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點上煙,看著盤膝坐在地上的馬偉成,連同屋子裏的劍晨等人也表現得極為緊張,這讓薛無算很想笑。心道:快了。你們將會見證原世界第一個踏上魔之一途的生靈誕生!

盤膝而坐的馬偉成此時心緒一直保持著沉寂。他的意識在在那股薛無算傳進來的意誌訊息裏探索。新奇、驚駭、明悟、悚然、激動、亢奮......

難以言盡的情緒,激烈,但卻詭異的被那一片掀開的神秘整個掩蓋。

從二十歲開始修行,處於天地元氣稀薄的時代,馬偉成依舊嶄露頭角,被當時的終南山門的門主收下,並憑著自己的勤奮和悟性,還有運氣,一步步往上,最終接任了師父的位置,成為了現任的終南山門掌舵者。

這一晃就是五十六年。現在馬偉成已經七十六歲了。這些年一路走來,最困擾他的就是那明明就在眼前卻根本無法觸碰的“道”,以及身下稀薄得令人絕望的天地元氣。從六十歲開始,馬偉成的修為就再也沒有增長半分。

從滿懷希望,到絕望,最後麻木。這個心理曆程走得馬偉成痛不欲生。

現在,準確的說就是在剛才,就在那股意誌進入他的命魂之後,一切都變了。一條以前從未知曉過的寬敞大路就在那一片原本被“道”遮掩得嚴嚴實實的畫卷下徐徐展現了出來。

黑漆漆的大路,寬敞卻又讓馬偉成感覺到危險。似乎有種強大的力量在試圖重新將其遮掩。

懷著忐忑,馬偉成邁了一隻腳到這條漆黑的大路上。而後一種完全區別於天地元氣的力量開始在他的體內滋生。沉寂的十多年的修為在這一瞬間明顯的出現了鬆動。

“不要激動。細細體悟。你體內的天地元氣還不到被替換的時候。這需要長時間的積累。而且你也需要那些天地元氣來隱藏你自己。”

腦中再次響起薛無算的聲音。馬偉成試著在自己的腦中回應:“先生,我需要像誰隱藏?”

“向“道”隱藏。這條路就“道”的禁忌。”

“禁忌?!您的意思是說,這條路,是不被“道”所允許的?一旦暴露,就會被“道”所碾殺?!”

“理論上是如此。不過你看我,不也好好的嗎?所以,安心修行,達到元嬰之前“道”是不會發現你的。嗯,另外,相關功法我也印在你的腦海中了。這篇功法乃是真正的修行法門。不是你們之前靠著法術硬撐的偽法門,很合適你。”

怕又如何?已經上了船了,再想下去已經不可能了。所以,馬偉成應了一聲是。然後再梳理了一遍自己這次所得。最後問了一句:“先生,我們這門叫什麽名字?”

“無道。嗯,或者魔道。”

第462章 弟子和先生

馬偉成聽到“魔道”二字,心裏狠狠的抽了一下。

如果之前別人給他提起魔道,他一定會以為就是比邪修更加邪惡的一種修行道路。現在他明白,一個“魔”字裏麵包含的東西太多了。根本不能片麵的用“惡”來形容。就他現在綜合皮毛的感悟,魔之一道跟“隨心所欲”這四個字似乎更加契合。

難怪薛先生說“沒有瓶頸”,心中沒有極限,腳下自然沒有阻礙。

但是,馬偉成卻想不明白,這條路為何會被“道”所不容。也不清楚自己走在這條路上,會不會跟著一起變成飛灰。

“馬偉成見過先生。”

結束體悟,從心神中抽回了意識的馬偉成單膝跪地,朝著薛無算來了一個重禮。這不是拜師的禮節,拜師需要三拜九叩。而單膝跪地,這是入門的禮節,等同於一種“入夥”的儀式。目前的場麵看起來似乎簡陋了一些,可這也是馬偉成聰明的地方。

入門,加上“魔道”本身的不可見光性質。入門儀式自然從簡。

至於一直在邊上眉頭緊皺的劍晨,全當是一個見證了。馬偉成沒有避諱。也不信劍晨敢把此事宣揚出去。因為這是有可能“危害”到薛無算的某些打算,劍晨不敢。

先不說敢不敢。劍晨此時的心情那是極端複雜的。宣揚出去?宣揚什麽?說終南山門就要崛起了,大家趕緊聯合起來滅了他們吧!這麽說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找死。

終南山門從現在開始,已經今非昔比了。劍晨雖然不知道薛無算教了什麽了不得的法門給馬偉成,但有兩點他是敢肯定的。

其一,現在誰動終南山門就是動了薛無算的蛋糕,一個字:死。

其二,就在馬偉成睜開眼的瞬間,劍晨分明感覺到一種很奇特的氣息從馬偉成的身上一閃而逝。這種氣息他曾經在荒島秘境裏從薛無算的身上感受過。僅僅一瞬間,就讓劍晨有種分外明晰的驚悚感。說不上為什麽。

薛無算將手裏雪茄上掛著的煙灰彈進煙灰缸,然後重新叼在嘴上,笑眯眯的看著一臉糾結的劍晨,先開了口。

“劍晨老頭,有時候膽怯一次,接下來的路就會大變。世上本就沒有絕對安全的道路。猶豫總是不知不覺得把你推向絕路。”

薛無算說完,就揮了揮手,又朝著單膝跪在地上的馬偉成道:“你回去吧。這段時間把你們山門封了,安心修煉。希望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你的境界能有所提升。”

“弟子明白。一定不會讓先生失望的!”馬偉成自稱弟子,稱薛無算為先生。態度和位置都擺得很正。

“去吧。”

馬偉成再次拜別。然後領著一臉錯愕不明所以的馬天豪離開了薛無算的家。臨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有跟同來的劍晨打。

“姓薛的。不是我膽怯。你不是個好人,你盤算的東西我劍晨一直猜不到半點。而且我龍虎山也不是終南山門那樣被逼無奈處於絕境。我承認,你的功法很誘人,可代價太大,我劍晨倒是不介意拜你為先生,但山門的位置卻也要考慮。所以,隻能敬謝不敏了。”

薛無算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再說話。端起桌上的酒杯。

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劍晨臉上不見笑意,起身,朝著薛無算拱了拱手,要走,臨行前問了一句:“之前你說的關於那“醉菩提”的生意還有效吧?”

“自然有效。你知道規矩。”

“那就好。告辭了。”

出了薛無算的小區,到了路邊,已經看不到馬偉成的那輛車了。

回到自己的車上,劍晨一路閉目沉思。心裏龐雜得厲害。他清楚薛無算的為人,那就不是一個喜歡吹牛嚇唬人的家夥,要收拾你直接就上手往死裏麵整了,才不會打什麽招呼。而且跟龍虎山也算是有幾分交情。臨別之前的一段明顯的告誡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門主,薛前輩是什麽意思啊?今天我怎麽什麽都沒看明白啊。”啟動汽車,郭天建很疑惑的問了一句。

“呼,我也不明白啊。看不清楚啊。不過現在終南山門可算是鍍了金了。誰碰誰死啊。你記得提醒一下成凱,龍山公司的生意盡量朝南山集團傾斜吧。反正咱們一家也吃不完,顧著薛無算的麵子還是有必要的。”

又是一陣沉默。最後郭天建似乎想起了什麽,然後突然開口道:“門主,您說薛前輩是不是要扶植起終南山門然後大肆收刮鬼術和功法啊?”

“搜刮?仔細說說!”

“門主,您看啊,薛前輩一直都鍾意鬼術和法門,但實際上被他交易過去的並不多,包括咱們在內的所有山門都在壓貨,等著鬼術等法門變成稀缺貨之後好漲價。你說這是不是惹惱了薛前輩啊?按照薛前輩的性格,很難說會不會來個“你不給,我就自己拿”的想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