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番外 蘇灼和衛書洵（下）
“怎麽,你在質疑我嗎？”崔教授也火了：“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馬上出去，不然我會讓你滾出這間研究所！”
如果是平常，蘇學長被人這麽當麵喝罵，衛書洵早上去動手了。但得知蘇灼的真正身份，他反而有興趣看戲，還佯裝被嚇到的模樣後退一步：“崔教授,難道你是這間研究所的負責人嗎，想趕誰就趕誰？”
“嘿,趕走一個打雜的有多難。”崔教授嘲諷。
蘇灼皺眉,並不打算做口舌之爭：“按照原本計劃，在pmso光磁高隨動控製係統完成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研究。但因為你的工作未達到要求，所以整個研究不得不停下。到目前為止,整個研究所花費1200萬,如果你不能給我滿意的成果，那麽因此造成的相應損失將直接由你本人負責。”
提到錢，崔教授終於認真起來，同時也更惱羞成怒：“你你你算老幾，一個打雜的也敢對我指手劃腳！什麽負責，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說這些話……”
“我是宇宙飛船計劃的總負責人。”蘇灼靜靜看著瞠目結舌的崔教授：“你的請調函是我發的，因為我看過你半年前那篇pmso光磁高隨動控製係統的研究論文。雖然這份係統的表現也不錯，但我要說，它甚至達不到半年前那篇論文的高度。”
衛書洵做恍然大悟狀：“啊，難道那論文不是你寫的？”
“胡說！”崔教授反應激烈。
蘇灼本來沒往這方麵想，見崔教授的反應，不由懷疑的皺起眉：“如果是這樣，就說得通了。”崔教授熟悉這頂研究，也許他曾經指導並參與過研究，並最後占據了發布論文的名字，但他的能力沒能達到那個高度——這種事，有時候真的很平常，蘇灼已經不隻遇到過一次。
“汙蔑，汙蔑，根本沒有的事。”崔教授氣得發抖：“而且你說自己是負責人就是了，有什麽證據？那麽大型的研究，怎麽可能讓你這麽個年青人做總負責人……”
蘇灼的目光轉向門口，崔教授也看到的門口處的人，停下咒罵，滿懷希望的看著他。伊教授雙手插在兜裏，冷冷的回視他，冷冷的點頭。崔教授呆滯，為什麽那麽重要的研究，會讓一個年青人負責？這個年青人背後的權勢有那麽大嗎？
“如果一開始不行，你直接說，我們可以調整，我也可以幫你。”蘇灼才不管他想什麽，看著屏幕中無法使用的係統，冷冷說：“現在製程部，光源部，衍射室，硫化室都已經做好準備，卻在你這裏被迫中止。光硫化室造成的損失有多少你知道嗎？你打算怎麽賠？”
“我我……”崔教授抖著唇，1200萬的數字壓得他抬不起頭，如果總負責人硬要把研究損失算在他身上，他根本無從反抗：“這次是意外，意外。”他急促辯解著：“我沒想到研究員那麽不中用，連實驗都做錯。我馬上改，馬上把它弄好！”
他這話是想把責任都推到底下的研究員身上，眾人氣得臉色鐵青，不隻衛書洵，已經好幾個人準備擼袖子揍人。
蘇灼拍拍衛書洵，目光緊盯著崔教授：“我隻跟你要結果，我隻盯著你。再給你十天時間，這十天我會監督你！如果不能做出符合要求的係統，我會申請複查論文的真正主人，並取消你由此獲得的相應頭銜。”
最後一句話對崔教授來說顯然很嚴重，他蒼白著臉一動不動，連蘇灼已經離開都沒發現。
衛書洵看著失魂落魄的崔教授，目光熠熠：這才是真正的碾壓，打架算什麽，拳頭大又有什麽意義！對付敵人就應該像現在這樣，憑學識，憑實力，一路輾壓過去！
崔教授想把責任推給下屬的行為得罪了實驗室裏的所有人，大家開始用消極怠工抗議。本來一天可以完成的工作量，被拖成兩天，甚至三天，研究進度生生延遲，崔教授嘴都急得起泡，但似乎完全沒明白是為什麽，反而在實驗室裏破口大罵：“你怎麽回事，一個小小的光感製程居然做了三天！你是豬嗎，不想做就滾讓別人接手！”
被罵的研究生冷哼著站到一邊：“你讓別人接手好了，反正十天後滾的人是你，我急什麽。”
“你……你……”崔教授氣得發抖，轉向一旁的衛書洵：“喂，你來接手他的工作，告訴你們，不能完成預定計劃的，今晚誰也不準下班。”
秦建生拉住衛書洵，微微搖頭，讓他不要聽。衛書洵拍開他，義正言辭的說：“這是工作，不能任性。”
崔教授對於他的聽話表示滿意，抬著下巴說：“這就對了，好好聽話還是會有你們好處的。你們這幫年輕人，不知道科研界的水深，以為在這裏刁難我就有用了？離開這裏後，將來還不知道誰刁難誰呢！科學院那裏我都不知道攔過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蘇灼我動不了，難道還對付不了你們這幫小青年？”
真的好想打他！
衛書洵控製自己擼袖子的衝動，叫道：“教授，短程回閉率怎麽測試？我不懂啊！”
“真沒用，你到底是怎麽混進來的。”
崔教授對衛書洵仍沒好臉色，但這小子是目前唯一還表現得聽話的，所以他稍微指點了一下，但是衛書洵的水平實在太糟糕了，動不動就說這不明白，那裏不懂，把他煩得忍不住又開罵。
衛書洵有那麽乖嗎？當然不。
他耳力好，早就聽到停在門外的腳步聲，所以才故意裝不懂好讓崔教授罵他，沒想到崔教授意外的還說了多餘的話。真是太好了！
待腳步聲離開，衛書洵立即扔下手中的東西：“好了。”
“什麽？什麽？”崔教授不明所以。
衛書洵擺擺手，招呼其他人：“喂，下班時間早過了，難道你們真的打算加班？”
“衛書洵，你在幹什麽？站住……喂，你們……”
眾人早就想走，隻因為衛書洵還在工作，為了配合他才留下來。此時他本人說要離開，研究員們當然也沒必要留下。
“書洵，你剛才在幹什麽？為什麽白白讓他罵了那麽久？”
“這個嘛……。”衛書洵偏頭：“你們很快就知道了。”
原以為脾氣很軟的蘇學長大概還會猶豫一段時間，畢竟崔教授在科學院也有一定的身份，同一個圈子裏的人總不好撕破臉。誰知第二天蘇灼就來告之崔教授：“我已經和你的學生段城聯係，一周後他會來接替你的工作。”
“什……”
“還剩一周時間，請證明你的能力。”蘇灼嚴肅的看著一臉急怒的崔教授：“和這裏的實驗無關，請證明你的能力，否則我將向科學院提請重新審核你的職務和頭銜。”
蘇灼看向實驗室裏的年輕人們，目光轉回崔教授身上：“我不能讓你阻礙年輕人的發展。另外，不要再罵他們了，他們同樣能影響你的未來。”
之前讓崔教授賠償損失隻是一種恐嚇行為，蘇灼暗地說過不會真的這麽做，衛書洵故意去找罵也不過想讓學長看到，加強他趕走崔教授的決心。感謝崔教授說了多餘的話，這下蘇灼就不隻趕他走那麽簡單了。
短短一周，衛書洵親眼見著崔教授削瘦下去，蘇灼每天都會來，除了監督他的研究工作外，還會與他討論各種技術上的問題。已經確定《pmso光磁高隨動控製係統》不是他本人的，蘇灼現在嚴重懷疑崔教授的其他能力。尤其他最看中的《鎌原子光集躍遷》，雖然從段城那裏得到過確認，但蘇灼還是要親自證實。
於是每天，崔教授一邊研究時，還要接受蘇灼突如其來的“盤問”：“關於goelsd光集延伸，當初是怎麽想到利用太陽光傾角傳感的？
“有沒有考慮過太陽光抽取時，可能遇到經緯測角誤差的影響，沒有後備解決方案嗎？”
頭腦再好的人，也沒可能清楚的記住某一次實驗和某一篇論文的內容，何況崔教授心虛著，被蘇灼提問，一開始還能應對，當問題越來越深時，他終於無法回答。
蘇灼對此倒沒多大感覺，因為早已有了準備，而且他真正需要的人也正在趕來的路上。隻是出於習慣，在看到或想到一些問題時，問問看罷了。
但崔教授本人不知道，他深深恐懼著回到科學院後將麵臨的可怕境遇，所以每當蘇灼提問，哪怕是一個小問題，他都會三思再三思才回答，以求表現出高深的學識。但蘇灼對此的反應是：這麽簡單的問題還要想那麽久，果然水平很有問題。
他這麽想，臉上就表現出來了，於是惡性循環，崔教授幾乎變成一聽到蘇灼的聲音就忍不住發抖，唯恐他向自己提問。
而一旁看戲的衛書洵，則看著崔教授肥胖的身材在一周內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削瘦下去。就算很討厭這家夥，也忍不住覺得他很可憐，尤其在蘇學長向他提問的時候。
一周後，三十多歲的段城來到，本來已經辦理了出國手續的他因為蘇灼的邀請而再次留下，以極大的熱情接手工作。他對pmso光磁高隨動控製係統比任何人都熟悉，而且經過半年的沉澱也有了更先進的想法。整個實驗室在他的指揮下忙碌起來，甚至根本沒人注意崔教授是什麽時候離開。
秦建生給衛書洵看他的電腦：“我本來還在程式裏設了個陷阱，想說最後也要陰他一把呢！”他將程式刪除：“看來用不著了。”
衛書洵輕笑，同樣刪除自己電腦中的程式——看來大家想的都一樣。
——幾個月後，一個階段的研究結束，難得有假期，衛書洵返回a市，意外的在停車場碰到蘇學長。兩人都來超市采買，蘇學長的手提袋裏都是書，衛書洵的手提袋裏全是泡麵，泡麵，泡麵。
蘇灼失笑：“你還沒吃晚飯嗎？幹脆我請你吧！”
正準備離開的兩人突然遭到十多個小混混圍攻，在小混混身後出現的是一臉陰鬱的崔教授：“竟然把我趕出科學院，蘇灼你去死吧！”
“學長小心！”
衛書洵把弱不禁風的蘇灼護在身後，因為很久沒打架，加上要護著人，動手時難免礙手礙腳，有幾次差點被鋼管打到。蘇灼突然身後竄出，在衛書洵大叫小心時，一拳幹翻一個小混混，衝到崔教授跟前，幹脆利落的幾腳把他踹翻。
衛書洵呆了呆，身後槍身響起，將一個偷襲他的小混混打倒。幾輛軍用越野衝進地下停車場，身著軍服的人衝過來，喊著不同的話：“蘇先生，您沒事吧？”
“書洵，你沒事吧？”
和前來幫忙的軍人們說完話，蘇灼轉向正被周泉噓寒問暖的衛書洵，歉意道：“抱歉，連累你了，沒有受傷吧？”
“呃，沒有。”衛書洵回神，看著蘇灼：“蘇學長，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什麽？”
“你以前也是小混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