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這才是教派維係且團結修士的根本。一旦教派的道統氣運根基開始虛浮或者說出現了損毀，那作為教派內弟子的最大念想和指望都將變得不確定起來。這是跟每一個弟子不論修為高低都息息相關的大事。
所以不得不拚！不得不爭！
站在汜水關的箭樓上，聞仲遠目眺望。漫長的峽穀如今已經紮滿了營帳。這並不是正常的戰爭中攻城方應該選擇的紮營位置。因為兩邊陡峭的山壁限製了空間，一旦遭遇火攻將出現火燒連營的慘況。但現在周朝就這麽幹了，一點不擔心守方放火。
修士層麵的巨大優勢現在已經到了周朝一方，哪裏會擔心什麽火攻之類的凡俗手段？陸壓的神念之下誰又搗鬼得了？甚至於在周朝上下軍士的眼中，前麵雄偉的汜水關也是一個紙糊的垃圾而已，修士們用幾個地震的小手段就能弄塌了。
之所以在穀內紮營沒有選擇繼續攻擊，這是薑子牙的考量。他現在需要考慮的不單單是打贏這場商朝內戰，還需要考慮盡量的減少周朝軍卒們的消耗，同時盡量的給朝歌軍卒以壓力。也需要時間將自己在汜水關前大敗聞仲並逼迫其退守關內的戰報宣揚出去，以此獲得更多的諸侯支持。
全麵優勢之下薑子牙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和資格去玩兒一些戰場之外的東西。這也是他自覺能夠更加快速戰敗商朝並且同時為周朝打下統治基礎的一些算計。
汜水關，雄關依舊，可士氣已經不可遏製的低落到了穀底。
“師弟，這場仗你可有什麽想法？”聞仲第一次詢問申公豹關於戰陣的意見。因為在他的腦中已經覺得局麵走到了死路了。
可申公豹又不是無所不能，孔宣的離去讓他深感意外。但卻覺得孔宣不會是那膽小怕事之輩，離去必定會有別的原因。但眼下他卻再找不到能夠入孔宣一般可以壓製住對麵周朝大軍中陸壓這樣的強絕修士的朋友了。
“師兄，恕師弟直言，這場仗打到現在其實已經沒什麽選擇的餘地了。力量的高度不平衡，單靠軍卒的實力已經沒有用處了。倒不如且戰且退，耗一些時間，或許能有轉機。”
“轉機？”聞仲猛的回頭看向身邊的額申公豹。他剛才也是心灰意冷，情緒有些崩，所以下意識的問了申公豹一句。卻不想申公豹突然冒出來“轉機”二字。要知道現在這個局麵連他的通天師尊都已經沒有辦法開解了，申公豹又是從哪裏看出來的轉機？
申公豹搖著頭，不知該如何解釋又能不能解釋。
孔宣的離去疑點重重，他本能的就聯想到了曾經孔宣給他說過的那一番關於棋局外麵還有一盤棋的言語，感覺必定和那局外局有關係。並且他知道即便通天教主都被迫受到了挾製，但布置局外局的那人一定不會就這麽看著截教走向斷根的局麵。這就是他那“轉機”二字裏麵的信心來源，雖然也不強烈。
聞仲間申公豹居然不知解釋，心頭猛的一跳，如此一來豈不是說明申公豹並非信口開河而是的確看到了某些轉機？隻是不能說與他聽而已？
“師弟，話我就不多問了。依你之言，可有把握等到那轉機來臨？”
“師兄，轉機之事我隻是猜測，雖然應該會有，但卻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所以，您是主帥，您早做打算吧。”
聞仲這就心裏有數了。眼神也瞬間從剛才的灰敗煥發出了新的鬥誌。他相信申公豹，也相信自己不會這麽不明不白憋屈的輸掉。他要為整個截教再拖上一些時間，換申公豹所說的那一絲轉機。
當然，即便最後依舊改變不了局麵，聞仲也不怨誰，上那封神榜罷了，又能壞到哪裏去？
第1026章 一起耗吧
聞仲在想不出任何的應對方案時沒有辦法隻能選擇了相信申公豹那關於“轉機”的自信。開始指揮著汜水關裏的大軍分批次的往後撤退。並且在汜水關後麵的幾道關卡裏也重重設防，實現階梯阻擋的目的。
其實知道擋不住，但也是為了拖延時間不得已而為之。現在除了拿命去填，還能幹什麽？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目前聞仲麾下的這二十萬大軍中大部分都是朝歌方麵的死忠軍卒，並且他聞仲一手拉扯起來的截軍也能起到很好的鎮壓的作用，不至於在這樣消耗的抵抗中出現大規模的投敵的事情。
而至於修士，中低階的修士一個不準走，全都抽簽，抽到哪個關卡就去駐守哪個關卡，戰死方休，全憑個人運氣。
而聞仲的這一做法卻讓薑子牙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周朝軍中也是派出了很多探子的，得知這些消息之後報給了薑子牙。而薑子牙氣得牙癢癢的時候也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在對方修士被屠戮完了之後，人闡兩教的修士還會不會直接的朝普通軍卒進行屠殺式的攻擊？
薑子牙考慮這個問題很現實，關乎於人闡兩教修士用來遮掩“下作”的遮羞布。畢竟打的旗號可是“匡扶正義”，一旦殺戮完了對麵敵軍中的修士，那繼續肆意的屠殺普通軍卒這不合適吧？
這話薑子牙直接問了陸壓，結果陸壓的回答是他隻管應對高階修士，中低階的和普通軍卒不配讓他出手。這話懟得薑子牙無言以對，他本想著陸壓不是三教中人，應該不會在乎屠殺凡人的，可沒想人家也不是傻子，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接茬。
而人闡兩教的修士也覺得有些不穩妥，議論來議論去，最後還是四個字“見機行事”不了了之。
於是三日後周朝開始攻擊汜水關。先是長達半個時辰的撼地手段，用修士法術去震垮汜水關的高大要塞防禦。但因為沒有陸壓的參與，而截教的修士也早有準備，效果並不好。
而上軍卒硬攻，短短不到兩個時辰周朝就扔下了足足六千屍體，連牆頭都沒普通軍卒登上去過。
最後還是得靠修士的力量先打出優勢。
但麵對抱著必死決心的截教弟子，人闡兩教的修士們明顯氣勢上就輸了一頭。傷亡比居然居高不下。這可惱了薑子牙了，無法，隻能又去請陸壓，畢竟作為嫡係的十二金仙已經各個重傷返回了昆侖山，現在能稱得上高戰力且又決定性力量的也就隻有陸壓了。
陸壓出手，汜水關便沒多少優勢可以保留了。要塞被震垮，修士被鎮壓後又被人闡兩教的修士殺死。並且殺出火氣的人闡兩教修士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朝著普通軍卒攻擊了。這才帶著周朝大軍破了汜水關。
戰後，薑子牙清點戰損，頭皮有些發麻。周朝戰死軍卒足足八千餘，傷者過萬，修士也死了六名，傷了十多個。而汜水關的朝歌守軍三萬人集體玉碎，無一人投降偷生。這慘烈程度讓打了勝仗的周朝大軍上下都開心不起來。
要知道，現在周朝拉過來的這二十五萬人已經是周朝現階段的全部戰鬥力量了，算是孤注一投。指望在獲得了修士層麵的巨大優勢之後迅速的擊垮朝歌大軍的抵抗意誌甚至是收編朝歌的精銳軍卒，達到快速推進並且保留自身兵力不受大範圍減員的目的。
現在看起來，即便失去了修士層麵的優勢，也因為士氣低落，但朝歌的軍卒居然還能死戰不降，這對周朝大軍來說打擊可不小。
想想看，汜水關後麵可還有四座雄關，一點不比汜水關差的，一路這樣打過去，的損失多少軍卒？打進朝歌又會損失多少？
到時候周朝即便勝了也是慘勝，那各地的諸侯會怎麽想？會不會開始割據，不再像朝拜朝歌一樣奉西岐為主承認周朝的統治地位？這不但對周朝是個巨大的隱患，對於想要接管截教氣運之地的人闡兩教來說也是不能接受的結果。
勸降的攻勢也必須要更加直接一些了，不然真這麽打下去周朝承受不起這種損失，即便最後贏了。
所以，接下來的薑子牙帶著周朝的大軍采取的策略已經從強攻變成了圍而不打，就是要消磨你的意誌，想要通過修士層麵的威懾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但殊不知，這種慢吞吞的策略卻反而是正中聞仲的下懷，巴不得你這麽幫著拖延時間。
而那個被申公豹說出來，又被聞仲寄予最後希望的“轉機”又在何處呢？
遠離商朝內戰主戰場數千裏之外的商陽山，孔宣已經回到自己的這個道場半月了。半月的打坐修行讓他已經勉強穩住了修為被廢之後席卷而來的時間舊賬，同時也讓他發現了許多魔修的好處。
魔元濃鬱得不像話，輕輕一個吸扯就能攝入比一流福地洞天天地元氣更多的能量。而且同樣體量的魔元要比天地元氣更有質量，能量更充沛。
而最讓孔宣欣喜和滿足的就是那漫漫無道體係當中的一個個閃亮的“燈塔”，這些“燈塔”有照亮膚淺的也有照亮玄妙的，沒有任何門檻和限製，隻要他靠上去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到這座“燈塔”照亮出來的所有關於魔修的認知和經驗心得。這種幾乎就是在集合所有魔修力量同時完善的修行之路，給後來者帶來的好處簡直難以想象。
就孔宣自己而言，他現在恢複的速度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他甚至覺得要是按照現階段的速度恢複起來，隻需要十年，他就能重新回到準聖的強度。
心頭火熱啊。短短十年這算什麽？睡一覺都可能不止這點時間。更何況他發現那些燈塔遠不止什麽所謂的準聖境界就沒有後續了，好幾座更遠的燈塔似乎正在朝他招手。
對了，魔修裏沒準聖的說法也沒有聖人的和說法。所謂準聖就是羅天大仙，而聖人是大能者，並且大能者上麵還有燈塔！
半個月的時間，孔宣從修行了出來，一睜眼，看到一個黑袍人已經不知何時進入了他的洞府當中，而那些防禦和示警的禁製絲毫沒有反應，直接被對方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