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問候不少,看得出薛遠山在真戰營當中的人員不錯,一個個道謝,說是放不下這外敵環視,傷勢也算是無大礙了,回來比待在自己居所得勁兒。

“既然如此,那薛領隊便歸建吧,正好這次巡邏還差一隊人,你帶一隊如何?”

“分內之事豈敢推辭?”

身為真戰營裏的太虛境修士,薛遠山可以帶六十位混沌境戰士,巡邏也是在荒古之地附近那些最後保留下來的資源位麵巡邏。

一共三十支巡邏隊,其中二十支是五個太虛假待五百名混沌境修士,另外的十支隊伍則是由清一色的太虛境強者組成,每隊二十個太虛境。

之所以要巡邏,一方麵是在維續自己的統禦,另一方麵嘛,以薛遠山的看法就是在誘敵。現在希望尋求決戰的依舊是荒族。隻不過目前的態勢有了變化罷了。

薛遠山選了一條最遠的巡邏線路,雖然也在荒族祖地周圍,但比別的巡邏隊距離要突出很多。同隊的幾個太虛境很想建議改變一下線路,可是旋即又沒有說出口,畢竟薛遠山可是從敵人的截殺下活下來的人,經驗豐富手段厲害,又是此行領隊,多嘴建議唯恐惹對方不快。

薛遠山將手下人的表情看在眼裏,心裏暗笑:誰說走得遠一些就不安全了?這是在救你們,還不領情。

一次巡邏耗費的時間不短,以薛遠山選擇的線路,一趟下來得要十來天才能草草的巡視一遍預定區域,而就在薛遠山帶著巡邏隊慢悠悠的轉的時候,荒族尋求的戰鬥出現了,可是卻沒有如他們期待的那樣順利,甚至是大出意料之外。

來者不再是之前的那麽些百多太虛境了,而是足足數千太虛境!不斷如此,來勢之凶猛已經完全超出了預估。直接上門,就把整個荒族祖地的三個門戶出入口全部堵了,依舊是時間規則,依舊讓荒族人恨得牙癢癢卻一時半會兒根本突破不了。

荒族也是對對手的時間法則手段有所估計的,也是有些底氣的,這來自於荒古之地這裏的底蘊,無數代的荒族人先輩將這裏打造成了一個看似平平淡淡實際上卻堅如鐵壁的堡壘,各種防禦手段都是萬千位麵中頂級的存在,對於時間規則的防禦也是不缺,甚至看起來還是很強勢。但誰也沒有料到,真正麵對對手來襲的時候這些防禦手段並沒有起到多大的挾製作用。

最先出現的是空間混亂和崩塌,雖然被防禦手段以及荒族內的高手直接頂住,讓祖地之內以及周圍小範圍內的空間規則不至於徹底混亂,算是抵擋住了。可接下來的時間混亂就有些完全不知應對了。

有些人看起來慢如蝸牛,有些人則是快比閃電,甚至速度超出了其能夠接受和反應的極限。

慢一些還好,真正倒黴的是那些被時間加速的荒族人,他們在這種千萬倍甚至是以億位倍數的加速下在肉眼可見的衰老!

時間減緩,時間加速!這正是薛無算研究的時間規則的第二個運用層次:操縱時間!

這要是換在別的哪個可以通過修行變得不朽的種族還好,不會被克製得如此厲害,可荒族即便壽命悠久但始終是在時間長河裏的生靈,這麽上億倍的加速,讓他們的生命在不可抑製的迅速流逝。

“隔絕規則!”

當機立斷的就是荒族的族長,人在祖廟之中,卻知道祖地現在正在經受的一切,不敢放任這種時間加速的肆掠,一件法器被他祭出,有些像是一塊不規則的石頭,紅色,一圈似乎黑色的紋路在周圍環繞,好像在吞噬著周圍的光亮。

幾乎就在荒族族長祭出這件法器的瞬間,整個荒族祖地之內,不論是空間規則還是時間規則,又或者別的什麽規則力量,甚至修士們自己激發的規則盡都悉數被某種說不清楚的力量所壓製,而後居然就此再不浮現。

一瞬間而已,荒古位麵當中,所有的規則都不見了,不管誰,不管怎麽鼓**認知和法力都沒有辦法將自己平時裏掌握熟練的規則拿出來使用半點。

“鎮世石?嗬嗬,這麽多年了,荒族就是在你等這樣碌碌無為的庸才手中才會一直原地踏步毫無進步。如此下去豈不是會被後來者追上?那荒族的尊貴地位又將置於何地?”

突然一聲輕喝,聲音似乎來自位麵之外,有似乎就在這位麵當中,清晰的落入了沒個荒族人的耳朵裏。紛紛覺得渾身一顫,似乎明白這是對頭的正主來了!

隻見一道身影從數千黑袍修士群中閃了出來,雖然也是黑袍,但卻帶著一定頭冠,那頭冠愕然便是荒族族長的頭冠樣式,和正在祖廟內的當代族長頭上的一模一樣!

“薑?”正主來了,荒族的當代族長也不會繼續坐著,也是閃身出來,淩空於祖廟之上,遙遙和“薑”相望。他是久聞這位荒族的老前輩了,同時也沒有想到“薑”會在他這一代現身,並且直接就打上了門來。

第1156章 終盤(一)

鎮世石,荒族最強大的一件法器,或者說一件寶物,因為這東西並不是荒族煉製出來的,鎮壓世間的能力根本就是這東西與生俱來的本事。據說這是荒族的第一代先人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東西,來曆不得而知,研究了無數年月也弄不清楚這東西到底為何可以具有如此強大的能力。但荒族卻是掌握了使用這種能力的方法。

“你既然還記得鎮世石,那就應該明白有鎮世石在,你的時間規則不論多麽強大也無法湊效,罷手吧“薑”,族裏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審判的。”

身為族長“絕”一直都很不希望這場大戰打到一團稀爛的局麵,這樣不論輸贏荒族都將受到一場大的浩劫一般,甚至可能一蹶不振。所以,他提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義和”,讓“薑”回到族裏,然後通過族裏的手段讓其歸順。隻對於荒族來說其實算是一件好事。至於那些死掉的族人,一些手段就能壓下去,比方說假意叛出“薑”死刑,而後讓其暗中待在族裏或者改頭換麵便是。

在“絕”看來,“薑”如今漂泊在外必定日子不會舒坦的,回來,穩定一些,而且資源供給也絕對不是在外麵能夠比擬的,這一點“絕”有絕對的信心。再則,“薑”和荒族的仇恨實際上是實在太過久遠的事情了,當初的那些當事人到現在也就“薑”自己還活著,其餘的全都早已化為塵土,還有什麽放不下的?

報仇嘛,總歸該有個仇人吧?現在仇人都沒了,這個仇真有必要施加在這一代的荒族人身上?

“審判?嗬,你的打算我明白,但你卻不懂什麽叫做深仇大恨,更不會知道時間之中必然的關節所在。世事不順,那就踩平它,不然這條路怎麽走得下去?”麵對“絕”拋過來的選擇,“薑”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一樣,和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輩根本沒共同語言,說得明白什麽?

“薑”說完,直接把本以為十拿九穩的“絕”給說得皺眉不已。這什麽意思?談的意思都沒有?堂堂超頂尖的修士,不會連區區“失去仇人的仇”也想不明白吧?執念也不至於如此頑固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吧?

“絕”不懂,但有人懂。

薛無算也是聽到的,“闕”不在荒族的祖地,此時跟著薛遠山正在外圍遊**,但“刃”和“虛”卻是在祖地之內的。此時荒族族長“絕”和“薑”之間的對話分明落進了他們的耳朵裏,也就進了薛無算的感知當中。

比起荒族族長“絕”的不理解,本身就是靠著執念撐起自己的修為的薛無算倒是猜到了不少東西。這不是說“絕”傻,而是際遇和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樣所導致的。

修行而已,目的是什麽?荒族也好修道者也罷目的都一樣,都是為了可以達到彼岸。所以,很多本來理所應當的情緒都被當成“執念”刻意的摒棄掉了,甚至是早已忘記了這些情緒存在。這些說的基石這萬千位麵中的絕大多數修士,其中就包括了“絕”。

不過,屏蔽了執念和本該有的情緒還不是不明白“薑”這段言辭意思的原因,更多的還是一種思維上的固定形態。

人家說了是來報仇的,報仇的目標就是荒族,沒說目標是當年的那一批荒族早期修士啊?而且也說了這是“時間關節中的必然所在”,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換句話說:不把你們這群仇人的後裔滅殺幹淨我這心裏念頭怎麽通達?還修個屁啊!

簡單的說法,現在的情況在薛無算的眼裏就是“騎虎難下”。

荒族當年必定是隱瞞的很多事實,而導致吃了大虧的“薑”將仇恨變成了“執念”,無數的年月之後,這股執念從最初的“動力”變成了現在的“挾製”。

當然這都是薛無算猜測的,但他覺得自己猜得應該不會有太大出入。一個身負大仇的荒族“叛逆”,靠著這股“執念”完成了對時間規則的領悟,並且以此跨越了荒族身上最大的屏障:時間。

而後,想要報仇,仇人卻早已死去,甚至仇人的子嗣都已經湮滅在茫茫的族群當中無法清晰辨認。那麽這仇是不是也就被時間慢慢掩埋了?不需要再去計較了?

怎麽可能。

仇恨猶在,可卻已經淡去了。畢竟當初的仇人早就化灰了,即便轉嫁到族群頭上也絕不可能如以前那麽濃烈。可是,不報仇可不行。因為執念在哪裏擺著,而且因為以前依靠執念所得了很多好處,現在甩不掉的。不把執念平掉,就好像路上起了一個巨大的凸起,阻攔著道路的暢通。想要繼續往前,那這個阻攔就必須要清除掉,別無他法。

所以就薛無算看來這就是“騎虎難下”,畢竟荒族不是什麽水貨一樣好相與的敵人,特別是之前被薛無算這個攪局者橫著插了一腳之後局麵徹底的拖了爭鬥雙方的掌控,現在其實不單荒族想要盡快結束,“薑”又何嚐不是如此?

一邊說,一邊手上也是不停。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徐徐的從“薑”的身上竄出來,波瀾出去,就好像在一杯清水裏滴下了一滴滴的墨汁,慢慢散去,攪和得整杯水都變的渾濁起來。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