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一個人的本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也往往失望的讓自己不願意相信。

東陽烈和江寒重新站立在了水麵之上,望著越行越遠的海寇船。聽得江寒一聲道謝,道:“東陽兄,多謝。”也不知是謝救命之恩還是不殺之恩。

東陽烈說道:“她也是個可憐之人,並且我與她也無怨無仇。”看來江寒所謝的乃是不殺之恩。

江寒歎息道:“沈師姐她是個好人...然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冷川。”說罷一股恨意衝上了雲霄。

東陽烈見之一怔,暗道:“這冷川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比起西淩曜如何?”看到江寒的恨意,心中越發的想見見這個北堂宗第一人。

江寒漸漸平複了情緒,抱歉道:“船隻已毀,東陽兄,你看如何是好?”

東陽烈淡然笑道:“你不是有條蛟龍坐騎麽?”說罷便就是輕輕跺了一腳,濺起了層層波浪。與此同時,那條寒蛟也從海底竄了出來,在海中翻騰了幾圈。

江寒見狀一怔,驚問道:“它竟然沒離去,還在?”

東陽烈回應道:“看來我們去北堂宗不需要那麽辛苦了。”說罷便就是越至到寒蛟的背上,道:“可識去北堂宗的路?”

寒蛟擺了擺尾,道:“識的,沒剩幾天的路程了。”

江寒此刻也落在了寒蛟背上,問道:“你心甘情願做我坐騎?”

寒蛟傲然道:“不願,至少我現在不願,但是你若能待我如大人待紫貂大人那般,我是不會背叛你的。”

江寒也承諾道:“好,你不背叛我,我也不會放棄你...回北堂宗。”

寒蛟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也絕對不慢,激起海間浪花直奔目的地而去。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甚是盡責。

東陽烈站在蛟背上望著漸入眼簾的島嶼,不由的問道:“那可就是北堂宗?”

正在修煉的江寒也睜開了雙眼,道:“那是我北堂宗寒影殿,這次的比試正是設在此處。”

東陽烈暗自點頭,自語道:“寒影殿,看來會很熱鬧。”故而又急切的問道:“那冰玄湖在何處,想必現在是可以很容易潛入進去吧?”

江寒搖了搖頭,道:“冰玄湖在冰岩島上,隻有這次比試的前三甲才能進入,而且尋常人根本是找不到冰玄湖具體位置何在的。”

東陽烈頓時失望,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江寒看著東陽烈此刻的神情,不由的問道:“東陽兄,你不是懂得易容之術麽,若能代替冷川進入冰岩島,那一切就方便的多了。”

東陽烈沉思了一陣,點頭道:“眼下唯有如此了。”

終於臨近了寒影殿,上麵所有的建築都是由堅冰所造,就連樹木也是紮根於寒冰之中。看著那座天門,如龍騰般的三個大字‘寒影殿’似乎有種神奇的力量。

對此,江寒提醒道:“莫要緊盯著字看,否則會走火入魔。”

東陽烈聞言後,便隻是瞄了一眼,道:“還行,比起西淩府著實要強上一些。”兩人便就大模大樣的走進了天門之中。

這時,兩位弟子持著冰槍前來詢問道:“來者何人,可有表明身份之物?”槍刃已是指向了東陽烈二人。

江寒掃了一眼,冷道:“北堂宗江寒。”說罷便取出了一塊表明身份的玉牌。

那兩弟子見之連忙恭維道:“原來是江師兄,還望恕罪。”

江寒沒有多說,邁動著腳步便是踏進了結界之中,東陽烈也跟隨其後。然而,這道結界便是用來識別身份所用的,東陽烈若沒有江寒的引領是沒有這麽容易進入的。

小貂紫顏便就有了些不解,問道:“這結界有些門道,是何人設置的,

而且有了這個結界,為何還要派人盤查,這不是多此一舉麽?”此刻的它已經立在了東陽烈的肩頭。

江寒無奈一聲幹笑,道:“小心點總是好的,畢竟這次比試非同尋常。”

東陽烈看著空無一人的廣場,說道:“為何如此安靜,難道比試已經開始了不成?”

江寒也環顧了四周,道:“走,去冰室。”說著已是飛奔前往了去。

東陽烈嘀咕了一句‘冰室’後,也忙忙跟上。

說到這個冰室,其實就是一個地下冰場,其溫度極低,要是修行不足者是根本到不了這裏的。隻見此處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呐喊之聲,正中央有著兩人在比試著,冰冷的真氣凍結了本就寒冷的空氣。

果然,比試已然開始了。

東陽烈跟著江寒緩緩擠了進來,卻沒有一人注意過他們,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了比試場上。隻聽得江寒冷道:“那人便就是冷川。”

東陽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傲然而立的男子站在場上,另一人也是位男子,但此刻已被重傷淘汰。

隻見冷川一頭白發如雪,卻是一身黑衣如墨,他狂傲的聲音響起,道:“我不想浪費時間,可有人棄權?”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議論紛紛。

東陽烈聞言時也不禁的一震,暗想道:“這便是冷川,江寒口中那個暗殺同門的人麽?”當下便有了絲不信。

然而那些北堂宗女弟子們卻為之瘋狂,花癡本色無處可藏。她們的喝彩聲越是高昂,那些自詡天才的弟子更是憤怒,但卻沒有一人敢上台挑戰。

東陽烈見此一幕,低聲問道:“江兄,北堂宗可有雪藏的天才?”

江寒聞言一怔,道:“雪藏?”看其神情根本是不知道內情。

東陽烈一聲苦笑,道:“北堂飄雪何在,為何不見她?”

江寒說道:“走,尋她去。”說罷便就是往裏擠進。

而場上的冷川見無人迎戰,便冷聲喝道:“飄雪師姐,你可敢與我一戰?”

這話剛一落音,便見一女子白發白衣落在了台上,像極了九天之外的仙子下落凡塵。

江寒也第一時間看向那女子,驚道:“飄雪,她的頭發?”

東陽烈也順眼看去,道:“看來她和冷川是修煉了一種功法,否則也不會如此寒氣逼人。”

那台上的女子正是北堂飄雪,但她的人氣卻與冷川形成了一個反差,不管是女子還是男子,對她都有種仇恨之意,所幸無人敢怒敢言。

然而,北堂飄雪卻絲毫不在意,冷聲道:“冷師弟,請。”

冷川很是紳士的笑道:“請。”隨後便踏出了一步。

但也是看似簡單這一步,卻是裂開了腳底的冰層直至北堂飄雪的腳下。隻見北堂飄雪輕揮了下衣袖,那開裂的冰層又重新的凝合了起來。別看這隻是簡單的動作,其中卻是蘊含了強烈的對抗。

東陽烈也不由的讚道:“好強的控冰之術。”越看越是入迷。

台上的對抗才剛剛開始,但全場所有的人都為冷川喝彩,當然也有人希望他們兩敗俱傷。

但北堂飄雪對台下的一切都熟視無睹,淡然的說道:“上次你在力量上贏了我一招半式,讓我很是介懷。”

冷川掛起了冰冷的笑容,道:“飄雪師姐,你莫不是想與我力量對抗?”

北堂飄雪傲然道:“是又如何,我還懼你不成。”剛一說完,全身上下便就是布滿一層冰晶,唯有那頭白發越來越長。

冷川看著眼前全身冰晶的人,呼了口氣道:“如你所願。”說罷自己也如北堂飄雪般布滿了冰晶。

一陣寒氣襲來。

隻見

兩個冰雕之人快速奔騰了起來,一人一拳的砸在了對方的身上,出手凶恨至極。一拳又接著一拳擊在胸口,但二人都沒有退後半步,攻擊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讓人看不清擊打的次數,唯有看到掉落在冰麵上的冰塊,那是從他們身上掉落下來的。

擊打的聲音越是響亮,真氣的波動越是紊亂,讓冰室的溫度下降了不少,直接便是讓一些人冰凍了起來。

然而,東陽烈的目光沒有片刻的離開,隻聽他突然說道:“要分勝負了,江寒兄,準備出手救下北堂飄雪。”

江寒聞言一驚,怒道:“冷川,爾敢?”

就在江寒的聲音剛落下之際,一聲巨響產生,北堂飄雪的身形已是被擊退出數丈之遠,此刻的她也不再是冰晶覆蓋,而是完完整整的血肉之軀。

東陽烈的猜測沒有錯,冷川在那一瞬已是趕盡殺絕而來,一根冰刃憑空突現而至,直襲北堂飄雪的丹田處,顯然他是想廢了她。所幸有江寒時刻警惕著,在那危機時刻,他的‘江寒劍’擋下了那冰刃的突襲。

隻聽得江寒冷聲道:“冷師兄,你未免太狠了吧?”

冷川緩緩褪去全身冰甲,陰笑道:“是我狠還是她狠,你大可問問在場的各位師兄弟。”轉而便對場下的人大聲朗道:“我冷川何曾心狠手辣,可有殺害過同門師兄弟?”

場下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又聽得冷川對江寒說道:“江師弟,你是我北堂宗百年來修煉速度最快的天才,可莫要跟錯了人,無故消失不見了。”

江寒現在已是怒到了極點,這並不是在說他自己,而是間接的在抨擊北堂飄雪,此刻正躺在自己懷中的女子。

北堂飄雪漸漸穩住了傷勢,拉住了江寒的手,示意他不要妄動。

冷川見江寒怒而不發,便又諷道:“飄雪師姐,你終究還是女子,想必你也知道,其實並不是你的力量不如我,而是你的肉身支撐不了太久。”

北堂飄雪她自己也知道是這個原因導致最終的失敗,便苦笑道:“你說的沒錯,我終究還隻是個女子。”說罷便對著江寒溫柔一笑。

江寒與之相視而對,也露出了一縷難得的微笑。

可冷川見狀卻是咬了咬牙,心中甚是嫉妒,哼聲道:“飄雪師姐,那些將你供為女神的師兄弟們此刻何在,可否透露一些?”此言話中有話,讓在場的師兄弟又再次議論紛紛起來。

江寒豈會不知這話中真意,一聲怒喝道:“冷師兄,當著宗內長老的麵可不能胡說八道。”

冷川望了眼正在觀賽的長老們,無辜一笑,絲毫不將之放在眼裏。

突然,北堂飄雪輕咳了一聲,道:“江師弟,送我回去。”

江寒一陣心悸,忙忙抱起她要離開冰室,卻不料被冷川攔了下來。

又聽得冷川惡毒的說道:“飄雪師姐,你這是迫不及待想要去做小女人了麽?”

江寒終於忍無可忍了,怒罵道:“冷川,你這是找死。”手中的‘江寒劍’發出了一聲龍吟。

北堂飄雪急忙喝止江寒,道:“不想送我回去,我自己回去便是。”說罷便要掙開其懷抱,但卻被他緊緊抱住。

江寒哼的一聲,怒視了冷川一眼,環抱起北堂飄雪怒氣匆匆的離去。而冷川這次再也沒有出手阻攔,但憤怒嫉妒已是彌漫在了他的心頭。

然而,東陽烈看到這戲劇性的一幕,無奈的想道:“北堂宗的宗老都是擺設不成,竟沒有一個人出麵主持場麵。”說罷便靜悄悄的跟著江寒離去。

此地隻剩下了麻木到看熱鬧的眾師兄弟,還有那個被嫉妒暫時蒙蔽了內心的冷川。看得出來,冷川對北堂飄雪有好感,卻又狠下毒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