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墓園裏的震驚

電梯到了她想要去的樓層,林研跟她擦身而過卻聽到她說,“我隻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林研帶著黑色框的眼鏡,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這個女人比起兩年前沉穩了不少,話說得很圓滿,隻要不惹她,她也不會多管閑事。

溫卉收起冷漠的神色帶著淡淡的笑意,來到企劃室卻被告知她的職位是在秘書室!

她快步走向人事部,問清楚後忍不住想要發火,走向樓道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我的職位怎麽會是秘書?我的專長不是這個。”

齊遠銘轉動著大班椅,神色悠然,“怎麽?讓你給我當秘書還屈才了?”

溫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委婉,“我不喜歡做秘書,做的事情根本學不到東西。”

齊遠銘眼底閃過笑意很快又被收起,“你在洛杉磯的職位不是秘書,難道是保姆?”

他已經把她在洛杉磯的兩年查得清清楚楚,一直跟在吳佑威身邊轉悠,說好聽點就是助手,說難聽點就是小秘,同一個職位表達出口的方式千差萬別。

溫卉黑著臉掛斷電話,清理掉臉上的灰色情緒後走向秘書室,姚莉莉不在座位,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一整天並不忙碌,晚上下班回去隻有她一個人吃飯,林嬸說齊遠銘今晚有應酬,不回來吃晚飯,溫卉抿了一口湯,心裏冷嗤,他愛吃不吃,關她什麽事?

隔天,大約是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林秀慧抵達明城,黑色邁巴赫停在地下車道,林秀慧一身黑色長裙,神色嚴肅地拉開車門,直接鑽進車裏。

齊遠銘降下車窗讓煙味飄散,問:“媽,先回老宅還是直接去?”

平時坐這麽久的飛機林秀慧並不累,但今天感覺特別乏,“直接過去。”

天空飄起了細雨,關上車窗,齊遠銘從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啟動引擎,控製好車速往明城最好的墓園駛去。

半個多小時後,齊遠銘下車繞到車子的另一邊,趕緊撐傘,下來的

是一雙女式皮鞋,林秀慧推開兒子的傘,“不用。”

齊遠銘一言不發地把傘收起來,跟在她身後向前走去,每年的今天他母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小時候她就曾對他說過,“隻有在這一天我才可以釋放痛苦,平時不行,你爸會不高興的。”

雖然齊峰去世得早,但兩人的感情深厚,齊茂的窮追不舍倒成了一個大笑話。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立在墓碑前,全身散發出寒霜之意,天空的烏雲密布加深了他的戾氣,雨並不大,偶爾幾滴砸在他的肩上,被黑色襯衫吸附了進去。

沒有準備特別的東西過來,齊峰生前就不喜歡複雜,把一束白菊放在墓碑邊上,長腿一彎曲,男人跪了下來,透明的雨滴打在白菊細細的花瓣上,鄭重地喊了一聲:“爸!”

一聲簡單的稱呼,蘊含著千千萬萬個深意。

他往地上叩首,林秀慧捂住嘴低聲哭了起來,黑色的長裙被雨水浸透,她絲毫察覺不到冷意,丈夫的離世對她來說是永遠的痛,不管時間過去多久,都沒有辦法撫平的痛楚。

林秀慧伸手摸了下墓碑上麵陳舊的黑白寸照,纖柔的指甲不斷地撫摸上麵的頭像,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恍惚失神,許久之後,她把兒子拉了起來。

她聲音哀傷,仿若從久遠的年代飄來一樣,“當年我生下你之後齊茂隔三差五就來家裏鬧,把整個家鬧得人仰馬翻,你爺爺很生氣,兩個兒子因為我鬧得不可開交,硬是要你爸跟我離婚。”

“這件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齊遠銘驚訝,爺爺怎麽會逼迫他們離婚?怎麽可能?

林秀慧的表情肅穆,“這些事情我原本不想告訴你,不想破壞你爺爺在你心裏的形象,但現在不得不把當年的秘密告訴你。”

豪門裏的婚姻並不如表麵上看到的風光,很多事情都是要站在家族角度上去處理,一入豪門深似海,何況她的娘家並不富裕,被齊家看不起是一定的。

“你爺爺為了讓我們離婚,從外麵找了一個女

人塞給你爸,我在酒店房間親眼看到他們睡在一起。”

齊遠銘看向林秀慧波瀾不驚的臉,“我爸自願的?”

“不,你爸是被下藥的,他那麽愛我,怎麽可能會想要別的女人發生關係。”

林秀慧的眼神開始發冷,扔出一個炸彈,“但那個女人後來生下了一個男嬰,就是吳佑威!”

男人高大的身軀頓住,目光帶著不可置信朝林秀慧看過去,“媽你說什麽?吳佑威是齊家的私生子?我的弟弟?”怎麽可能?

他嘴角勾起薄涼的笑,那表情就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林秀慧表情嚴肅地看著墓碑上的人,言語中透著無奈,“阿銘,在今天這樣的日子,在你爸麵前,我不會跟你開玩笑的。”

齊遠銘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私生子這個名號也會跟他有關,真是狗血!

此時此刻,他才能深刻體會到溫卉心頭帶刺的淒楚,明明屬於自己的位置卻被人來橫插一腳,就像是一件衣服要被撕開成兩件穿,怎麽可以?

怪不得自從遇見吳佑威之後,他就隱約察覺到對方的敵意,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好像有了一個出口。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我卻一直被蒙在骨裏!”

“如果能夠相安無事,我不會選擇把這個事實告訴你,讓我的兒子難受!”

男人的背脊被繃得很緊,憤怒大於驚訝,他已經成長地足以撐起齊家的一片天地,忽然擠進來一個人說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不可能會接受!徒然提高了音量,“這麽多年為什麽你都不告訴我?為什麽?”

雨聲逐漸變大,齊遠銘全身的血液好像逆流湧向了心髒,快要爆發了出來,他忍得很難受,“為什麽既然選擇一直不告訴我,現在卻又要來告訴我!”

林秀慧轉過身神色悲戚望向他,“兒子,從他出世的那一刻起,我就恨不得把他掐死,但他也姓齊,身體流著你爸爸的血,我下不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