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卷 第七百三十九章 為心而舞 (五千字)

瑤池平台宮殿中心的舞台上,站立青年雖然身著道袍,整一副道童模樣,但是慕靈桑卻深刻的記得此人的模樣。

“是他麽?他怎麽跑這瑤池來了?靈兒呢?是否在周圍?”慕靈桑擔憂之下,隨之目光不斷的在人群中搜索,倘若平台之上站立之人當真是張小風,那麽靈兒必然在其身邊。

然而搜尋之下,卻並未發現任何有關靈兒身影,此時慕靈桑也不禁打量起張小風了。幾百年不見,這舞台之上的青年,若不是與之張小風一模一樣,慕靈桑還真不敢相信,畢竟對方的實力已經遠在自己之上,莫非當初張小風所說的誑語,並非空穴來風,而是真如其實。

張小風此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沒想一句多嘴,盡讓自己處在了這麽一個危險的地步。如今仙帝既然問話,張小風唯有繼續隱瞞道:“參見兩位天帝,王母娘娘。在下張子陽,乃是五莊觀鎮原仙君的閉門弟子,如今師傅閉關未能應邀前來,受師傅之托,特來向王母娘娘謝罪。”

“原來是鎮原的閉門徒弟,難怪如此麵生。這鎮原啊,什麽時候不閉關,偏偏這個時候,還真是該怪罪一番呢!”王母娘娘聞言,頓時微笑的道。

“師傅既然叫我前來謝罪,就是代表師傅還記得王母娘娘的好意,逼不得已之下,才讓子陽代替前來,並非拒絕王母娘娘的厚待啊!”張小風聞聲,再次恭敬的道。

“嗬嗬!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的,居然還這麽會說話,鎮原還真收了個好徒弟啊!不過,你可知你此前冒犯了寒兒,仙界至今以來,可從未有過何人敢大膽指點。”王母見張小風謝罪之時,還不忘替自己的師傅解詞開托,更是對張小風有些讚賞道。打量之下,這青年的實力還真不低,居然都快有玄仙的境界了。

“這……”

張小風不禁有些汗顏,冷汗都冒了上來,不過轉而又道:“子陽不才,確實有些冒犯了寒蟬仙子。不過在下確實覺得其中有些不足,鬥膽之下,敢情仙子與我配合一曲,自然便可知道其中的不足之處了。”

“哇!”

諸仙聞言,頓時大驚。這張小風冒犯了寒蟬仙子不說,此刻更是揚言合奏,豈不是罪上加罪。有些仙人是在看笑話,有些仙人卻是在鄙視張小風。

“哈哈!看來有好戲看了!寒蟬,你不如與這膽大的少年來一曲,起興起興如何?”魔帝聞聲,頓時大笑道。

“寒兒,你的意思呢?”王母娘娘隨之轉頭詢問寒蟬仙子道。

“恭敬不如從命!寒兒自當不敢否決魔帝之意,願意與之配合一曲。”寒蟬仙子看了張小風一眼,隨之恭敬的回應王母娘娘道。

“哇!”

寒蟬仙子居然同意張小風鬥膽之邀,諸仙頓時有些發愣。然而這‘哇’聲之中,無不是妒忌,鄙視之色。

“子陽,你可知,若是狂妄自大,後果會很嚴重?”仙帝看事已如此,不禁提醒張小風一番道。若是張小風吹牛,根本配合不來,而且還令人掃興,這罪名可就不是一般的低,就算自己等人不出麵指責,場下的諸多仙人也不會坐視不管。

“多謝仙帝提醒,子陽知道事情的輕重。小子就算再不才,也不敢拿輕易自己的腦袋開玩笑。如今敢問寒蟬仙子,你最擅長的歌舞是什麽?你隻要舞上一小段,子陽便可以抓住其中的意境,順而配奏助興。”張小風見如今自己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膽子也大了起來,隨之直眼望著寒蟬仙子詢問道。

“寒兒不才,沒有最擅長的,皆是珠歌翠舞!”寒蟬仙子簡單的回應道。

聲音一出,頓時猶如天籟,當真隻有天上才能聞。

“這……”

假如班門弄斧,起碼還略知其中一二。可如今無頭無序,豈不是給張小風下了一道難題?小時張小風觀舞無數,其中的歌舞知道的也不少,但是如今寒蟬仙子卻是無名之舞,這讓自己如何以堪。

“那……仙子請隨意,我盡量在最短的時間內,揣摩出你的舞境,配合出最佳的舞曲。”張小風無奈道。

“最短的時間那是指多長?若是待這蟠桃大會都結束了,你都還揣摩不出,那寒蟬仙子豈不會累死?好歹也說明個時間吧。”魔帝頓時聲明道。

“傳聞有人七步能作詩,那我如今便看寒蟬仙子七步而賦歌。”張小風聞言,心中哪裏不叫苦,如今看來隻有懵上一回,往昔與之靈兒不少合奏,起興時靈兒也會賦歌起舞,但是那是於靈兒心意相通,能感覺對方的意境,如今麵對陌生的寒蟬仙子,隻能放手一搏。

“哇!”

場下又是蛙聲一片,這台上的青年好生狂妄,居然再七步舞姿之內,便謠言能賦歌,若不是天才,那便是自找苦吃,自尋死路。驚訝的同時,也替這青年抹了一把冷汗。

南極仙翁此刻比之誰都要緊張,這萬一要是搞砸了,暴露了張小風原本的身份,那自己也要承擔一份責任,畢竟假扮張子陽,還是自己的主意。但是張小風聲稱乃是魔帝座下,這魔帝為何不幫,反而更是挖苦張小風,難道是事先就已經安排好了?但若不是呢?那後果豈不是駕罪張小風?

“好!很好!小子,我魔帝佩服你這膽量。寒蟬,你如今就起舞,我倒是想看看,這青年究竟有多能耐,哈哈!”蟠桃大會能有這麽一番樂趣,倘若張小風當真能七步賦歌,將會是仙界的佳聞。若不能,也是為蟠桃大會增添一番趣事,張小風也成為小醜來增添笑料。

王母聞言,心中也為張小風捏了一把冷汗,更別說慕靈桑。往昔就覺得張小風狂妄不已,如今這般,還真要暈了過去。

“那小女子便起舞了!”寒蟬仙子此刻心中也極為震驚,對張小風這人好奇之下,更是覺得對方極為狂妄,不過心中更是有種期待,那便是對方真能在七步之內,揣摩出自己的舞境。

“行!”張小風簡單的回應道。

如今箭在弦上,張小風唯有集中十二分精神,仔細的盯著寒蟬仙子的動作來。

寒蟬仙子揮了揮衣袖,隨之第一步起。隻見寒蟬仰望,媚眼顧盼,雙手前後盤舉,纖腰微側而下倒,修長的細腿相互交錯下蹲。

“舞天!”

張小風單看一眼,便簡單的說了兩字。

“恩?”

仙帝魔帝甚至王母娘娘聞聲,皆是頓時一驚。此刻寒蟬仙子所舞的舞天,確實乃是古仙人往昔用以祭天的舞,這張小風居然單看一眼,便道出了其中的名字,難道對方是懵對了?再說了,古仙人是什麽身份,這其中知道的又有幾人?

寒蟬仙子此刻也十分震驚,不過如今起舞,便也不再多想,隨之雙手收回長袖,食指與中指並指,其餘緊扣,手臂一個在上,一隻直朝舞台。眼神隨之順著手臂方向冷視舞台,單腿直立,而另一隻勾起。

“劍舞!”

張小風再次簡單的說了兩字。

寒蟬聞聲繼續舞動,細指蜿蜒,手臂猶如孔雀,身體也前俯,異常驚豔。

“孔雀開屏!”

張小風立馬看出了對方的舞姿,順而再次簡單的道。

“這前三自己已然猜出,但是這三者根本就沒有任何聯係,寒蟬仙子究竟是想表達什麽?”雖然猜出了前三的舞姿,但是張小風卻依舊沒有任何感悟,七步已然過三,若是在這樣下去,自己恐怕真要出糗了。

果真,寒蟬仙子速度也隨之加快,不再是此前那般的僵硬,而是變得有些柔情起來。雙手齊撒長袖,時高時低的整個人旋轉起來。

“這……!”

諸仙見舞姿沒有任何的約束,僅是旋轉,雖然驚豔,但是誰又能猜測其中的舞境?不是擺明著坑張小風麽?諸仙此刻已經對張小風下了死亡的書了。

而在張小風眼中,此刻寒蟬仙子的速度似乎卻放慢了,不管是眼神的變幻,還是舞姿的疊加,都流露出一種情感。

一步善感!

二步向往!

三步信念!

四步追求!

接連的四步瞬間而逝,張小風對之仙界聞名寒蟬仙子,更是有之諸多的不解起來。

“七步已畢,張子陽,你的賦歌呢?”魔帝看完,頓時盯著張小風大喝道。

寒蟬仙子此刻也停止了下來,一雙明媚大眼,好生有神的望著張小風。其中夾雜的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怯。

期待,是因為光是舞姿便能猜測自己的想法,那天底下這樣的人物,才是唯一的知己,懂得自己的心思。若是當真猜出了自己的心思,那自己豈不是將自己的心思告知了對方,何以不羞怯而難為情。

對於魔帝的詢問,張小風仿若不知。此刻的張小風緊緊的望著寒蟬仙子不語,手中頓時出現一根碧青的長笛,順而深呼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吹了起來。

何以善感,歲月不公?

何以向往,飄渺天道?

堅持信念,何為動力?

勇敢追求,何為悅己?

笛聲時高時低,融合張小風理解的意境,不斷的鳴響在其中,猶如鳳舞九天,長鳴不止。

寒蟬仙子聞聲,心中頓時激動不已。甚至感動之餘,眼睛出現了難得的淚光。隨之深情的望了張小風一眼,再次旋轉了起來。

原本冷漠僵硬的表情,如今卻開始變得柔和鬆弛,與舞姿密切的融合了起來,猶如輕雲明月,潔白無瑕!更是如美麗的仙鶴,自由翱翔。

此刻的寒蟬仙子,不再是為舞而舞,而是為心而舞。是張小風的笛聲,釋放了寒蟬仙子心中的苦悶,仿佛禁錮了千萬年,終於釋放開來。

張小風此刻也感覺到了寒蟬仙子心中的意境,睜眼與之寒蟬仙子對望起來。笛聲不止,而寒蟬也意猶未盡,配合起張小風,雙雙翩翩起舞。

如此一幕,兩大天帝與之王母娘娘哪裏看不出。這狂妄的青年,當真是抓住了寒蟬仙子的心思,如今的寒蟬起舞,當真是令人驚歎不已,似乎這天地間,再也看不到如此完美的舞姿了。

“心舞,不受約束,才是舞姿的最高境界!妙啊!果真是妙!”魔帝見狀,不禁站了起來,大聲鼓掌道。

有之魔帝帶頭,諸仙似乎也從這種意境之中醒來,皆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齊齊拍掌。卻忘記這一切,皆是因張小風而起。

張小風笛聲停止,寒蟬也同時的停止了舞動。

“子陽不才,多有冒犯仙子,還請仙子恕罪。”張小風雙眼沒有離開寒蟬仙子的視眼,隨之微笑的道歉道。

“自始至終,寒蟬皆未怪罪你,何罪之有?”張小風的一聲道歉,似乎將此前的意境拉回了現實,寒蟬心中頓時有些失落,不禁反問道。

而話畢,寒蟬仙子便不再多語,下了舞台,走向了王母身後。

“既然寒蟬仙子未曾怪罪子陽,那如今子陽便告退。”張小風見狀,無奈的歎息了一口氣,隨之恭敬的對著兩大天帝以及王母道。

“慢著!”

張小風正想借此機會退離,然而剛告退,卻傳來魔帝之聲阻止道。聞言之下,張小風頓時一顫,心中急速的思索,是否自己哪裏露出了馬腳,暴-露了身份。

“張子陽,我魔帝乃是愛才之人,你既然乃是鎮原仙君的徒兒,如今也沒有官職,今日大會後便隨我一同去景霄殿任職吧。”魔帝轉而道。

“這……”

張小風詫異的望著魔帝,而魔帝身後,張小風卻看到了殘狼正對著自己微笑,看來其中必然有什麽文章了。

“怎麽?你不同意?要知道我魔帝能看中你,那是天大的福分,你不會是想拒絕吧?”魔帝見張小風猶豫的樣子,不禁有些惱怒道。自己可是貴為天帝,仙界的最高統治者,若是遭到拒絕,那麵子哪裏擱置的下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張小風才覺得進退兩難,若是前去景霄殿,那自己的身份遲早都會被發現,畢竟這鎮原仙君究竟閉關多久,而隻要一出關,那就是自己暴-露身份之時。

“啟稟天帝,子陽不敢!天帝如此厚意,乃是我張小風的大福,子陽高興還來不及。不過,我並非要拒絕,而是家師如今尚在閉關,我好歹也要回五莊觀通告師傅一聲,屆時我再去景霄殿報告可否?”張小風再次恭敬的回應道。

“鎮原那裏我隻要派人去通告便可,用不著這麽麻煩。”魔帝擺手道。

“可是……”張小風再也想不出什麽理由來拒絕,頓時語塞道。

“唉!景皇,咱這天界是有規矩的,徒兒任官職,是要見過家師帶去任職,這是規矩。切莫壞了天規,還是讓其回去見過鎮原。不過,這回去之前,我希望他能在我月宮多待些時候再走。”王母頓時附聲道。

“呃?哪來的這麽多規矩?王母,您不會是跟我搶才子吧?”魔帝聞聲,頓時望著王母不解的詢問道。

“嗬嗬!我哪裏是在搶,這張子陽此前的賦歌造詣你也看到了,如今我月宮以及玄女宗諸多舞姬,我是希望他能幫我**一番。”王母順而微笑道。

“這……,好好好!瑤池之上,您王母娘娘最大,我魔帝唯有遵命了!”魔帝擺手不再婆媽,恭敬道。

“景皇……!”王母微怒道。

“嘿嘿!沒事,今日蟠桃大會,就是來取樂的,切莫傷了和氣。如今歌舞完畢,應該上蟠桃了吧!”魔帝轉而嬉笑道。

張小風見自己被王母跟魔帝定奪了自己的未來,當真有怒不敢言。如今自己的身份在此,還真不敢放肆,唯有安靜的站在舞台上。

“公孫仙帝駕到!”

王母剛要下令上蟠桃,卻傳來一聲大喝。

“咦?這老家夥怎麽來了?玉皇,不會是你搞得鬼吧?”魔帝聞聲,不禁看向了靜坐在一邊的玉皇道。

“你都說了,瑤池之上王母最大,我又哪裏會壞了規矩請他來?你問我,我問誰去?”仙帝聞言,也極為詫異道。

“可是?”魔帝本想再說什麽,但公孫仙帝已然進入了宮殿,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好奇的盯著王母看。

“你們也知道我與這公孫仙帝向來不熟,今日對方不請自來的,並非我有邀請。”王母順而解釋道。

“拜見兩大仙帝,王母!如今看來,在下是來得正是時候!”公孫仙帝徑直的飛到宮殿中心,厚著臉皮道。

“蟠桃大會,誰都可以來,公孫仙帝,您確實來得是時候。如今既然來了,我瑤池自然歡迎。”王母娘娘順而沒有感情的道。

“多謝王母娘娘!不過老夫前來,卻並非想吃蟠桃,而是希望王母能給我一個交代。”公孫仙帝順而直言道。

“公孫仙帝,你難道忘記了,這蟠桃大會,從不提及政事?”王母聞言,頓時微怒道。

“不敢,老夫不敢。今日兩大天帝在此,我也就是希望您能認真的對待我所提及之事,老夫這就去月宮等候您的親駕。”公孫仙帝說完,看了一眼站在舞台上的張小風後,便瞬移而去。

“啪!”

魔帝頓時一敲桌子,清脆之聲頓時爆響而出。然而如此之狀,轉而便消失,卻是仙帝隱蔽遮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