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不能害怕

齊遠銘麵露不耐,實話實說,“我現在沒心情管你。”他心裏很鄙視,多大的人,還流口水。

一個民警走過來,“齊先生,你等下,我把人帶出來。”

齊宗坐直身子,驚訝地看著他,“可以回去了?你真是神通廣大啊!才出去轉一圈就找到人,不早說你有人,我就不用浪費電話費找關係。”

齊遠銘睨向牆上公正執法四個大字,淡淡道:“這件事我記下了,廣場項目分紅比例我提高百分之十給你的。”

季宗一下子睡意全無,百分之十是什麽概念他不會不懂?他忽然有點看不懂齊遠銘了。

“你還真舍得砸錢,老子是愛錢,但從不趁人之危,以後我有事找你幫忙你別推脫就行了。” 他也不蠢,錢他多的是,也可以從其他渠道賺來,京都跟其他地方都不一樣,關係錯綜複雜,到處都充滿著權勢跟政治的味道,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齊遠銘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關係,把溫卉接出來,可見背後的勢力強大,這麽好的資源,他才不要大材小用,用錢來抵,不劃算。

溫卉整夜都保持著抱著腿的姿勢沒動,手掌心不斷滲出汗,她會不會被關在這裏永不見天日?

有人喊她可以出去的時候,溫卉驚訝地抬起頭,雙腿落地感到很麻,她看向來人,“我可以走了?你們查明白了對不對,跟我沒有關係,人不是我殺的。”

京都果然是在天子腳下,不一樣,辦案效率比明城快很多。

那人隻對她打了一個請的手勢,並沒有多話,“快走吧,外麵有人等你。”

有人等她會是誰?

溫卉狐疑地提起腳步朝外麵走,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警局大廳裏,風吹過來,她輕輕哆嗦了下,是他!她認識的人!

齊遠銘轉過身來,神色如常,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朝她伸出手,“走吧。”

溫卉小臉泛白,但目光堅定,“我沒有殺

人。”

那個警察隻放她出來,並沒有說她清洗了罪名,她心裏其實在意這點的。

齊遠銘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黑色的褲管染上泥土,顯得有點狼狽。

不知道為什麽,見到他的這一刻,溫卉一直懸著的心驀然就被放下了,她的眼眶有點酸,從酒店到審訊室沒想過掉半滴眼淚,但一看到他好像有點想哭,真奇怪。

齊遠銘微微抬起眼簾,對麵的嬌小女人眼裏一片氤氳,如墨的秀發鬆垂下來被她撩在兩側。

她沒有哭著跑過來投入他的懷抱,而是站在那裏對他說她沒有殺人,烏黑的眼眸嵌在巴掌大的臉上,顯得特別與眾不同。

男人邁步過去走到她麵前,隻是淡淡應了一聲,“我知道。”

聽到這句話,溫卉緊繃的心弦轟一聲斷了,化作顫抖,不再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他。

齊遠銘突兀笑出聲,聲音隱含的不明情緒:“不過就是在裏麵呆了一夜嗎,出來就垂頭喪氣,你平時跟我叫板的勁哪裏去了?”

之前還敢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他,現在這副怏怏的神情真是討厭。

瞥到女人眼眶滑出淚,他不悅地皺起劍眉,粗聲粗氣道:“大庭廣眾下,哭什麽哭?丟人!”

粗糙的指腹用力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動作很粗魯,他的聲音也不友好,但溫卉並沒有感到生氣,怔怔站在男人跟前,足足矮了他半個多頭,氣勢明顯不足。

“怕什麽,這裏的人我又不認識,丟人也不會丟到明城去。”

她一向就不忌憚別人如何看她,做人要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如果整天都要在意別人的目光生活,太累。

季宗抱著手臂倚在牆壁,免費看到齊遠銘的深情戲碼,嘖嘖,真不錯,男人最懂男人了,要說齊遠銘不在意這個女人,他的頭就割下來扔到永定河裏麵去。

溫卉抬起臉眼眸染滿紅血絲,望進男人的眼底深處,一片黑壓壓。

季宗走過來伸了下懶腰,這一個晚上都躺在

木椅上睡著難受死了,要不是他身體底子好,早就感冒了,這鬼天氣冷得要死。

“走吧走吧,要親熱也回去親熱,別在這裏讓人看戲了。”看戲的人分明隻有他。

齊遠銘一眼掃過去,果然有幾個民警在看他們,收回目光拉起女人的手朝外走,手裏觸感又潮又冷,他下意識捏得更緊些。

把車鑰匙扔還給季宗,卡宴行駛在車流裏,季宗開車,他望了下天空,今天居然有太陽,真是神奇。

後座的氣氛靜謐,溫卉想要抽出手,但用足了力氣都抽不開,她出了一夜的冷汗,手裏也黏糊糊的,他握著她很不衛生,沒必要。

“你的手機在哪裏,出事了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手機好像在還在酒店裏。”

如果昨晚她手裏有手機的話,她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打給他,如果打了,他說他沒空怎麽辦?會更加失望吧。

齊遠銘往後靠閉目假寐,半響他才問:“在裏麵的時候怕不怕?”

溫卉收回望向車窗外的目光,今天沒有霧霾,她的聲音幹澀,“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我被帶走的那一刻就在想,我越表現出害怕就會越懦弱,最後隻會任人處理,連證明自己的清白的能力都沒有。”

齊遠銘咻然睜開眼睛,眼底有著濃濃的失望,她在關鍵的時刻想依靠的人不是他了,而是她自己。

雖然這個道理他覺得沒錯,但心裏就是感到不舒服,說不出理由。

兩年前在刹車壞了的危急情況下,他也曾問過她怕不怕,那時候她的回答是:因為有他在身邊所以才不怕,但這次呢?

她是害怕的,但從事發到現在從未想要依賴他!她是那麽堅定,沒有半點想要依賴他的意思。

真的變了,兩年後她的心已經變了,兩年的時光就像是隔在他們之間的一道河,界限分明。

不能再回去四季酒店住了,那裏混目混雜,很不安全,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盤,再出事的話他們心裏都沒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