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絕非因為愛

溫卉放下水杯,水潤過喉嚨舒服了不少,安靜地聽她說完,那一聲媽媽終究還是喊出口,“媽,他能對我上心,卻絕非是因為愛,可能是大男人主義作怪。”

他的話,曾信過,那一跤卻狠狠摔在蘇漫身上,不敢再信他了。

聽到一聲媽,林秀慧心裏也寬慰了不少,笑容更多了,繼續道:“那他外麵那些鶯鶯燕燕也離開過,再回來找他,他怎麽就不能像對你這樣去對她們呢?他隻把你留在身邊,這還不夠明顯嗎?”

她那個兒子性格有多別扭,她從小看到大,能看不透?

林秀慧又笑了笑,看著女孩視線溫柔,“孩子,你也不要欺騙自己的心。”

她自己當年就是憑著一顆勇敢的心,才能回到丈夫身邊,早點看透自己的心,才能早點做決定。

溫卉呼吸一窒,她的心她自己清楚,就是因為清楚所以痛苦才會那麽明顯。

好像怕嗓子的力氣不夠用,又倒了一杯水灌下,攥緊玻璃杯,根根細指緊貼著玻璃倒映出一片瑩白。

“他還愛著蘇漫,即使心裏真的有我,我也不能忍著跟蘇漫同時分享他的愛,媽,你也是女人,女人的心眼很小,小到隻能容下一個男人,沒有多餘的空間再去療傷了。”

見溫卉肯正視他們之間的關係,林秀慧描繪細致的眉眼鬆了鬆,“蘇漫的情況,我也了解,她救過阿銘,年紀小的時候心性純,誰對他好記得比較久,他給蘇漫心裏留了多少位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當中一定有虧欠責任的成分。”

溫卉揚起眼跟林秀慧對視,“他對我也有強迫威脅的成分,我留在他在身邊,從沒有心甘情願過,媽你怎麽不說呢?”

不管他對蘇漫的感情究竟是如何,隻要他們一天藕斷絲連,牽扯不清,她就不能把心給他,給了心隻會又一次被他傷害而已。

“你這個孩子,怎麽性子這麽擰啊?”

林秀慧站

起身,扯好身上的青絲披肩,“行了,我也不說了,再說的話你該對我冷著臉了。”

溫卉歎笑,她的性格還是沒變,跟朋友一樣容易相處開玩笑,“媽,你要走了?”

“嗯,我現在住在老宅那邊,等你……”等你成為我真正的兒媳婦,就要帶你去阿銘爸爸了,他一定很高興,兒媳婦這麽懂事漂亮。

想了想這些話還是不要說出口,他們現在關係本就混亂,說了也聽不進去。

也不等兒子了,想必在醫院焦頭爛額呢,她看著溫卉,挺嫻靜的模樣,卻那麽烈,兒子擠在兩個女人中間,也煎熬,都不是省心的主。

林嬸剛進門就對她說,蘇漫在醫院自殺了,本就身體弱生不了孩子,無法為齊家生下繼承人,還總是尋死覓活,生命多珍貴,她就不喜蘇漫這種性子。

“小卉,媽中意的媳婦人選是你!”

溫卉微微一笑,避重就輕,“媽,您路上小心。”

溫卉這人其實也簡單,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她跟齊遠銘之間沒有未來,不代表她也把林秀慧的好意拒之門外,她不會不知好歹。

林秀慧握著她的手一會兒,林嬸送她出門,溫卉坐在沙發裏盯著透明水杯發怔,林嬸走過來瞧見她恍惚的模樣,有點怪,想起夫人的叮囑,好心問,“廚房的菜還熱著,您要吃點嗎?”

溫卉回過神點點頭,不想再胃疼了。

吃過飯,上樓洗澡睡覺,一氣嗬成,什麽都不想去想,剛入睡,齊遠銘無視她的祈求,甩她手的表情又浮現在她腦海裏,她那麽低聲下氣求他不要走,他視若無睹,眼裏隻有蘇漫。

他不送蘇漫去醫院,蘇漫也不會死的,臥室裏還有他的氣息,呼入鼻子裏的卻是哀傷的味道。

溫卉醒來睡意全無,一年前治好的失眠症又開始複發了,失眠,是她周而複始的劫難。

下床,找專門儲藏藥品的櫃子,客廳落地櫃裏找到安眠藥,摳出一粒溫水吞服下去,不敢

吃太多,怕明天起不來,不能去上班,但一粒安眠藥的威力也是很大的,溫卉睡到十點才醒過來,鬧鍾都叫不醒她。

她著急找衣服穿上,喊著:“小談,小談……”

樓梯傳來踏踏的響聲,“少奶奶,怎麽了?”

“都十點了怎麽不喊我起來啊?我要遲到的。”

小談眼露惑色,“少奶奶,少爺說讓您今天留在家裏休息,您不知道嗎?”

溫卉把胳膊塞進襯衫的袖口裏,動作一滯,又把襯衫脫掉丟在**,臉色並不好看,心想不讓她去上班,難道又想禁足她?

越想越氣,襯衫又被拿回來揪成一團,他到底憑什麽這樣胡作非為,說齊三爺專製霸道,他自己有多好?爺孫都是同一個德行,都是從骨子遺傳過來的倨傲獨裁,他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

“少奶奶,要吃牛奶麵包嗎?我用麵包機新做了一種麵包,很好吃的。”

溫卉看她,笑了起來,小談還不滿二十歲,單純真好,她自己的天真早就已經拾不起來了。

“你先下去,一會我再下樓。”

午飯時間過後沒多久,齊遠銘卻回來了,早上去公司心思卻沒在報表數據上,溫卉那張素白小臉一直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視線望過去,看到站在電視櫃旁的女人。

幾株綠植擱在桌上,她抬著蔥白小指撥弄,把葉子繞過來又繞過去,那白晃晃的手指在翠綠中煞是好看,但她人不知在想什麽?

“蘇漫自殺了。”

溫卉眼角挑動了下,將幾根手指從綠葉中抽開,轉過身來看著他,還是昨天的那身衣服,想必是心急如焚地守在她身邊一夜吧,出生優渥的男人,潔癖嚴重的男人,豈會容忍身上穿的衣服隔過夜,他是有心急難受呢?

男人長腿邁過去,氣壓都低了好幾分,聲音起伏沒有意料中那麽大,“她吃了半瓶安眠藥。”

想解釋昨晚沒有回來的原因,但聽在溫卉耳朵裏是另一層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