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殺?

齊遠銘不知何時又開始點燃了一根煙,紅色的火光在白熾燈下顯得異常奪目。

蘇漫虛弱地睜開眼睛,咳嗽不止,撐著身子坐起來,一看到沙發上男人立刻紅了眼圈。

男人掐滅煙頭,走過去,蘇漫哽咽哭出聲,瘦弱無骨的身子環住男人的腰身,委屈好似也更多了,眼淚像是噴泉,止都止不住。

齊遠銘深諳的眼瞳落在病床後麵的白色牆壁上,蘇漫的啜泣聲令他眉宇間散出不耐煩,大抵是太久沒有女人抱著他哭了,真不喜歡哭泣聲大的女人,眼淚多是麻煩的東西。

徒然想起那個女人哭的樣子,每次都是無聲落淚,像是一隻負傷的小兔子般,在他麵前哭的次數,用五根手指都數得過來。

盡管不耐煩,還是出聲安慰,“小漫,別哭了,你才手術出來,哭多了對身體不好。”

順勢把她兩隻蔓藤一樣手拉出來,後背白色枕頭墊好,讓蘇漫靠上去,她的眼淚還在流,他探過手抽出麵巾紙遞給她,“把眼淚收起來,不然我就走了。”

“別走,阿銘,你不可以走!”蘇漫開口,哭過的鼻音濃重。

他麵無表情問:“為什麽吃那麽多的安眠藥,你想死?”

蘇漫的眼睛閃來閃去,用麵巾紙胡亂擦過臉,這段間隔時間她足以組織好措辭,手指緊緊抓住齊遠銘的結實小臂,“阿銘,我不是想死的,我活得那麽艱難,我怎麽會想去死呢?”

說著又淚如雨下,“嗚嗚……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也是愛我的,可是自從溫卉回來以後你就變了,不再每天給我打電話,我給你打了十個電話,你才接我一個,我的病你隻知無大礙就不管我了。”

齊遠銘確實像是變了一個人,他的眼睛變得複雜起來,不複當年純粹了。

“我求死不是輕生啊,是因為心裏痛苦難受,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廢人一樣拖累你啊!”

她要借這個時機逼著齊遠銘做決定,要選擇她還是溫卉,安眠藥服用量她有分寸,才吃了幾顆,反反複複她一直在這裏治療,跟醫生護士都熟悉,讓醫生幫她誇大病情事態並不難。

“阿銘,你是不是喜歡上溫卉,不要我了。”

齊遠銘微微皺眉,看著蘇漫悲傷的臉,哭著臉色卻還是很白,是病態白,放緩了語氣,“小漫,我沒有不要你,關於溫卉的事很複雜,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解釋清楚,但我對你不會改變。”

溫卉一直說他愛蘇漫,所有人都以為他愛蘇漫,就連他自己都以為他是愛蘇漫的,但愛是什麽?是自己的自以為是麽?

蘇漫眼睛閃耀著期許,一高興,蒼白的臉也添了幾許紅潤,“阿銘,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會不要我對不對?你怎麽可能會愛上別人呢。”

她心滿意足地笑起來,笑容仿佛藏了針,“我們從小就一直在一起,以後的每一天我們也會在一起的,那麽多年的情意,你怎麽會忘記呢,瞧我這傻樣,居然想要去死,阿銘,你不會怪我吧。”

齊遠銘保持站姿,高大的身形被白色的燈光拉得極長,印在地麵上很深刻。

倏然回過神來看著蘇漫,這些年她到底還保留著清純嗎?亦或者從來都是現在的模樣,聲音冷靜,“你該睡覺了,我坐在沙發那邊,有事就叫我。”

蘇漫的笑容凝結住,很快又扯出笑臉,“好,我聽話,我一直都聽你的話。” 燈光變暗,躺在病**的女人眼裏劃過絲絲歹毒,死死咬住嘴唇,把溫卉兩個字用刀刻在心頭,定要她萬劫不複!

齊遠銘坐在沙發裏,雙腿交疊,長手長腳的男人在這個狹隘的位置呆得十分不舒服,半闔的眼眸突兀睜開,幽暗的目光落在病**瘦弱的背影,腦海閃過的卻是溫卉纖細的背影,同樣纖細,同樣清瘦,而溫卉每次在他麵前都把脊梁骨挺得筆直,不曾軟過一寸,硬撐著她不累嗎?

蘇漫用死來

威脅他,顯而易見,不點破是念著情分,從小跟在身邊的女人即使沒了愛情,還在親情在,無論如何,他不會扔下她不管,但蘇漫的態度做法令他心寒。

那個唯唯諾諾跟在他身邊的女孩,天真單純,膽小懂事,即使看著他跟校花出去約會也不敢阻止發脾氣,更不敢表現吃醋,一直大度的女孩,如今也變成愛耍心機,試探他對溫卉的感情。

別墅裏,溫卉一眼就可以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端莊背影,什麽時候來不好?偏偏她心情極度惡劣的時候來,小臉糾結了一會,爾後提起沉重的步子走過來。

林秀慧等了幾天都不見兒子蹤影,心急,自己找上門,看著溫卉,眼前的女孩沒有當年的稚嫩,眼瞳依舊清澈,但混合了其他元素,看起來不複如初了。

“小卉,過來,坐到我身邊來。”

溫卉咬著唇,眼睛像紅兔子,哭過的痕跡特別明顯,見林秀慧朝她招手,不好意思地走過去,“您怎麽來了?”

一張嘴才知道自己聲音啞得不行,倒了一杯水捧在手裏。

林秀慧沒介意她用敬語卻沒喊她媽媽,撫摸著溫卉另一隻手的手背,她的掌心常年保養,還很柔軟,笑容慈祥。

並沒有客套寒暄的開場白,她直接進入主題,“你們的事我都知道,兩年前我離開在機場的時候,就知道你受了委屈,卻不肯對我說。”

機場裏,她哭紅哭腫的眼睛,怎麽會是因為看韓劇?

林秀慧清楚自己兒子的性格,“阿銘是我的兒子,他成熟睿智冷靜果斷,把盛銘打理得井井有條,但對感情未必能處理得漂亮,男人在情竇要比女人遲鈍一些。”

溫卉小口小口地喝水,剪瞳低垂,像是在數著大理石地磚的塊數,林秀慧飄渺的聲音鑽進她的耳畔,那麽清晰,“你走了兩年,把離婚協議扔給他,他沒簽,你回來他又留你,以他那麽高傲淩人的性格,如果不是放在心上,不會這麽亂了分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