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一切都是有極限的,堅持和策略在固有的因由麵前沒有多少奇跡,更不會因意誌而轉變。龐大的防禦陣法以及奇寶涅槃鍾終於在齊騰這雙管齊下且具有絕對針對性的攻擊下崩潰了,兩千餘荒族低修為者成了犧牲者,白白的犧牲,最後也沒能攔下齊騰。

說時遲那時快,一瞬間的變故似乎就已經印證了之前薛遠山對荒族高層們所說的那句話:擋不住的。

驚駭的不單單是荒族祖廟裏的人,還有正準備截殺攔住齊騰的“薑”。如今截殺不成反倒是讓對方打開了荒族祖廟的防禦體係,這還如何了得?

就好像一道吸人性命的黑洞,闖入荒族祖廟的第一時間齊騰就開始“進食了”。數以千計沒有被剛才轟擊的反震力道震死但卻受了不輕內傷的荒族人如今反應都沒有便被一體吞噬,變成了齊騰身體的一部分。

重新顯出身形不再容身於陰邪之氣當中的齊騰,如今的變化也是極為明顯的,身上的氣勢和氣息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太虛境後期接近圓滿的模樣了,而是不但達到了圓滿境界而且還有種荒族人從未體驗過的玄妙縈繞。這讓所有人都心頭大震,猜測這齊騰莫非真的已經要接近那傳說中的自在境了?

擺脫了容身進入陰邪之氣重新恢複本體的齊騰大大的鬆了口氣,臉色雖然蒼白但好歹也在迅速恢複。剛才他經曆的苦頭可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實在不敢回想。

但付出總會有收獲,齊騰心裏大歎。他現在實際上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境界。太虛?應該還是。太虛境圓滿?好像又不止如此。到底是什麽位置他現在一時半會兒根本理不清。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現在的實力暴增得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強大,舉手投足間總是感覺掌握著這周圍的一草一木一分一厘,甚至空間和時間的脈絡他都可以用神念直接“看到”。這種體驗是齊騰以前從未有過的,一時間這種掌控者一切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似乎真的站在了所有生靈的頭上,俯視往下皆是螻蟻。難免半分恍惚。

而就在齊騰陷入對自己力量的恍惚的瞬間,破碎的荒族祖廟防禦陣法已經沒有能力在阻擋任何敵人了,至少在短時間內想要重整旗鼓是不可能的,所以,外麵殺氣騰騰的“薑”瞬間挪移趕到。

“受死!”

見到齊騰站在半空發呆哪裏還會客氣?上手就是一道劍芒揮了過去,算是全力出手,想要乘虛而入的一劍重傷齊騰。至於說這一劍就弄死,“薑”也是沒想過,一個可能已經太虛境圓滿的修士還掌握著時間規則,不是這麽好殺的。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薑”差點驚叫出聲來。他就見自己全力的一劍斬過去居然在離齊騰身邊不到半尺的地方消散掉了!而且消散得毫無道理也沒有半點痕跡,就好像雪在烈日下融化一般,居然如此的自然!

這,這到底怎麽回事?!

不信邪,再一次瞬間揮出五劍,其中三劍依舊是全力出手,剩下的兩劍暗藏蹊蹺,要試試到底剛才發生了什麽。

結果依舊,不論“薑”如何仔細觀察和感應都無法發現自己的攻擊為何會瞬間消散掉,這種結果很沒道理的。一時間“薑”的心頭有些慌了,眼神裏的生死大仇人一下變得琢磨不透且神秘危險至極。心裏也是暗想,莫非這齊騰真的就此踏入了自在境不成?

身邊發生的事情齊騰回神之後自然而然的全部知曉,似乎任何事都不會讓他忘卻和迷惑。清楚的知道就在剛才,對手的幾道攻擊被自己化解了,前後不到半秒的時間,化解得無形,而且自然,甚至用不著他自己去主動施展什麽,單單就是他存在在這裏便不會被法力手段打到身上。這種本該極為詭異且莫名的結果現在卻讓齊騰感覺到很自然:他已經不是荒族人研究和修行無數年的且知道的太虛境了。

齊騰敢斷言,荒族雖然被稱為萬千位麵中已知族群裏最強大的生靈,但在對太虛境的理解和探索上並不完整,不夠深入。因為荒族人從未踏足過太虛境真正的高峰。

現在齊騰看著遠處臉色鐵青的戒備著的“薑”,以及周圍環視的荒族人、黑袍修士、亡魂陰兵......

都是那麽的可笑。什麽法力威能,什麽規則手段統統都是微末伎倆,隻要踏出這一步,所有都是虛妄的東西,根本不需要對抗,直接存在其麵前對其便是四個字:無法撼動。

但這不是自在境,齊騰回神之後更加確定,因為他明顯的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中的時刻威脅著他,說不清楚是什麽,但他確定其就是存在。想要探究更是無從查起。

“罷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自言自語一句,齊騰身形不動,一揮手,麵前遠處的“薑”便亡魂大冒,極致的危險陡然心頭升起,想要挪移逃遁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難以動彈了!

第1172章 終盤(十七)

什麽叫做揮手便是生死立判?現在的齊騰便是,他在吞噬了數千荒族高階修士之後達到了一種玄妙的境界,雖然沒有突破太虛境踏入自在境但卻也是已經達到了荒族有史以來修士當中走得最遠的位置。這個位置不但推翻了一直以來荒族人對於太虛境的理解和猜想以及劃定,更是讓齊騰看到了曾經完全無法契機的一番光景。

宛如神明一般,無所不能!

說道了解一切,齊騰隻是一揮手,他的死對頭“薑”便不能動彈了,甚至引以為傲並且支撐著他成為“永生”的時間規則也難以幫他脫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齊騰徐徐靠近。

漫天的亡魂陰兵、周圍的荒族人,全都大眼瞪小眼的幹看著,一股來自自然的力量將他們死死地按在原地無法插手,甚至連發出聲音都辦不到,好像整個戰場的空間都被鎖死了一般。恐怖氣息蔓延無法抑製。

“我說過,你曾是我手下敗將淪為喪家之犬,如今依然如故。看你一身執念深重,活得也是不痛快,如今便幫你徹底解脫了吧。”齊騰麵無表情的站在“薑”對麵不到兩米的地方,說著話,一邊身上陰邪之氣再現,下一秒便把“薑”整個包裹了起來。

無有例外,即便是之前一刻還追著齊騰打的“薑”,在麵對現在的齊騰時也是在沒有反抗能力了,頃刻間便跟剛才那些被齊騰吞噬的荒族人一樣化為純淨的能量融進了齊騰的體內。

“呼......”

長長的呼了口氣,一個太虛境後期的修士給齊騰的到來的助力更是不一般,讓他感覺自己似乎在這條從未有荒族人涉足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小半步。

死對頭以除,剩下的便是一些雜魚。齊騰心念一動,空間似乎在震**開來,一道道巨大的裂縫突兀出現,猶如一張張巨大的嘴,哧溜哧溜的就將漫天的亡魂陰兵以及那些黑袍修士悉數吸了進去,依稀看得到這些被吸進裂縫的家夥在頃刻間便化為虛無。那裏麵是虛空亂流,太虛境進去都無法持久,何況如今被齊騰定住根本無法防禦,隻有死路一條。

就這麽眨眼的時間,剛才還極為焦灼的戰場戰事一下就變得無比明朗,不可一世打上門來想要覆滅荒族的“薑”就這麽沒了,漫天的威脅也化為虛無,剩下的隻有一片殘垣斷壁的荒古之地。但這裏的恐怖氣壓非但沒有因為“薑”的覆滅消減半分,反而變得越發厚重,壓得根本喘不過氣來。

中樞堂內,十二個長老死了三個,被之前齊騰最後的那一下轟擊生生震死的,身為操縱者,受到的反震力道自然要高於外麵的荒族人,加上之前就受了傷一下運氣不好沒能抗住便倒地身亡。其餘的九個長老齊齊重傷,此時正麵色死灰的盤膝療傷,也不知道心裏多麽愁結,眉頭各個扭在一起。

依舊保持著之前動作手附在出現裂紋的總控石碑上的“絕”滿麵通紅,嘴角掛著血跡,痛苦的閉著眼睛,沒人知道此時身為當代族長的他在如此地步會作何想。

唯有薛遠山麵色雖然難看但還不至於灰敗,眼神裏閃著異芒,似乎暗自下了什麽決心。

“諸位,事已至此且好自為之吧,薛某去也。”言罷,薛遠山身形閃動離開了中樞堂,下一刻出現便是祖廟外麵,遙遙浮空,看著如神祗般俯視眾生的齊騰。

此時的齊騰心裏正考慮著如此處理剩下的荒族人,那些高層肯定是要全部吞噬掉的,免得繼續留著擾亂人心不好控製。至於其餘的荒族人修為低的可以留著,高的抽出一定數量來打理事務,其餘的吞噬掉,直到他感覺到自己成功踏入自在境位置。

總而言之,在齊騰的打算中,荒族至此就將輪回他一個人的養殖場,為他的修行而存在,所有荒族人都將被擺放在“糧食”這個位置上。

突然,正考慮著,一道存在於記憶中頗為熟悉的氣息闖入了齊騰的感知當中。回首,齊騰便樂嗬嗬的笑了,他看見了多年來消失無影無蹤的徒弟,倒是萬萬沒有想到會在荒族祖地內看到,而且還是這種時候出現,給齊騰一種頗為有趣的感覺。

“遠山?原來你也在此,是來看為師踏入那傳說中的至高境界的嗎?”齊騰帶著笑看著遠處的薛遠山說道。聲音不大,但卻直接在薛遠山的耳邊響起。

離開荒族人兢兢戰戰圍成了圈子,薛遠山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到了離齊騰不到十米的地方站定,笑道:“齊騰,你有何麵目稱我之師?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對於薛遠山的回懟,齊騰也不動怒,繼續笑道:“你還是對一個下等族群的女人如此執著?當初本就不應該讓你們在一起,不然現在你應該就在我身邊和我一起共享榮光了。哎,世事難料啊。”

薛遠山的眼睛眯了眯,齊騰這話有些刺到他了。當初他之所以遠離齊騰不認這個師傅很大原因就是出自齊騰在預感到他的孩子薛無算會對其產生威脅之後要殺了孩子,而妻子寧鈴誓死保護被重傷,他最後帶著妻小逃遁,這件事才是真正的決裂。如今舊事重提,這股邪火在心頭也就跟著被點燃了。

傷妻,欲害幼子,兩個大仇加起來藏在薛遠山心裏多少年了?

“跟著你?跟你繼續走那條邪門歪道?算了吧,我倒是覺得我要是一直跟在你身邊早就被你一口吞了難能活到現在?”

“吞了你?不不不,你難道忘了我也教了你不少手段的。你現在能夠活到現在沒有受荒族的種族弊病影響,達成了長生,難道說不應該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