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她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

溫卉坐姿盡量端正,把背脊挺直,生怕自己的形象會減分,看著齊山炯炯有神的眼睛,“三爺爺,你說。”

“你有了阿銘的孩子,我自然會承認你的,這一點你不用再擔心,隻要是我們齊家的血脈,我一律都會重視,我膝下無子你知道吧?”

“嗯,聽說過,但女兒也是好的,貼心溫暖。”

還想說自己曾經就有過一個女兒,雖然不在了,可她仿佛化成一縷煙一直飄**在她身邊,不曾離去。

溫卉感覺自己的喉嚨開始酸澀,可又不想將這些話說出來博他同情,齊山看似孤冷,實際上也是注重親情的,想必他也希望孩子是男孩,婆婆也是,阿遠也是,她就想著這一胎最好是男孩,圓了大家的心思。

齊三爺字正圓腔的說,“我並不是說我女兒不好,她現在雖然在國外,可隔三差五就給寄東西,每個月也固定時間來看我,但到底是別人家的媳婦,也是做母親了的人,要管的事也多,哪能時時刻刻照顧著我。”

他歎息的聲音很淺,不易覺察到,“我的年紀也是遲暮之年了,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隻想著家業有人繼承,我膝下有兒孫環繞就好,就是這點盼頭,你能理解嗎?”

溫卉不曾見到他如此放低姿態地說話,和顏悅色到她都要懷疑眼前的老人,是不是齊三爺,她回答得很快,“我能理解的,能的!”

他再霸道古板專製都好,到底老了,八十幾歲的人,所以她也從未想著真正和他計較,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他也在看著她,那道注視的目光好像就一直沒離開過一樣,她笑了一下。

轉過臉,鄭重道:“三爺爺,我答應你,我的孩子生下來,我讓他喊你曾爺爺,就當做親生的一樣,好不好?”

“好好好!”

在齊山眼裏是沒有親疏之分,溫卉這樣的承諾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可……望向混小子,他是怎麽想的呢?

齊遠銘覺得這種場麵挺神奇的,翹了點嘴角,睿智的眸子鎖在女人的嫻靜側臉,耳鬢處的皮膚很白淨,白得晃眼,她認真的樣子很吸引人。

長臂一伸,將溫卉攬在懷裏,話是對著齊山說的,“三爺爺,溫卉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

這種話語權仿若給了她無上的榮耀,他是想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她的。

溫卉被他這樣一說,心頭微微一熱,有他這個堅實的後盾,什麽都不再懼怕了。

大紅袍茶香飄滿整個貴賓室,齊山的心情也是飄飄然的,忽然想到一些事,站了起來,看著孫子,“你跟我出來一下。”

齊遠銘尾隨著他出去,明白有些話是想避開溫卉說的,兩人站在走廊處的窗口,這個角度能觀賞到整個明城的景色,明城不似京都那麽冷,齊山沒有穿棉大衣,一眼望下去,人如螻蟻般渺小。

又抬眼望著蔚藍天空,白雲朵朵,京都的天就沒有這麽藍,空氣也沒有明城這麽好,難怪老二死也要葬在這裏,不肯葬在京都,看著確實是比京都好太多了,那裏的空氣汙染太嚴重,或許不止是空氣,人心也不是他所向的。

“老二離開後,我獨撐了這麽多年,家主的位置看著榮耀,但我也付出了不少,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任意為之,我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齊家好!”

高處不勝寒,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你得到什麽也注定失去什麽,很多人都埋怨不公平,可他卻覺得公平得很,他得到許多,也失去許多。

齊遠銘也在眺望遠處的建築,平日子忙碌總是一目帶過,沒去仔細研究,其實這些建築大都很有講究,可以借鑒,知道他想說什麽,無非是拐著彎解釋這段時間以來他的所作所為。

齊山這個人就喜歡這樣,把自己的架子端得高高,希望別人去尊敬他理解他,不能逆他的意思。

“其實

家族裏還有許多人才,何必硬要選擇我,這段時間你也瞧見了,我們的性格想法差異太大,矛盾也多,相處也難,我真的不是一個好的人選!”

齊山就知道這個混小子反骨得很,“這是你的推托之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老二一樣,不喜歡家族的製度,覺得古板專製,可你知道不知道?沒有這些東西裝飾齊家,齊家早就垮了啊!”

齊遠銘自然是不相信的,“真是好笑,齊家需要靠這些東西才能繁衍不息?屹立不倒?”

老人歎氣出聲,“齊家自從我退休,專注生意後便開始逐步走弱了,京都是一個大染缸,什麽人都有,一步一步走來樹敵也是正常的,現在在軍政這塊又沒有極強的說服力,我還在那些人脈關係多少會賣我麵子,忌憚一些,可我一走,孫倒猢猻散,齊家就危險了。”

那些人見麵尊敬喊他一聲三爺,可暗地裏唾罵他,使陰招是常有的事。

“所以在我離開之前,我勢必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來繼續家主位置,家族裏是不乏人才,他們會管理公司,學曆高,會賺錢,可有什麽用?”

齊家不缺賺錢的人,幾代流傳下來金銀珠寶數之不盡,家財萬貫。

“他們大多膽小怕事,氣魄也不夠,遇到事情我能想象他們的處理方法,無非就是找關係,然後就是扔錢,可你不一樣的。”

家族裏挑不出一個人像混小子這樣,往那裏一站,什麽話都不用說,氣勢擺在那裏就能震住你,臉色一繃緊就都開始害怕了,有時候做事又狠又快,那股戾看似惡,但作用是很大的,

他側過硬朗身骨,睨著齊遠銘,“你勇於承擔接受挑戰,有自己一套處理事情的手段,我瞧著是歡喜的,黑白交叉才能震懾住那些小人惡人,他們沒有你精明能幹。”

他雖是從過政,可不代表就喜歡一身正氣的人,人生本來就是亦正亦邪,是是非非哪裏能說得清楚,分得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