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離開

圈起袖子看到之前插針孔的傷痕密密麻麻,苦澀的笑了笑,太久沒有做這件事便忘記自己的身份,她不過就是一個源源不斷的血庫,隻是血總有用完的那天,不知道那天還會不會很遙遠。

當冰冷的針孔插進她的細小的血管裏,溫卉也瞬間清醒過來,原來這不是一個夢,她被半夜拖到這裏獻血。

抽了一袋以後護士便匆匆忙忙的走出去,“齊先生,溫小姐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如果再繼續輸血的話可能會有生命的危險。”

溫卉用棉花團按住湧出來的血珠,可是卻無法阻止自己的眼淚,不知道何時她的小臉已經布滿淚水。

“養你們是幹什麽用?我不管她的身體怎麽樣,總之給我抽!抽到足量為止!”

溫卉邁出去的腳步忽然被絆住了摔倒在地上,疼得她直冒冷汗,她睜著烏黑的眼睛盯著那扇門,目光好像要穿透外麵站著的男人。

原來如此,這幾天給她調理身子對她好都不過是為了今天,原本嬌嫩的臉龐如今變得慘白無色,不是不痛,隻是已經痛到麻木。

護士再次走進來的時候溫卉已經坐在那裏,異常的安靜,“來吧,來抽幹我的血吧。”

最好這次抽幹淨她的血,結束她的痛苦。

護士真的很為難,就算是為了救人也不可能讓另一個因此喪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護士告訴她結束的時候溫卉想也不想衝了出去,她要快點離開這個讓她恐懼厭惡的鬼地方。

“溫小姐,你還不可以離開,你現在的身子太虛了。”

不管後麵護士如何喊她叫她,溫卉都形同木頭人一樣,護士小姐拿著病曆就納悶了,抽個血怎麽變成了精神病人一樣失常了。

深夜涼如水,原本人滿為患的醫院極其安靜,隻剩下滴滴的機械聲跟天空外麵的狂風呼嘯聲。

溫卉提著虛

弱的腳步緩緩地來到高級病房前,毫不意外地看到那個高大挺拔的身軀,他微微低著頭,一個醫生正他耳畔私語。

那道說要抽幹她的聲音就像一種可怕的魔音圍著她轉,從腳底冒出火苗直達心髒,讓她又疼又氣,溫卉氣勢洶洶上前幾步,猛的推了一把他身旁還穿著手術衣的醫生,不明情況的醫生微訝看著她。

“你們醫生的天職不就是救死扶傷嗎?你在手術中難道沒有發現用的不是你們醫院的血庫的血嗎!”

完全忽視掉一邊那道滾燙犀利的視線,涼涼一笑看著白大褂:“還是你們醫生覺得有的人命就是金貴,有的人命就輕於鴻毛啊?”

說著說著又轉折的了話頭,帶著歉意的目光,“真是對不住啊,你瞧我這記性,醫生也不過就是人,又不是神,沒那麽偉大的情操。”

齊遠銘擰眉,嗬斥道:“你胡鬧什麽?”

溫卉似乎是才察覺到他的存在,微微抬頭望向他略帶不滿的深眸,她露出小小的無辜感,“我鬧了麽?我隻是在跟醫生探討下人生。”

醫生滿頭黑線,礙於齊少的麵子也不敢發作。

齊遠銘見她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覺得很不舒服,“你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休息。”

“我剛剛是昏迷不醒被抬過來的,現在清醒了反而不太想回去。”

齊遠銘擱在她臉上的視線從未移開,並沒有把她不想回去的話聽進去。

她杵直纖細的脖頸,想要把她碎在地上的驕傲一點一點撿起來,“對啊,我都忘了,你齊大少最大的本事不就是用完就扔嘛。”

齊遠銘沒有半點耐心跟她耗著,大手摁住她瘦的隻剩下骨頭的手腕,想要直接把她拽走,溫卉手疼得直吸氣,“你這個野蠻人放開我!放開我!”

絲毫不溫柔的拖著瘦小的女人來到停車場,溫卉氣得要死又撼動不了他,半蹲下

去,小小的牙齒逮住他的手臂就咬下去,齊遠銘嘶了一聲,掰開她的小嘴,惱怒地看著她,“你今晚抽什麽風?”

被虐待壞了的女人已經失去理智,大聲吼回去:“你才抽風,你們全家都抽風!”

清晰的大眼對上他吃人似得表情,溫卉想她一定是好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才敢跟他這樣頂撞,反正豁出去了,她活夠了。

齊遠銘的表情陰沉到了極致,低眸看著手臂處的紅牙印滲出絲絲血蹙眉,以往被人惹急了最多把對方打得脾髒出血,在他的生活字典裏並沒有咬人這種野蠻的做法。

鬆開她被拽得紅腫的手,用食指在空中虛指了指矮他好幾截的女人,長腿邁開往醫院的方向走去,就這樣把她扔在原地。

溫卉怔怔地楞了好久,抬眼望向醫院的鮮明字樣,眼中酸澀,憋著一口氣跑到外麵馬路上,才發現天空早已經飄起了雨,很快暴雨傾盆而下,滴滴答答全部落在她的身上,她站在車行道上,路麵很快積起一小窪水,冷不丁溫卉就被潑了一身髒水。

“啊……”

借著雨聲她發瘋似得大叫,心碎的聲音很清晰,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到失去了意識。

迷糊之中好像有人挪動她的身體,脫她的衣服,她想掙脫可是渾身使不出半點力氣,睜開眼睛都很困難,整個人就像一會呆在火窖冰窖一樣難受。

溫卉整個晚上都在做夢,做好多好多的夢,可是最後醒過來的時候卻不記得任何一個夢境,她總是這樣,做很多的夢卻不記得。

張了張口發現喉嚨很痛,入眼的天花板不是熟悉的花紋,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你醒了,感覺如何?”

女人塗著竇紅的指甲,波浪的披肩長發穿的裙子漂亮又短,畫著得體的妝容向她走過來,她長得很狐媚,這是溫卉對她的第一印象。

“這是哪裏?你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