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受傷

溫卉沒敢接話,生怕她再次激怒到齊遠銘,下場會跟前幾天一樣,身上的痕跡好不容易才消下去,她不想再添新傷。

男人不滿意溫卉的沉默,伸手扯了下她的手臂,“說話。”

齊遠銘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被一股戾氣包圍住,溫卉往後縮了縮問:“你不是去出差了嗎?究竟怎麽了?”

他退開兩步,視線依舊擱在溫卉素白的臉上,“我怎麽了你還關心嗎?你不是隻關心吳佑威?隻愛他的嗎!”

齊遠銘今晚好像就是跟這個名字杆上了,就像是嚴重的肉中刺一樣,三句話不離吳佑威,溫卉厭煩他一次又一次這樣。

“吳佑威他又沒招惹你,你為什麽總是要拿他出來說事,我們之間的問題在於我們自己,跟他沒關係,別總是扯到他。”

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和吳佑威沒有絲毫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齊遠銘利用她,傷害她,他憑什麽把所有的怒氣撒在吳佑威身上,莫名其妙。

齊遠銘怒極反笑,“你就這麽護著他啊?”

連提都不能提到,但溫卉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男人表麵上在笑,但帶給溫卉的感覺確實刺骨寒冷,她周身猶如陷入冰窖裏麵,手臂上細膩的皮膚因為齊遠銘的不正常神情泛起了雞皮疙瘩,她在害怕。

驟然齊遠銘收起笑,黑眸看向溫卉的眼神滿滿都是怒火,大手一揮開,擱在桌上的玻璃杯飛了出去,碎片濺了一地,他極力地隱忍,但仿若隻有宣泄出暴力,內心的不痛快才能消弭掉一些,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心裏的難受。

啪一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麵顯得很刺耳,女人蒼白的臉色印在黑夜裏極為驚悚,溫卉睜大眼睛看著發瘋似得男人。

她似乎又看到那個對她施暴的那個模樣,就是這樣恨不得把她使勁咬碎。

眼睛餘光望向門口,她輕輕地挪了下身體想跑出去,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再呆下去她恐怕也會瘋

掉。

還未有動作,就被齊遠銘一把扯了過去,她大驚,拍著男人的手背,“你鬆開我!你是不是又想像上次一樣強暴我!”

或許是某個字眼刺激到了齊遠銘,他動作更加激烈,五指揪住溫卉後腦勺的頭發,想讓女人仰起頭看這他,溫卉吃痛想要甩開,一個不察覺,她整個身子滑落到床下。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遍了整個別墅,林嬸聞訊趕上來,溫卉眼底的絕望蔓延開來。

溫卉落向地麵的時候,腦海是一片空白的,直到後背的錐心之痛傳遞到心髒,勉強才把她的意識拉了回來,一滴清淚滑落進了發梢。

黑暗中,齊遠銘緊繃的表情龜裂了,瞳孔劇縮地看著她,血腥味在空氣中散開,男人整個後背都是一片冷汗!

林嬸的打開壁燈,放大了地上女人的慘狀,溫卉麵無表情地躺在那裏,除了那一聲痛呼,她便安靜了下來,死死咬住下唇,疼得不會說話。

饒是林嬸見慣了大場麵,也被眼前的女人嚇住了,周邊都是玻璃碎片,她捂住嘴巴,天啊!大喊:“少爺,快送溫小姐去醫院啊!”

沒有了那些偏見,人命要緊。

溫卉疼得直抽氣,說不半個字來,齊遠銘被林嬸的驚呼聲拉回來了神智,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男人,也曾經曆生離死別的男人,在此時此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大掌清掉她周圍的玻璃渣子,避免再次傷到她,幹淨漂亮的手背被玻璃渣劃花了。

抓起西裝包住了溫卉,結實的手臂穿過女人的脖間跟腿部,小心翼翼地抱她起來,動作很輕,他發出來的音節微微顫抖,“林嬸,幫我開車門。”

林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跑在他前麵下樓。

齊遠銘抱著懷裏的小人兒,下樓腳步淩亂,甚至連鞋都沒有換上,直接穿著拖鞋把溫卉放進後座,林嬸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心裏也發抖,被齊遠銘那副魂不附體的樣子驚住。

有些想不通少爺為什麽

會這樣驚慌失措,她站在原地,布滿皺紋的臉泛著思考,百思不得其解。

溫卉趴在車座上,後背的疼痛感令她時不時發出幾個不清楚的音節,齊遠銘一邊看著路況,一邊回頭看著她的樣子,女人毫無生機的模樣讓他擰緊眉頭。

男人掃過路況的目光慌亂,不管前麵是紅燈綠燈都橫衝直撞,恨不得馬上就到醫院。

邁巴赫從黑夜的道路上急速劃過,緊急刹車在市中心醫院門口。

黑亮的發絲滑落在他的額前,他身上的淺色襯衫還沾著點點血跡,暗色的棉拖鞋出現在他腳下顯得很怪異,一向高貴優雅的男人此刻看起來狼狽之極。

醫生先檢查了一遍,先讓女護士先清理她後背的傷,然後再消毒上藥,玻璃渣已經紮進去她的皮膚,整個後背花花的都是晶瑩,觸目驚心的血痕落進齊遠銘的眼底,一片黑暗。

頭頂上的白熾燈折射出光芒刺中了齊遠銘的眼睛,他按住女護士帶著白套的手,對著男醫生說,聲音已經恢複冷靜,“去換個女醫生過來。”

男醫生認得他,沒說什麽話便出去了,片刻後進來了一個年輕的女醫生,見到溫卉整個後背的傷後淡淡地說,“這個樣子是要留疤的。”

做醫生的對受傷這件事已經見怪不怪了,倒是可惜了這白皙的皮膚。

整個後背都要留疤?溫卉的臉色更加慘白了,掌心一片涼意。

齊遠銘高大的身軀僵住,他的目光緊緊擱在趴在上麵的女人,溫卉兩個拳頭被用力握緊放在眼前,她在忍著痛,女人閉著眼睛,撲閃的睫毛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低沉的噪音再度開口:“輕點,幫她麻醉。”不想她太痛。

他轉過身眼睛落在白色的牆壁上,避開護士拿著鉗子夾出玻璃的場麵,他沒由來一陣心慌。

溫卉在被麻醉之前,聽到他的聲音心底冷笑,他讓別人輕點對她,但卻是他把她害成這樣的,真是諷刺到了極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