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難以啟齒

溫卉用她代替媽媽這個稱呼。

“你爸應該是知道的,他曾經去找過那個男人。”

溫卉呆呆地笑了起來,原來她爸爸才是那個最可憐癡情的人,那日在病房還一再勸說她不要再追查下去了,他不是維護蘇美鳳,而是在維護她啊,不想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拋夫棄女,毀掉她心中美好的母親形象。

但對於他來說,這是多麽深的不公平啊,這麽多年來他都是在抱著什麽心態活著呢?每次看到她有沒有覺得心痛?辛苦瞞著她會不會覺得累?

“你爸爸當時在建立公司,工作很忙所以冷落到你的媽媽,那個男人是你媽媽的初戀同學,兩人在聚會上碰麵後才勾起回憶跟火花。”

溫卉將資料拿了過來,一頁一頁翻開,母親溫暖靜好形象瞬間破碎,她的嘴角不禁泛出苦笑。

看完日記,她的心情是震驚,難過,最後都演變成為了失望,丈夫再忙也不應該成為她出軌的借口!每一張麵具撕開以後,都是難以啟齒。

顧百川喊來服務員收拾,然後又點了一杯新鮮果汁,溫卉的下半身裙子也沾上了紅黃色的果汁,她垂頭看著黑色的石板桌恢複幹淨,爾後又抬起黑亮的眼眸望著顧百川,“顧警官,謝謝你。”

顧百川看著她依舊生疏客套的口氣,心裏不是滋味,“為人們服務是我們的義務,你不用客氣。”

溫卉想對他笑,再怎麽努力都彎不起嘴角,走出咖啡廳,頭頂是陽光,可惜多暖的溫度也治不好她荒涼的心。

邁巴赫在車流穿過,林誠開車,周易坐在副駕駛位上,偶爾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男人將筆記本放在膝蓋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碰巧綠燈,車子停住,“咦,那站在綠化帶的人不就是前嫂子嗎?”

齊遠銘聽到一句前嫂子目光動了動,眼眸轉過去落向外麵,綠化帶上的女人身形枯瘦,仿若風一吹就會馬上倒下去,穿著米黃色的

裙子,眼神空洞望著地麵。

目光轉過來看著周易不斷扭動的腦袋,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也可以踢出車外,丟到綠化帶裏喂蚊子!”

林誠專心開車,似乎沒有受到影響,周易立刻收回好奇的目光,像個乖寶寶一樣坐好,綠燈一過邁巴赫呼嘯而去,車速絲毫不帶一絲眷戀。

“哥,你說銀行的人怎麽忽然就給了通行證了?”前幾次約見還一直說沒空沒空。

齊遠銘撫了撫衣袖,腕間的百麗翡達已經換成了天梭,同樣是名表,氣質完全不一樣,天梭略傾向於運動風,他並不喜愛這款,但早上把原來的表換下,隨手拿起就戴,這會才注意到,款式不搭,或許不是款式不搭,而是原來的表戴習慣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們一時看不清局勢也不能怪他們,現在也還不晚。”

到了約見地點,一個高檔的包廂,圓桌上的拉菲已經開了,隻待人品嚐,一個留著地中海發型的男人笑嘻嘻走過來,“齊總,周總你們來了啊!我隻點了酒,菜色等您們來了再定。”

齊遠銘與他握手寒暄,嘴上揚起的笑也有幾絲虛偽,“郭行,您客氣了,我們平時吃得也隨意。”

郭濤臉上堆著的笑都快開花了,回應道:“應該的,應該的。”

齊遠銘跟周易入座,周易翹著腿,瞟了對麵的地中海男人,瞧他那架勢,活脫脫就是奉承到底,這酒都開好了,就差親自喂飯了。

嘴裏勾起抹不屑,前幾天還避而不見,這會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好幾道,提起貸款的事項,態度更是一百八十度轉變,“齊總,您放心吧,沒問題的。”

男人攏了下衣領,直接問道:“那審批什麽時候能下來?”

“我已經在催了,就這兩天啊。”

齊遠銘薄唇勾起,得到自己想要的重點答案,郭濤一旦鬆口,其他銀行也會跟著把款撥下來,揚手又點了幾瓶白酒,“今天陪著郭行好好喝一杯。”

這拉

菲是用來喝出優雅的,酒桌上真正要助興要白酒,起勁!

周易見侍應打開了白酒瓶蓋,他皺眉,瞟了一眼齊遠銘,他還在跟郭濤說話,臉上的笑是他陌生的,很少見到齊遠銘笑成這樣,似開心又好似不是。

齊遠銘端起玻璃小杯,站了起來,動作貌似要敬酒,“郭行,這次幸好有你拔刀相助,齊某不會忘記的。”

郭濤見他這陣勢急忙也站起來,“齊總,您說得嚴重了,嚴重了。”

周易奪過齊遠銘的酒杯,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喝完後又端起自己前麵的一杯,朝著郭濤說,“郭行,你不知道這禍是我惹出來的,我這心裏難受得緊。”

他又似模似樣地走到郭濤身邊,手裏拎著酒瓶子,“來,郭行,我敬你!”

郭濤受寵若驚,兩個人都想要敬他,可他得罪不起啊,上麵隨意的一句話,他就得服從到底,隻好笑著回敬著,兩人都把酒杯裏的白酒一幹而盡。

晚上八點多,飯局和和美美地散了,回去的路上,男人坐在後座,手機在掌心放了一會,又轉了個弧度,像是在思考。

周易醉得厲害,腦袋暈乎乎卻還不忘問了一句,“哥,你說著郭行一反常態,是幾個意思啊,前天還讓我吃了閉門羹,我還記著賬呢。”

到底是習慣性浸在酒渣裏的人,喝多了腦暈乎,但思維還是清楚。

齊遠銘眼睛睇向他,心裏有數,聲音低緩,“阿易,回去好好洗個澡,明天放你一天假。”

他曾幾何時需要讓兄弟擋酒?曾幾何時需要在飯局上討好別人?他將車窗降下,讓心裏的鬱結隨風吹散,望向外麵的熠熠霓虹,可他的心中激不起半點色彩。

周易早就睡過去,根本聽不見他的話。

到了地點,林誠把周易把送到屋裏,有傭人來接,男人收回注視的目光。

回別墅的路上,齊遠銘幾番思考,手指還是敲出號碼,“三爺爺,是你幫我把銀行的路給鋪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