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寶貝衛南
那個孩子被救回來時已經奄奄一息，暈迷了好幾天後才睜開眼。他的眼中沒有任何光彩，明明隻是個4歲的孩子，卻帶著生無可戀的神情。
衛書洵坐在他的病床邊，小心翼翼的問：“寶寶，有哪裏痛嗎？想喝水嗎？”
那孩子隻是看著天花板，沒有任何回應。突然之間，他又劇烈抽搐起來，他一點聲音都沒哼，瘦弱的手指緊緊抓著被子難受的發抖。
毒癮犯了！
“醫生，醫生！”衛書洵趕緊按下緊急呼叫鈴，但孩子難受得在**打滾，小嘴都咬出血，小心翼翼的抱起他。
“沒事的，沒事的，乖，不要怕！”
懷中的孩子因為毒癮無意識的掙紮，雙手在衛書洵身上抓撓。衛書洵仍舊死死抱著他不放，直到醫生趕來。
“書洵！”周泉也正巧趕來，他看到衣服被扯亂的衛書洵，幫他的衣擺整理好，抬頭時皺了皺眉，手指撫上衛書洵的臉頰：“痛嗎？”
衛書洵嘶了一聲，才發現臉頰有些刺痛，大概被孩子抓傷了。
“去上藥吧！”
“沒關係，我先等孩子平靜下來。”
因為孩子太小，一些含鎮定的戒毒藥劑並不能隨意使用，醫生給他注射了一點很稀釋的藥劑，孩子的掙紮小了很多，但仍在發抖。他看起來還是很難受，緊緊抓著被子，手指掐得指尖泛白。但醫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告訴他堅持，這孩子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再難受也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對別人的話也沒反應，不知道能不能聽得懂。
衛書洵輕輕的抱起孩子，拍拍他的背：“寶寶未來會成為很了不起的人，現在的苦難隻是給你的磨練，我相信寶寶一定能撐過去的。”
等到那個孩子撐過毒癮，疲憊的睡著，衛書洵才輕輕將他放回**。周泉拿來消毒水幫衛書洵擦藥。雖然隻是一道很細小的傷口，但在衛書洵白皙的臉上卻顯得特別明顯，讓周泉很心疼。
“下次讓我來抱吧！”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痛。
那孩子隻睡不到半個小時就醒了，他還是一動不動，死氣沉沉的看著天花板，衛書洵跟他說話也不理，也不吭聲，隻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動，衛書洵喂他就張嘴，不喂也不鬧，安靜得讓人心疼。
在孩子身體稍微好一點後，衛書洵通知嚴冬南的父母來看望這個孩子。嚴冬南犯的罪太嚴重，死刑無可避免，有個孫子的話，或許能給兩老一些慰藉。
孩子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多了，他身上原本到處都是煙頭燙的疤，因為營養不良，頭大身小，瘦骨嶙峋。經過一段時間調養，傷疤已經脫落得差不多，身體也胖了一些，已經比最初好太多。
但是嚴冬南的父母不肯認這個孫子，他們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但聽說他天生毒癮之後，就不肯要了。此時的孩子在衛書洵眼裏已經很好，在他們眼裏隻見瘦得皮包骨，露出的頭上和手臂上都是難看的疤痕，看人眼神像在看死人，而且，他長得一點也不像嚴冬南，更像陳子霞，這讓嚴冬南的父母更厭惡。
“憑什麽說句是我孫子就得讓我養啊！我不認！我不認！我家沒有這種孩子，我家冬南被那個女人害死了，我憑什麽要幫她養孩子……”嚴母說著說著，歇斯底裏的哭起來：“冬南……嗚……我的兒子……”
怕他們嚇到孩子，衛書洵趕緊讓周泉把他們送回去。轉頭看向孩子，他仍舊死氣沉沉坐著。衛書洵將他抱到腿上，歎了口氣。
他早就有心理準備，原本的軌跡中這孩子能被他收養，果然是因為嚴家不肯要他，隻是可憐這孩子了，明明什麽都沒錯，卻要承受那麽多痛苦。
孩子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時，衛書洵給他辦理了收養手續，給他取名為衛南，將他帶回位於航空城的家中。
收養衛南的事，他暫時不打算告訴爸媽，衛南的情況太特殊，尤其天生毒癮這點，就算是開明的爸媽也不會接受的。
周泉現在是真正的位高權重，自由時間多了很多，衛書洵仍舊很忙，於是大部份時間隻能把衛南給周泉照顧。
聽審訊的警察說，衛南從出生起就沒有被好好照顧過，所以到現在還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衛書洵努力想教導，但衛南對他的話完全沒反應，拉著他走路，他就立即坐到地上縮成一團，讓衛書洵束手無措。
因為嚴冬南和衛南的事，他已經請了不少假，航空中心的工作不能丟著不管。他現在的工作比以前更忙，各部門的研究都要經由他審核，沒有一點空閑。
工作已經習慣了，雖然忙碌但沒什麽問題，衛書洵更擔心的是周泉那邊，他在航空中心忙了三天，獨自讓周泉留下照顧衛南，他能照顧好孩子嗎？
說起來，那是嚴冬南的孩子，也是他原本的軌跡中收養的孩子，所以衛書洵對衛南有著天然的喜愛。但憑心而論，衛南現在的模樣並不可愛，不會說話不會走路，還犯有毒癮，他似乎從沒問過，周泉喜不喜歡衛南。
晚上衛書洵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裏多了很多小玩具，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排成一排。那個怎麽也不肯走的孩子竟然站起來了，扶著兒童學步車，晃晃悠悠的走著。
衛書洵驚喜的上前：“周泉，衛南會走路了？你怎麽做到的？”
周泉嘴角微微勾起：“我隻是告訴他，會跑的話，別人就打不到他了。”
周泉的方法對這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特別有用，在他年僅4歲的認知裏，別人都會傷害他，所以要自己保護自己。
“原本的我也是這樣教他的嗎？”衛書洵不解，生活環境不同，看事情的心態也變了。如果是原本的他，大概也會說，別人打你，你就打回去這類話吧，衛南現在需要的大概也是這樣的支持。
這麽考慮以後，衛書洵不再小心翼翼的哄著孩子，他把衛南當成一個健康的孩子，讓他做自己能做的事，告訴他你想吃飯就得把碗端出來，衛南照做後，會很安心的吃下自己靠勞動換來的食物。
衛南一直想學開門，對他來說，學會走和跑，都是為了預防被人打時跑不掉。但是，如果房門關著，他也跑不掉。
他觀察了很久，知道怎麽開門，隻是一直沒機會嚐試。雖然這兩個自稱是他爸爸的人沒有傷害過他，但他不相信大人。
這天趁著兩個爸爸在看電視，衛南偷偷走到門邊，踮起腳尖握住門把。他握住後，立即轉頭看向身後，兩個爸爸還在看電視，於是衛南輕輕擰開門打。
打開了！
門打開了一條縫，衛南湊到門縫上，看著外麵陌生的院子。
衛書洵的房子是帶花園的獨棟洋房，打開門能看到一片平整的草坪和圍著院子的各種花草，極為漂亮。衛南從來沒有看過這些風景，他扭頭看向兩個爸爸，見他們沒發現他，又拉開了一些門縫。
門外，一個鄰居經過，看到像小老鼠一樣探頭探腦的小孩，笑著打招呼：“喲，小朋友……”
嘭地一聲，衛南嚇得關上門，躲進房間裏。
衛書洵和周泉互看一眼，無奈的笑起來。不管怎麽樣，這孩子已經敢自己開門了，以後一定能慢慢走出門的。
衛南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從悄悄拉開一條門縫，腳往外麵踩一踩就收回來，到打開門，踩在草坪上，總共花了三天時間。在發現爸爸沒有生氣後，他終於不再偷偷摸摸，隻是仍舊不敢走出花園。
“外麵其實更加好玩哦！”衛書洵若無其事走過他身邊，伸手：“要去嗎？”
衛南猶豫了一會，小心翼翼握住衛書洵的手。
在衛南漸漸熟悉周圍的環境後，周泉和衛書洵又開始忙碌起來。周泉被叫回軍部，衛書洵接手了一項觀測衛星的發射。沒有辦法讓衛南獨自一人，衛書洵隻能把他帶到航空中心。
衛南不能進入航空中心大樓，但可以留在外麵的花園玩，衛書洵把他交給學習機照顧。
機器人學習機，也可以稱為學習機的分體，子係統，航空中心的研究員們做出他的身體後，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西林，因為他出生於西林。
西林現在是航空中心最寶貝的寵兒，畢竟是集合了全國最高科學家們的技術製造出的機器人，再也沒辦法複製這樣的成果，所以航空中心對待他的態度和對待火箭差不多——如果他們想再製造一個西林，就得再製造一個火箭以召集眾多科學家，還得看科學家們高不高興研究機器人，說西林同等於火箭絕不為過。
火箭和衛星都不是能隨便對外炫耀的東西，但是機器人可以！現在西林航空中心的人一旦外麵，尤其參加國外的科技交流會，最喜歡做的就是把西林一起帶出去。等到國外科學家和西林愉快的聊天後，再假裝驚訝的問：“咦？你和我們的機器人聊得這麽開心啊？”
什麽叫低調的炫耀，這就是！
學習機身邊隨時跟著兩名保護的軍官，把衛南交給他很有保障，而且學習機應該很靠譜，衛書洵這麽認為。
但等衛書洵忙完一天出來時，學習機告訴他，他把衛南照顧得很好，現在衛南正玩得很開心。
衛書洵走到學習機說的研究室，看到學習機和衛南並排坐在地上不知在幹什麽，他們的地板上散落著各種電子配件。
衛書洵走進去：“你們在幹什麽？”
“看這個。”學習機向衛書洵舉起手上的東西，那東西發出劈啪的電光：“電擊槍，衛南膽子太小，所以我教他做了個電擊槍。”
衛南握著自己生平製作的第一個武器，用力點頭。
“……！！”聽說，長大後的衛南是科學家。衛書洵曾經想過，那時的自己是怎樣能教養出一個科學家的……他現在算是明白了。
自製電擊槍什麽的，他中學時候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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