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子不想知道

周易知道有些話,齊遠銘一輩子都不會對她說出口,男人大概都是這樣,想頂天立地,想要在愛的女人麵前耀武揚威,脆弱孤獨不堪都隻想留給自己。

“他再強大,無所不能,最終也隻是一個平凡人,會痛也會生病,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之前在溫卉麵前表現的嬉戲完全被收了起來,像是一個知心大哥的麵孔,繼續說:“公司現在火燒眉毛,他堅持要出院,我沒辦法,忽然想到了你,唉,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想要說什麽,反正你去看看他吧,如果能勸就勸他吧,讓他休息,公司的事暫時不要管,先留院觀察。”

溫卉點點頭走向住院部,每走一步都異常緩慢,似乎是在消化周易的意思,她知道的,她呆在他身邊那麽久,會不知他有多忙多努力,那個書房就是他的另外的一個工作地點。

多少夜晚,他埋頭看文件到深夜,渾然不知,他有今天的地位不全是依靠家裏,更多的是靠他自己,他有多成功就有多努力,出生優越尊貴,並不代表他取得的成就成功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病房前有兩個黑衣人守著,她一路暢通無阻,走進病房,坐在病床的男人緩緩轉過來頭來,視線停住看著她,蹙眉,以為還是蘇漫,見到是她緩緩鬆開眉心,很快又擰緊眉頭,矛盾的男人。

他冷聲問:“誰讓你來的?”

溫卉不說話,走過去病床邊,仔細端詳他的臉色,很不好,頭發沒了平時的光亮,那俊朗五官因為消瘦,顯得更加深刻,從來沒有見到他穿著白藍間隔的病服,不習慣也很不喜歡。

他是那麽強大高貴的一個人,醫院病人服一點都不合適他,他穿起來的難看死了。

大概是手術沒多久,這會麥色的皮膚居然泛著白,她的心口一鈍。

齊遠銘見她沉默,口氣十分不好,“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

見溫卉沒動

,也沒有表情,他越發煩躁,黑眸落在她略施薄粉的臉蛋,勾起一點薄唇,有苦笑的成分,連著幾日的操勞,三餐沒有按時吃,他胃病發作,可這個女人自從離開別墅,離開他以後,卻過得好好的。

就像是被囚禁在籠子裏的鳥,忽然有一天找到了自由,迫不及待地在天空愜意飛翔。

書房那日後,他沒去打聽關注她的行蹤,一切該結束就結束了,她選擇的路裏麵已經不再有他。

或許是思及到某種可能性,男人笑得更加肆意,“周易一向嘴裏沒個把關,被他騙上床的女人數都數不過來,他的話能信幾分?你別太自作多情了。”

溫卉眼睛一直在轉著,急於觀察他的身體,對他的話其實沒聽進去幾句,盯著白色的被子蓋住他的腹部,自作多情四個字飄進她的耳朵裏,她才抬起眼簾去看他,“其實我是來看你死了沒有?”

她學他從前那副冷酷絕情的模樣,努力將眼睛裏麵的情愫掩住,她告訴自己要鎮定,“你死了,盛銘也就完了,你能容忍自己辛苦打拚出來的事業果實,讓別人撿了去?”

男人並不意外她的話,她的心最狠的,“關你什麽事?”

“當然不關我的事,我隻是想看你的笑話,你現在急著回公司有什麽用?分分鍾會倒下去,你一倒,盛銘股價繼續跌停,員工人心惶惶,我甚至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看到你落敗的樣子。”

溫卉俯下身子,纖細的手臂撐在病**,他們的臉靠得很近,她看到自己精致的臉倒映在他的眼瞳裏,好陌生的女人,“你說,盛銘要是落到別人手裏,你的表情該會有多精彩,會不會像那天在書房我的表情那樣?”

溫卉彎了彎塗了唇液的嘴角,這個唇液很好用,不會脫色,是溫均國去韓國出差買回來給她的,鮮豔的色彩染上她的唇,一張一合,“其實現在想想,那天是我表現欠佳,你跟蘇漫一直都有在一起,隻是那次碰巧被我看到了而已,這有什麽呢

?我又不愛你。”

齊遠銘眯著眼眸看著在笑的女人,那句我又不愛你像是石頭砸在他胸口,有種悶悶的沉痛感,很奇怪的感覺。

視線在她身上環視了一圈,女人穿著純白色的長裙,外套很薄,除了嘴角那抹笑,其他都很空洞,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快要被折斷的柳葉枝,飄飄****的模樣。

“我來,其實就是想告訴你,我等著你被拉下馬的那一天。”

她又笑,是極美的樣子,眼角沁出淚,她抬手擦了下,“唉,想到你有那一天,我就太高興了,你這個惡魔終於要伏法了,都笑到流出眼淚。”

這下換齊遠銘不說話了,高興到哭了?黑眸一直鎖在她臉上,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逃不開他的眼,又哭又笑的臉蛋,極為刺眼。

“蘇漫一會就回來,你要哭滾出去哭,在我這裏哭,晦氣!”

提到蘇漫,溫卉眼中閃過痛楚,那日書房裏的難堪場麵一一浮現在她腦海裏,心越疼就越清醒。

站直了纖細柳腰,穿著白色裙子,長發隨意披散開來,她抬手撩發的姿勢特別好看,紅唇吐出的話充滿了鄙夷,“你當真以為我想要站在這裏看你這副要死不死的樣子,我很忙的,佑威還在酒店等我。”

“你愛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別他媽專門跑來告訴我,老子一點都不想知道!”

齊遠銘氣,連京都腔都蹦出來了,這種粗言粗語,他向來不屑說出口,可能要被這個女人氣瘋了,離開了他馬上就去找吳佑威,可他喜歡成這樣,也是一種罪。

齊遠銘感覺胃部又隱隱作痛,忍住手沒去按住,大口大口喘氣,唇線抿得很緊,臉上一直繃著,不想讓這個女人看出半點異樣。

溫卉豈會看不出來他在難受,刺痛他一分,她就痛十分,心想著刺激得也差不多了,齊遠銘早就不去看她了,留給她的是精致的側臉,冷硬的線條,鬢角的冷汗,是溫卉對他的最後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