第300回 最後的遮羞布

張文遠乃是東昌府的兵馬將軍,位高權重,統攝府內所有士兵。當著他的麵抓他要護的人,簡直就是在『摸』老虎的屁股,找死!

故而在場的士兵都躊躇了,互相看了看,不敢行動。一邊是自己的老板,一邊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得罪誰都是死,這可如何是好?

看著士兵不動,楊不風越加的怒了。楊不風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張文遠隻是區區武將,受我支配,你們還怕他?有什麽事我擔著,給我抓人,誰敢攔就給我殺!”

說完,楊不風對著張文遠吼道:“便是張文遠這個老匹夫敢攔,也給我殺!”

此時的楊不風已經氣得有些熱血衝昏頭腦了。

也難怪他氣得發癲。一直來他都受張文遠的氣,沒法做個昏官,沒法子大手大腳的貪汙。因為張文遠的難為,他這麽些年來少賺了多少金子?再加上現在自己用來上位的寶馬被搶,自己的兒子也當著自己的麵被打,這徹底『激』怒了他,讓他憤怒的心陷入了瘋狂,終於爆發了出來。

此時楊不風已經決定了,必須和張文遠徹底開戰,然後用雷霆手段消滅他,這樣,自己以後才能真正做得了土皇帝,在東昌府裏呼風喚雨。

“給我上!”楊不風下定了決心,又繼續吼道。

周圍的士兵看了看,隨即一咬牙,朝著西『門』慶便是湧去,打算抓捕西『門』慶三人。

這時,石階上的張文遠一聲大喝,“翻了天了,竟然敢在本將麵前抓人,真是豈有此理,想造反是不是?哼!楊不風,你當老夫好欺負是不是?今日,老夫便讓你知道什麽叫厲害!清兒,放彩箭!”說完,張文遠一手拿過小廝遞來的長槍,一甩槍櫻,又道:“我看誰敢上前來?老夫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同時,張文遠身後的張清也笑著應道,隨後從管家手中拿過弓箭,對天便是一箭。箭羽飛上天,突然炸開,化為一團彩『色』的煙塵。

一看到彩『色』煙塵,楊不風嚇得頓時一清醒!

這彩『色』煙塵乃是聚兵信號,是最高等級的聚兵信號。也就是說,這彩『色』煙塵隻要一出,東昌府內十萬大軍便要迅速集結!等待張文遠的號令。

他楊不風隻有心腹百十人,如何能對抗東昌府的十萬大軍?他雖然是知府,但十萬兵馬卻是在張文遠的手中,張文遠若是狠下心滅了他,那他就真的死翹翹了。

想到這裏,楊不風頓時身體像被涼水澆灌了似的。此時楊不風才醒悟,光靠自己的手段,還完全扳不倒張文遠。想到這裏,楊不風的心又是淒涼,又是怨恨。

知道自己的行為過於魯莽,楊不風趕忙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憤怒、怨恨壓了下去,隨即一拱手,強笑著道:“張將軍,剛剛和你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這聚兵之事還是算了吧!”

張文遠冷哼了一聲,心中對楊不風的看法又上了一層。能屈能忍,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本來張文遠還想借這次機會,殺了楊不風。但可惜了,此時的楊不風已經醒悟,再想動手,已經不行了。不然的話,就會落人口舌。他雖然統攝東昌府的兵馬,但楊不風畢竟是知府,是他的長官。

張文遠道:“哼,知府大人好大的雅興啊,竟然和我開這種玩笑!”

楊不風『陰』沉著臉,瞄了瞄西『門』慶,隨即問道:“張將軍,你身後的三人觸犯大宋律法,按照流程,須有衙『門』眾人擒拿,有本官審問。張將軍乃是朝廷命官,應該不會幹出『私』藏罪犯的事情吧。”

說完,楊不風看了看武鬆和宋江,眉頭頓時一皺,沉聲繼續道:“而且這三人古怪的很,一個頭陀,一個『女』扮男裝,一看便知道有什麽『陰』謀,我懷疑他們是梁山的細作。必須抓起來!”

西『門』慶眼睛微瞠,有些意外。這楊不風瞎貓碰到死耗子了,竟然真被猜到了。

張文遠也眼睛一眯,笑著道:“觸犯法律?楊知府,你是不是看錯了?我『女』婿會是犯人?”

說完,張文遠持槍抵著楊不風的喉嚨,戾氣喝道:“你把我張文遠當什麽?想動我張家人,你試試看!”

“什麽?你『女』婿?這,這怎麽可能!”楊不風一驚,完全沒有料想到。

張文遠道:“騙你有意思嗎?我明告訴你,西『門』慶是我的『女』婿,你若是想動他,便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楊不凡,不信的話,你試試?”

楊不風不語了。

此時楊不風心裏一分無奈,剩下的九分全是怨恨!動張文遠不成,現在連教訓兩個『毛』頭小子都不行!想他自己乃是堂堂的一地知府,竟然被欺負到了如此境界,簡直就是丟人到了東京!

不過沒辦法,張文遠已經將話說死了,他沒法動手。張文遠的勢力太強,他必須從長計較!

“爹!”楊凡也傻眼了,他沒有想到,打自己的青年,竟然是張文遠的『女』婿。這豈不是說,自己沒法報仇了?

“我知道!”楊不風蹙著眉,對著楊凡低聲說道。隨即楊不風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的怨恨壓製了下去,對張文遠說:“既然是張文遠的愛婿,那可能便是誤會了,張將軍自會『弄』清楚。不過還勞煩令婿將雪獅白龍馬送還與我!”

“雪獅白龍馬?在哪裏?”張文遠頓時裝模作樣起來,疑『惑』問道。

看著張文遠的表情,楊不風就像是吞了個蒼蠅似的,臉『色』鐵青。

楊不風強忍著怒氣,咬牙切齒道:“張文遠,還請給我這個麵子,不要『逼』我!”

張文遠心中一突,知道自己若是搶占了雪獅白龍馬,定會更加的『激』怒楊不風。但是自己已經答應了西『門』慶,要送他一份大禮,自己必須言而有信,不然怎麽做長輩啊。

隨即,張文遠便道:“知府大人說的什麽話,我怎麽會『逼』你呢?至於什麽雪獅白龍馬,我真的不知曉!”

“好,好,好!”楊不風不怒反笑,隨即什麽也不說,直接帶著楊凡以及眾人便離開了。

看著楊不風大笑而去,張文遠歎了一聲。今日之事,算是和楊不風徹底撕破了嘴臉,等待張家的,定是楊不風驟雨般的報複。張家在東昌府的底蘊龐大,但楊不風卻有楊戩那層關係。楊戩位高權重,若是在朝廷內施壓對付張家,那可就麻煩了。

但張文遠並不後悔。今日之事,就算不發生,過幾天也遲早會發生。張家的存在阻礙了楊不風的發展,楊不風早就想除掉張家了。

“老夫活了大半輩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想動我張家,哼,我也讓你『雞』犬不寧!”張文遠眼神一眯,暗暗說道。

隨後,才轉過身來,對西『門』慶四人道:“好了,沒事了,咱們進去吧!”

西『門』慶道:“張叔,今日之事...”

“沒事的!”張文遠笑著拍了拍西『門』慶的肩膀,道:“走走,進府吃酒去,你也給我說說你這些年的經曆!我想,定是很『精』彩吧!哈哈...”

說完,先行一步進了府。

西『門』慶愣在那裏,眉宇深蹙。他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生到這個境界。本來隻是一頓簡單的矛盾,卻惹怒了知府和張文遠,從而致使兩家撕破了最後的遮羞布。

西『門』慶歎了一聲,表示無奈。

宋江拍了拍西『門』慶的肩膀,道:“四弟,放心!實在不行,晚上我們...”說著,宋江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西『門』慶眼神一稟,暗暗點了點頭。

楊不風和楊凡,留不得!

隨即,西『門』慶和宋江一起也進了府。

卻說楊不風帶著楊凡敗興而回,回到府中,楊不風將能摔的東西全部摔了,就是最喜愛的白『玉』茶壺也被摔的七八爛。

“爹,張文遠太囂張,太囂張,簡直不把咱們放在眼裏,怎麽辦?”楊凡恨恨的說道。

楊不風咬著牙,道:“往日我畏懼張家的勢力,不敢貿然的對他們動手,怕鏟除不了他們,還被反咬一口。但今天之事,張文遠太不給我麵子了。必須將他們除掉!”

“沒錯,必須將他們除掉!”楊凡恨恨地罵道。

楊不風點了點頭,隨即道:“去,給你爺爺寫信,將今天的事情詳細說說。這次,必須借你爺爺的手,除掉張文遠!”

楊不風咬牙切齒,幾乎吼道。

楊凡大喜,應道:“好嘞,爹,我現在就去寫信!”說完,便朝外跑去。

“等等!”楊不風一擺手,叫住了楊凡。

楊凡問道:“怎麽了,爹?”

楊不風道:“派人監視著張府,若是發現那三人走了出來,立即便通知我。哼,他們躲在張府裏,我奈何不了他們,但我不信他們不出來!敢搶我的雪獅白龍馬,簡直就是找死,找死!”

“好的!”楊凡也『露』出了猙獰的冷笑,點了點頭,便出去。

而此時的張府中,卻是熱鬧非凡。酒宴正在進行中,眾人一起,夠籌『交』錯,歡快非常。

得知西『門』慶竟然是幫助晁蓋、宋江的神秘『蒙』麵人後,張文遠和張清都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慶兒,這麽說,梁山的大頭領便是你了?”張文遠驚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