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誥鴻洞府現

宗政司棋又在天雷宮呆了幾個月,才選了一個黃道吉日,打量了行裝,便準備離開生活了十年的天雷宮。

當然,孤雲居是一定要帶走的。

知曉她是隻愛好自由和新鮮空氣的小鳥,雷豹也沒有強留她的意思便也隨她去了。

他們之間有血婚在身,在危急之下,宗政司棋可以在他身上無限製地借力,甚至還可以借神帝力!

傾修也是跟著她一道離去,那製造身體的藥草有一味天定鎖魂花還沒有尋到,也是至關重要的一位,傾修決定跟著他們一道去尋。

他在天界暫時還是見不得光的,或許躲在雷豹的內天地之中於他來說比較安全。

但傾修拒絕了,如今,待在宗政司棋身邊反而更安全。

因為她是個沒有命格的人。

雨族之人很少現世,但對三界之事了若指掌,因為他們會出神入化的測算之術,就是因為會測算,他們便很少在世間走動。

所有,呆在不能被測算到的宗政司棋身邊傾修也是安全的。

關猛既想留在天雷宮照料狗尾巴,又想跟著宗政司棋隨身照料她,左右為難了一番,還是決定隨宗政司棋去了。

狗尾巴是雷豹的獨女,她的身份已經得到了雷族的認可,自然是不缺人照料,但宗政司棋,隻有一人。

臨行之時,關猛還是依依不舍地抱著狗尾巴,絮絮叨叨地與雷豹講著她的日常習慣和照料時候要注意的事情。

雷豹將狗尾巴接了過去,對著宗政司棋道:“你放心去吧,記得時常回家來看看。”

家——

宗政司棋似乎已經快要忘記這個詞了。

她的家已經在二十年前破滅了,她一直都是四海為家。

如今不同了,她上有老,下有小了。

這天雷宮,也可以算是她的家吧。

她笑笑,點點狗尾巴的瓊鼻。

“狗尾巴,娘要走了,你在家一定要乖乖聽你爹爹的話!”

狗尾巴有些慌亂了,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知道了眼前這不招她待見的‘娘們’要走了。

不禁朝她揮舞著嫩嫩的藕臂,“依依呀呀!咿呀!”

宗政司棋握著她的一隻小手,嫩嫩的軟軟的,那一點溫暖直達她心裏最軟的地方。

“下次娘回來看你,你可要記得喊娘!”

“咿呀!”狗尾巴小手抓著她的一個手指,似乎是不讓她走。

宗政司棋深呼吸了一口氣,眷戀地看了一眼狗尾巴,還是踏上了遨遊天界的征程。

身後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哭聲,伴隨著驚雷陣陣,她腳步一頓,但還是忍住了沒有回頭看。

身形破空,飛遁而去。

“娘、娘——”

狗尾巴在雷豹懷中撲騰著,第一次清楚地喚出了這個宗政司棋期盼已久的‘娘’。

可惜,她已經聽不見了。

雷豹看著她消失的那個方向,眸光之中幽光不斷閃爍。

不知道下次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會是何等的驚人。

他拭目以待!

宗政司棋還是一個人上路了,關猛白闕和傾修都在內天地之中,唯有噬天跟在身邊。

手中的噬天不時抬起劍頭來,瞧著宗政司棋那掩去了哀傷,一臉雄心壯誌的表情,心中一動。

化成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少年!

就如宗政司棋曾經看到的一般,風華正茂,陽光有型,宛若驕陽耀世。

對著宗政司棋‘嘻嘻’地笑著。

十年了,噬天終於長成了期盼已久的模樣,宗政司棋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模樣,兩人看似還挺般配的!

但這十年來,他卻一點機會都沒有,一來,宗政司棋身懷有孕,二來身邊還有傾修與關猛,他根本就沒有一點機會下手。

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戰鬥力是否還是如十年前一樣,依舊為渣?

宗政司棋正在構建著自己未來的宏偉藍圖,哪裏有機會理會他。

噬天在她身後急得抓耳撓腮,想跟她提出‘試一試’的建議,但是又怕被她一腳給踹了——看如今的情形,還是一腳踹的可能性比較大!

在她身邊磨了半天,還是沒機會出口。

宗政司棋想法是回禦劍門!

禦劍門正是適合她,雖然得罪了上陽宮和大食國皇室這兩個大勢力的人,但她無懼,內天地之中有關猛白闕兩個神侯,還有一個神皇的傾修,一點也不懼那上陽宮和大食國之人。

便掉轉了方向,化成了一陣風往上陽宮的地方遁去了。

這十年,她一直在鑽研著四大法訣,控雨訣和馭風訣更進了一步了,司雷訣和勝電訣也略懂皮毛。

她果真有那天賦,假以時日,她定能將這四大發覺融會貫通。

但這十年,她著重的卻是鑄劍術與煉丹術,兩者都得到了神王級別,她也已經開始嚐試將兩種功法融合。

風心念內天地之中留了好多她當年研究的手劄,都是她奮鬥了幾萬年的成果,宗政司棋一邊看母親的手劄,一邊自己理解,還真是悟出了一些皮毛。

但離成功還是很遠。

曙光就在前麵了!

她信心百倍!

傾修這十年也一直在修煉著,他靈魂的實力達到神帝,但身體卻總隻能在神皇境界。

很多以前的強大功法這身體卻是使不出來。

神皇和神帝之間的差別宛若天譴,縱然是他能用丹藥將威震天的身體改造成神皇,卻難以成為神帝。

這畢竟不是他自己的身體,就算是契合十分,但也不是完美的契合,還是要一個新的身體,才能恢複當年的巔峰!

神皇和神帝之間,是一道分水嶺,神皇以下,隻能算是天界之中的頂尖高手,到了神帝,那便是影響天地的真正強者!

傾修還提到,若是要打造出強大的身體,還需要一種特殊的材料。

但是那種材料可遇不可求,當年風心念也隻是無意之間得到了一些,和宗政禦天聯手用這種材料打造出了劍神珈皇,但是他隻是個試驗品,沒有達到他們理想的境界,吸取了教訓,改進了一番,才著手製造噬天。

但是,材料不夠了……

於是,珈皇一出世便是宗政禦天成年時候的模樣,但噬天,卻隻有十歲模樣。

沒辦法,材料有限,噬天隻能自己以後慢慢修煉慢慢長大。

但濃縮的都是精華啊!

噬天的資質絕對在珈皇之上。

突地,趕路之中的宗政司棋腳步一頓——

噬天也是豎耳傾聽。

前麵不遠處有打鬥之聲!

而且還有神王高手!

有情況!

不用多說,宗政司棋便朝那方向追了過去。

隻見十裏之外的一處叢林之外,兩幫人馬正進行著激烈的廝殺。

一方人馬是禦劍門之人,而另一方人馬,居然是上陽宮的人!

上陽宮足足幾十人,而禦劍門不過十幾人,雙方各使殺招,勢要將對方斬於劍下。

腳下的傷兵越來越多,哀嚎聲傳遍了四野。

禦劍門仗著劍法精妙與上陽宮的人死死糾纏著,情況對他們十分的不利,但上陽宮明顯地已經咬住了他們,撤退不得!

禦劍門一行人之中,還真是有宗政司棋的許多熟人!

百裏筱,鳳仙武和藍新月赫然其中!

個個渾身浴血,越殺越是瘋狂!

但是禦劍門隻有百裏筱一個一星神王,已經受傷竭力,勉強應付著上陽宮兩個兩星神王的聯手滅殺!

藍新月一見此時的情況,眼珠子一轉,往那地上一倒,便裝作了重傷的模樣,再也不起!

剛倒下,眼睛還未閉上,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生生地踩在她的胸口上。

強大的毀滅性力量將她踩得五髒俱碎,眼前一陣發黑。

那人影又以她的身體為跳板,猛然一瞪,衝天而去——

“噗——”

藍新月這才是真正地重傷了,口中一腥,吐出了一口鮮血,真真實實地暈了過去。

“殺——”

神王威嚴布下,籠罩了整個戰場,兩方人馬均是大驚。

隻見那來人一身素衣戰袍,手持寶劍,渾身包裹著驚人的戰意,加入了戰局,迎上了上陽宮的神王高手。

使的便是禦劍門的劍招。

這突然出現的助力,讓禦劍門人大喜。

“翠湖師妹!”

宗政司棋不答,架上了上陽宮高手的寶劍,一劍將之生生地斬斷,然後一個利落的橫掃——一顆血淋淋的頭顱便滿地亂滾。

那雙眼睛依舊是睜得大大的。

一招之內,斬神王!

眾人的眼睛睜得都快掉地上了——好強大!

宗政司棋很是興奮,在天雷宮被真正的強者包圍,她就是一個羸弱的小螞蟻,如今在同輩之中,她就是王!

做螞蟻和做王,那簡直就是兩種概念啊!

這十年來,她的修為可是沒有落下,正巧用了這十年的時間,將自己的身手與那暴漲的實力進行了同步。

方才那一招她也是占了武器的優勢,才如此輕易將一個神王高手一刀切了。

宗政司棋的突然出現,讓禦劍門之人瞬間信心大漲,紛紛拚著一口氣,反攻上陽宮!

一時間,上陽宮的幾十號人竟然被死死壓製住了。

而那唯一的神王在百裏筱和突然出現的宗政司棋的夾擊之下,也是險象環生。

那神王見機,便一聲大喝,“撤——”

上陽宮之人聞聲而動,往遠方的叢林之中遁去,再難尋找!

而那神王行喝出了那一聲之後,便死在了噬天的劍身之下。

趕走了上陽宮的人,禦劍門之中有條不紊地去救治傷員,而其他人則是鬧哄哄地圍了上來。

“翠湖師妹,你不是死了嗎?”

“你這十年你去了哪裏啊!”

“師妹已經是神王了?”

“什麽師妹,該叫師叔了!”

……

當日檀峰論武,本是混亂,魔族又橫空殺來,被魔煙殺了不少人,後來一清點,便是發現了少了宗政司棋和關猛,甚至那隻九頭天狼和宗政司棋的九彩神劍也消失了。

還有神王藍燭也是消失了。

眾人先入為主地以為他們是被魔族的人殺死了,而那寶劍和天狼也被魔族的人給搶走了。

百裏九天為禦劍門損失了這麽個天才還慪氣了幾個月沒說話。

沒想到,時隔了十二年,她竟然又出現了!

宗政司棋整整消失了十二年了,被雷豹放在雷洪秘境之中一年,又在天雷宮之中,懷了狗尾巴十年,總共懷了十一年她才生下來,各種瑣事一牽絆,便是十二年了。

天界的時間流速非人界能比啊!

宗政司棋似乎已經開始習慣了,這十二年,跟一年差不多。

被眾人問及如何脫身,這十年的去向時,宗政司棋便麵不改色地道:“魔族之人見我潛力非凡想將我捉去他們的大本營魔島,沒想到途中被高人所救,我一邊曆練一邊往回趕,花了十二年的時間才回來了。”

眾人愕然,但也相信了,聽聞魔族之人便是經常將神族潛力非凡的人捉去魔島,將之洗腦,成為魔族潛入神族的炮灰。

而魔島的位置無人知曉得透徹,聽聞是在北俱蘆洲的苦寒之地,又聽聞是在東勝神州的某個角落。

天界如此之大,她花了十二年時間才趕回來也不足為奇。

問及關猛,她便道,他回家了。

避過了眾人好奇的了解之後,她自然便是問眾人為何在此。

此地相去禦劍門,可不止十萬裏之遙。

眾人一答,宗政司棋才知曉了內情。

原來,幾年前,一方名‘誥鴻夫人’的香帕流傳於世,那香帕是一個名為誥鴻夫人的強者所有,那強者已經逝世了萬年了,強者的遺物,縱然是手帕那也是稀罕物!

有個富戶將這手帕當成珍寶收藏了,拿出來日日瞧看。

看了百年,才發現,這手帕竟然是個地圖!

那地圖指向的地方莫不是個神秘的所在!

傳聞,誥鴻夫人乃是神皇鑄劍師,還是神皇煉丹師,本身更是神帝修為!她知曉自己天命將至,便將自己的身外物全部藏於自己平時修理的洞府之內,改換了位置,世人難以得知,而她自己也長眠洞府。

留下一方香帕,將洞府的位置留在那香帕之上,留待有緣人受用她的所有財富!

那富戶欣喜若狂。

神皇煉丹師和神皇鑄劍師的寶藏啊!

若是自己能得到,那定然是橫掃天界!

便忙不迭地組織人要前去尋找那洞府!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地圖之事很快便被人知曉了。

一場腥風血雨興起,在所難免!

那富戶也為人所殺,手帕不翼而飛。

那手帕承載了天大的財富,人人哄搶,引發了不少的血案,幾度易手之後,到了上陽宮宮主諸葛白的手中。

上陽宮乃是諸葛一脈的,諸葛夏,便是諸葛白的侄子!

諸葛白乃是一個準神皇修為的高手,將那手帕看了一遍又一遍,多方考察之後,最終尋到了洞府的大致位置。

但隻是一個大致位置,具體位置手帕之上並未顯示。

所謂的大致位置,也是萬裏方圓!

上陽宮之人在這片地域秘密尋找了一年,還是未能有半點進展。

諸葛白急了,這手帕在他手中外人暫時不知曉,但時間久了,難免透出風聲。

以他準神皇的修為,三大門派的人他倒是不懼,但就怕東勝神州中州地方的人被吸引過來,也加入這手帕寶藏的爭鬥行列。

人族主要居住在東勝神州,從東往西,修者整體實力一層高過一層。

而大食國祁安國和下壁國幾個國家都處於東邊,實力較弱,若是中州的高手前來,焉有勝算?

幾番思考之後,諸葛白決定將那手帕公布,邀請三國豪傑共同到手帕所指的密地前去探險,人多力量大,定能找出那傳說中的誥鴻迷洞,得到誥鴻夫人的身後財寶。

他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三國武林的豪傑相爭,他還有幾分勝算,能在爭奪之時,多得到點東西,等中州的人來了,他隻能幹瞪眼了!

宗政司棋自然也是敢興趣,正巧百裏筱他們是禦劍門之中幾撥尋寶大對中的一撥,便隨著他們一同上路了。

傾修傳音與她,“這誥鴻夫人的洞府,你確實是應該好好地走一遭,會有意外發現的。”

連傾修都說有發現,那定然就是一定有好東西了!

宗政司棋抖擻了精神,與百裏筱等人一同往那密地而去。

禦劍門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百裏筱他們是最後一撥了。

因為這誥鴻秘洞的事情非同尋常,各門派都是出動的最高領導人!

禦劍門也是一樣,由當今的宗主百裏千月親自出動!

那可是準神皇修為的絕世高手啊!

到了那密地之外,便見到了到處駐紮著密密麻麻的武林人士,其規模遠遠超出了檀峰論武!

禦劍門今次來了三百多人,神兵神將為主要,神王和神侯都出動了一半,甚至連宗主都露麵了!

宗政司棋一回來,便掀起了軒然大波,與她熟識的眾人都擁了過來,禦劍門瞬間便熱鬧了。

“翠湖回來了!”

“翠湖沒死!”

“她已經是神王了!”

眾人圍過來,無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紛紛來問,最高興的莫過於百裏九天了,宗政司棋這天賦的天才萬年一現,死了著實是可惜,他還惋惜了好久,見她回來,可是高興壞了。

見她的實力竟然破入了神王兩星,比現在的百裏筱都強,更是驚奇!

宗政司棋將自己方才講的與眾人又重複了一遍,眾人紛紛讚歎她的好運。

不禁有人問道,是何方高人將她救下。

見對方是個神侯,還是禦劍門之中資格最老的長老,她便麵不改色地道。

“他說他乃西牛賀州雷族之人。”

又不顧那長老瞬間便變色的老臉,‘天真’地問道,“長老,雷族是幹啥的?”

那長老不答,隻是連聲道,“造化!天大的造化!翠湖你真是遇到貴人了!”

宗政司棋暗笑,若是讓他知曉自己竟然與那雷族的‘貴人’結成了血婚,還不得驚得當場昏厥!

禦劍門此次人多,不再像上次那般隻帶兩頂帳篷,此次是幾個帳篷圍成了一圈,方便防守。

宗政司棋便與赫連藍擠了一個帳篷,熟識的幾人都紛紛來尋她敘舊。

她便正式加入了這龐大的尋寶大軍之中。

這萬數的修者聚集在此,白日裏便在那疑似誥鴻夫人遺地的地方挖地三尺地尋著,還有些尋到了更遠的地方。

不說萬裏,十萬裏的地方都是被這大軍一遍又一遍地篩著!

又一個月過去了,愣是沒有半點的發覺。

有人不禁開始打退堂鼓了,陸續有些小門派撤了出去,但更多的人還是孜孜不倦地尋找著,甚至還有更多的門派陸續趕來。

宗政司棋也隨著大部隊尋了一個月,什麽也沒發覺。

正是清晨,眾人紛紛出了帳篷,準備著開始一天的搜尋。

從宗政司棋的帳篷中,卻是鑽出來一條大狗,跟在宗政司棋的身後,搖頭擺尾,一臉溫順。

她蹲在帳篷外的溪邊洗臉,大狗便坐在她的身邊,一人一狗在一起居然一樣高。

那大狗便是肉包子,冥夜留下的小分身,最令宗政司棋意想不到的便是它了,剛見到它的時候,它才隻是個神兵修為,現在已經是直接是神王了!個頭長高了不少,從當初那胖嘟嘟的小狗,直接成了一條巨型猛犬!站起來有宗政司棋肩膀高!關猛說那是冥夜的分身,自然是強大了!

隻是那賴皮還是沒有變化,宗政司棋說,這是肉包子的獨家標誌,沒有賴皮的肉包子不叫肉包子——叫冥夜!

‘撲哧撲哧——’

肉包子低頭喝了一口水,便臥在宗政司棋身邊。

昨夜她進了一趟內天地,關猛知曉了她要去尋密地,怕她累了,便將肉包子派出來給她當個腳力,也可以保護她。

而且肉包子鼻子靈,肯定能有所幫助。

便將它帶了出來。

“肉包子!”

“汪!”

宗政司棋喚它一聲,它便回一聲,高興得她不禁去撓撓它的下巴,肉包子一臉的享受。

看著肉包子,宗政司棋不禁想起了冥夜——二十多年未見了,不知道他在混沌之中過得如何?

她微微地歎了一口氣,一人一狗對望著。

沒一會,便見上陽宮的宮主諸葛白來了。

他也有些坐不住了,雖然上陽宮和禦劍門勢成水火,但現在他也顧不得了,主動前來邀請禦劍門一起行動,得到寶物對半分。

古幽門也是一道。

三大宗門一起行動!

其他門派見三大宗門一道行動,趨之若鶩,便也跟了上去,若是真的有所發現,自己也能撿個漏。

百裏千月思量了一番,還是答應了。

禦劍門出動,宗政司棋也拍拍肉包子的狗頭,“咱們走吧。”

肉包子對著宗政司棋亮出了背,宗政司棋便坐了上去。

連續一個月的奔波,在這片地域之上來來回回地尋著,宗政司棋還真是有些累了,便坐在肉包子的身上,衝入了禦劍門的大軍之中。

門人之中很多人都帶著代步的玄獸,各式各樣,宗政司棋騎著一隻賴皮大狗,在那其中很是顯眼。

狗當玄獸,還真是少見。

但一般的狗能飛嗎?

那狗起碼都是神王的修為!

但也有眼色不好的,偏要來奚落一番。

藍新月那日被宗政司棋一腳踩成了重傷,修養了一個月,終於好轉了,本就對她恨之入骨,現在更甚了。

原本以為她已經死了,沒想到現在又冒了出來,甚至修為還到了神王,而自己,還停留在神將五星!

當下看著她身下那威風赫赫的肉包子,眼中鄙夷之色尤甚,將自己珍愛的坐騎神將鳳凰雀與肉包子齊頭並進。

一隻口水橫流的賴皮大狗,自然是沒她那招搖的鳳凰雀好看。

一同前進的門派眾多,便有人不禁開始嘲笑了。

藍新月唇邊冷笑,很是快意,好似已經將宗政司棋踩在身下了。肉包子可是不願了,那隻鳳凰雀發出的味道很是濃鬱,香氣馥鬱,甚至到了悶人的地步,老遠便能聞到。

更別說,這藍新月還將那鳳凰雀給使到了它的鼻子邊上,加上狗本來便是嗅覺靈敏,肉包子很是不舒服。

“阿嚏——”

肉包子朝著鳳凰雀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噴嚏,口水飛濺,強大的氣流直接將那鳳凰雀給噴了下去!

“啊——”

藍新月的尖叫之聲,消失在腳下的虛空之中。

身側的赫連藍不禁嘟噥了一聲,“活該——”

肉包子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才算是恢複了正常。

眾多的門派又將那密地給篩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收獲,眾人不禁有些泄氣了。

突地,肉包子似乎是聞到了什麽東西,載著宗政司棋脫離了大部隊,往一處山林落去。

“肉包子,難道你有所發現?”

“汪!”

肉包子吠了一聲,載著宗政司棋落入了遠處的一處叢林之中。

同行的還有赫連藍和鳳仙武古力等人,幾人本是一起的,見肉包子突然將宗政司棋載入了這樹林,還以為肉包子是生病了,便尋上來看看。

見它奔進了叢林深處,鳳仙武不禁道:“難道它是有所發現?”

其餘幾人覺得詭異,也是追著宗政司棋去了。

“肉包子,你到底怎麽了?”宗政司棋被它載著在叢林之中跑著,一陣詭熟悉的香味傳來,她聞著那味道,眼中便滿是愕然——竟然是冥夜的味道!

不錯,是冥夜身上的幽香!他雖然能夠變化身上的香味,但這定然就是冥夜的味道!

難道他來過這裏?

宗政司棋心中激動,肉包子尋著那味道跑了過去,便在不遠處的小溪邊,看到了一叢花草。

那花朵本來該是正逢花季的,被一個個到此尋找寶藏的修者們踩踏得滿地都是。

但那香味依舊——

那一朵朵花兒,竟然都是紫色的——如冥夜一般妖嬈的紫色。

肉包子停下了腳步,宗政司棋跳了下來,走向了花叢,采起一朵完好的,見那花兒亭亭玉立,很是精致絕美,甚至可以說是,妖孽。

那顏色,那味道,無不妖孽,一如冥夜本人。

這是什麽花?

她愕然地看著眼前這大片的殘花,思緒很是亂。

肉包子的吠聲將她驚得回神了。

隻見它看著那花,眼神急切得很,肯定是有所發現,但就是說不出話來。

宗政司棋也不知曉為何肉包子到了神王境界還是說不出人話來,若是小龍在這裏便好了,他還能當個翻譯。

赫連藍幾人也找過來了,一看那花,赫連藍便是歡喜。

女人都是愛花了,但看這裏被那些喪心病狂的修者踩成了一片狼藉,不由得心中惋惜。

看著宗政司棋手中那朵開得妖嬈,不由的問道:“翠湖師叔,這是什麽花兒啊?”

宗政司棋還是怔怔地看著那花,待得她問,下意識地吐出了兩個字,“冥夜。”

“冥夜?這花叫冥夜?”赫連藍很是驚奇。

看到這花,還真是讓人聯想到了冥夜。

冥夜便是那夜色之下,盛開在朦朧之中的妖嬈朵,妖冶到了骨子裏,別說是凡人,就算是修為強大的神帝,也休想抗拒他的**。

“汪!”

肉包子聞聞那花兒,突地張口便咬下了一朵,在嘴裏嚼著。

猛犬吃嫩花,吃得好似老牛嚼嫩草。

隻見肉包子吃了那花之後,便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嘴裏發出‘嗚嗚’聲。

這花有毒!

“肉包子!”

她慌神了,忙拿出丹藥喂它,但還未服下,肉包子的身形便是劇變。

紫光映照大地,更加濃鬱的香氣撲來,肉包子不再,宗政司棋麵前,站著一個紫衣絕代風華的男子,一雙妖冶的眼正看著她。

冥夜!

“冥、冥夜?”

竟然是冥夜!

一邊的赫連藍幾人也被這突**景嚇住了,呆呆地看著那憑空出現的男人。

“司棋,不要與我說話,這隻是我留在此處的一點印記而已,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認真地聽著。”

醇厚性感的嗓音傳來,一如冥夜本人妖嬈,宗政司棋點點頭,認真傾聽。

隻見冥夜道:“此花乃是我留下的一滴鮮血所化,唯有與我的分身相融合,你才會看到這段幻影,我知曉你定會來此,這裏有你需要的東西,定要好生收管。”

他又道:“此乃誥鴻之墓,我查探過,已將你所需要的東西取出,你進入墓穴之後,將墓穴洞門口的黑色礦石帶走便可,千萬不要深入,裏麵的力量不是你能抗衡的,裏麵的東西你也不需要。”

黑色礦石?

宗政司棋不解,但冥夜要她拿,她便去拿吧。

“他日,再回。”

冥夜的幻影消失了,隻剩下肉包子茫然地在原地搖頭擺尾。

留下呆呆的宗政司棋。

就這麽完了?

誥鴻夫人的墓穴在哪兒她都還不知道呢?

赫連藍鳳仙武幾人也回神過來了,看著宗政司棋不解道:“師叔,方才那是?”

宗政司棋隨口便道:“大概是許久之前的大神留下的幻影,指引後人尋找誥鴻墓的。”

幾人似懂非懂,但馬上便欣喜道:“誥鴻墓定然就在這附近了!我去通知師叔祖他們!”

赫連藍鳳仙武幾人分頭去尋禦劍門之人前來,留下宗政司棋在原地思索。

誥鴻墓到底在哪裏呢?

這附近都找遍了!

肉包子又開始折騰了,一個飛撲便撲進了花叢之中,狗嘴一張,無數的冥夜花便鑽進了它的狗嘴裏。

這是本體的血液所化,對他的修煉極好,宗政司棋便並未阻止。

等它將那花朵吃得一顆不剩,甚至連花枝都吃完時,異變又起。

轟隆隆——

從地底鑽出來一個巨大的樓牌!

這景象太詭異了!一座樓牌居然從地裏鑽了出來!

宗政司棋瞪著眼睛,驚愕地看著那突然出現的樓牌。

隻見那樓牌之中是一片陰森之氣,隱隱可見一處洞府,那應該是一個異度空間,或者是無主內天地的入口。

這天地之間有很多無主內天地,一般的修者都會開辟內天地,死時,內天地便隨著他一同消失,但有些修者預感自己要死之時,便將內天地從身體之中抽離而出,將寶藏隱藏其中,留給後人。

肉包子已經搖著尾巴進去了,宗政司棋便也跟了進去。

這是一個入口,誥鴻洞府的入口!

之間那樓牌之後有一個緊閉的洞口,上書幾個古體大字——誥鴻仙境!

宗政司棋謹記著冥夜的話,在洞口尋著黑色的礦石,隻見那角落之中,還真是堆積著一些大大小小的黑色礦石。

肉包子正在那礦石裏麵扒著,宗政司棋撿起一顆,見那礦石很是平常,黝黑黝黑的,不見任何玄機,更沒有什麽玄力透出。

但捏一下,那看似一爪就能捏碎的礦石卻怎麽也捏不碎。

冥夜留下的,自然是好東西!

肉包子從礦石堆裏扒出了一個布包,宗政司棋接過來,打開一瞧,竟然是兩本書,還有一張手絹,有些冥夜獨有的幽香。

上書:“誥鴻之鑄劍煉丹心得,收之。”

誥鴻夫人是神皇鑄劍師,還是神皇煉丹師,她的鑄劍煉丹心得對宗政司棋自然是益處無窮。

想必冥夜在入天界的時候尋到了這裏,闖入了那洞府之內,將宗政司棋所需要的東西都收了出來,放於此處等她來取用。

那洞口也是被他用一滴血封住了,得自己的分身才能破除。

不禁為冥夜為她所做的一切而幸福著。

收好了東西,她便又好奇地看著那洞府。

冥夜說,那不是現在的她能抗衡的,誥鴻夫人是神帝高手,想必也隻有神帝才能全身而退了。

宗政司棋怕是有進無出了。

正準備出去,便見赫連藍領著禦劍門的老老少少來了,隨後跟著的還有其餘門派的高手。

眾人前來時,便看見了那道空間之門,俱是眼中一熱,蜂擁而入,生怕被人搶了先。

進來的人見隻有宗政司棋領著一條大狗在那洞門口轉悠,而那洞門依舊是封得好好的,便知曉了寶藏還在,紛紛舒了一口氣。

見來人眾多,這洞門口小小的空間很快便要被擠滿了,外麵還有人在不斷地往裏麵擠,宗政司棋急了,便騎著肉包子,從眾人的頭頂飛了出來,免受肉醬之苦。

出了門,見到正往裏麵擠的眾多高手,不由得歎息,這可是神帝的墳墓,那洞門哪裏是這麽容易打開的。

尋到了還未擠進去的百裏九天,正準備勸說於他,便聽裏麵一聲驚呼——“洞門開了!”

瞬間,人流如潮水般地湧了進去,宗政司棋還未張口,便被後麵來的人生生地擠了進去。

見那洞門還真是打開了!

絢麗的光亮從裏麵透出,馥鬱的香味漫出,甚至還可聽見仙樂仙音。

宛如天堂,一點也沒有墓穴的樣子。

宗政司棋被擠進洞府之中時,當先進入的便是一個大廳。

那大廳很是寬敞,甚至可以說是廣場,這萬把人進入,竟然都不覺得擁擠。

大廳很是空**,幾乎是什麽東西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冥夜搬空了。

隻見那大廳的頂部和牆壁之上,都刻畫著一個女子的容顏。

大廳的中央,是一方巨大的溫泉,溫泉之中有一方石台,石台之上,是一座精致的玉雕。

是個絕色的女子。

隻見她半蹲而下,素手輕揚,正在那溫泉邊上戲水,那玉色的雕塑,美輪美輪,且栩栩如生,將那妙曼的身姿和絕色的容顏都雕刻得一絲不苟,宛若真人在此,正是那牆上刻畫的女子。

那一種美,帶著無盡妖嬈,也帶著強者不可匹敵的霸道威勢,叫人不是單一的迷醉,而是拜服!

宗政司棋也不禁有些動容了,用仰望的態勢,看著那一尊雕像——大概,這便是誥鴻夫人吧!

果真是三界絕色啊!

但眾人可不會對這已逝的強者有半點敬仰,諸葛白當先使用了玄力,預備將那雕像連同溫泉收入內天地,但沒想到使了半天的勁兒,那雕像紋絲不動。

諸葛白大怒,幹脆一掌將那雕像拍了個稀巴爛,碎片濺落滿地。

宗政司棋心中遺憾,見不少人正貼著牆,有些人是在找那其中的玄機,有些人則是直接將那牆上的壁畫給削了下來。

一行人,宛若強盜。

“注意,這地方詭異得很,大家切莫輕舉妄動!”

百裏千月看門人蠢蠢欲動,不禁提醒道,大家按捺住了性子,統一行動。

很快,便有人找到了一道大門,通向了另一個更加寬闊的大廳!

一入那第二道大廳,迎麵便撲來男男女女的歡聲笑語,還有香氣仙樂,令人如墜天堂。

還有活人在此?

但宗政司棋一進去,便整個綠雲罩頂!

見那裏麵依舊是十分的空**,也有一處溫泉,溫泉十丈見方,那泉水之中,也是有一個雕像。

但這雕像與前麵一個大廳的雕像不同的地方在於,那是一對相擁的絕色男女。

其中一人,自然便是誥鴻夫人,而擁著她的偉岸絕色男子,竟然是——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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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與總有這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