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與他相對而坐,道:“請公子放心,定不會誤了你的事。”當下便將‘噬骨’海寇窩的事還有與冷川之間的事都告知給了東陽烈。時間過的越久,那事事都將落於人後。

幸好東陽烈阻止了沈溪神魂的消散,將之從輪回生死邊上救了回來。

隻見沈溪對東陽烈一拜,道:“多謝公子相救,此生我必定為公子而生,為公子而死。”從她的言語中能夠聽出她的真誠,除非她也能如東陽烈那般會演。

東陽烈說道:“好,那從此以後你便聽從我差遣,隻是...你還是像往常一樣就可,不必如此。”

沈溪笑道:“公子,我往常就是如此,隻是叛出北堂宗後才是你之前所見那樣。”那一笑與之前的嫵媚之笑截然不同。

東陽烈歎道:“一個人到了絕境,不但改變了命數,也改變了真正的自己。”沈溪也歎息道:“是啊,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很累很苦的。”

東陽烈平複了自己感慨的心,轉移話題道:“能否告訴我你來冰岩島的目的?”

沈溪看著東陽烈,許久才道:“關於北堂宗的一切,我能否不說,我不想再次背叛宗門...至於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告知公子,就算包括小女子的隱私也無不可。”

東陽烈點頭道:“那好,那就告訴我你能告訴我的一切,但希望不要錯過進入冰玄湖時機。”說罷便就是盤膝坐下似乎是想聽上一天一夜。

這世上最浪漫的事莫過於英雄救美。

當沈溪一切坦白之後,她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多了,比以往更加的秀美。聽得她道:“公子,接下來你是要去何處?”

東陽烈深呼一口氣,道:“冰玄湖。”這是他來到無心海的最終目的地。

沈溪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冰玄湖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雖然聽上去是一片湖泊,其實冰岩島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湖。”

東陽烈一怔,急問道:“怎會如此,莫非是有什麽秘地不成?”

沈溪點了點頭,道:“但它入口卻是時刻都在移動,根本就沒有具體的位置。”

東陽烈問道:“那當如何才能尋找到冰玄湖?”

隻見沈溪解開胸前衣衫,道:“公子請看。”

東陽烈一眼看去,忙忙將頭別過,道:“你隻需領著我找到冰玄湖就行,我不看也罷。”如此春光並不是想看就能看的,這隨時都伴著責任與風險。

沈溪見狀噗哧一笑,道:“公子無妨,請看便是。”當下臉頰也在不經意羞紅了起來。

東陽烈眉頭一皺,他也不是畏縮之人,看到那胸前肌膚之時,猛然驚道:“這是?”因為他看到了一朵白色如冰的火焰。

沈溪拿起東陽烈的手按在自己柔軟的胸前,道:“這是我的秘密,是可以尋到冰玄湖的秘密。”

東陽烈在那瞬間本想將手抽回,但那種冰寒中的火熱讓他無法釋手,歎道:“你就怕我劫殺了你,奪了你的一切。”最終還是將手撤了回來,順便也為之掩上了胸前的衣衫。

在那瞬間,沈溪心中小鹿亂撞,結巴道:“怕,但...但我相信你,我這條命本就是你救的,何況我也說過為君之牛馬,不敢隱藏半點私密。”

東陽烈心中一突,暗道:“女人心,海底針...此話半點不假,真是難以捉摸。”當下便又無奈笑道:“你完全不必如此,其實之前殺你的冷川,便就是我。”說罷便就是易容成了冷川的模樣,看來他是不想再隱瞞,也不想又有女子為自己所困。

豈知沈溪釋然一笑,絲毫沒有驚訝之色,道:“其實當公子為我療傷之時,我便就有了些懷疑...但不管如何,我是公子救回來

的。”

這下卻讓東陽烈露出了驚訝之色,問道:“我已經將冰蟬冰封了起來,你是如何懷疑我的?”

沈溪苦笑道:“我若不曾懷疑,便就不會對公子如此信任...冰蟬雖封,但我胸中白冰之火依舊能夠有些感應,何況我暗示冷川之時,他竟無動於衷,原來我暗示的竟是公子你。”想起自己挑逗東陽烈的畫麵,臉頰又是一紅。

東陽烈卻是忽然說道:“再讓我看看你胸前的白冰火焰。”說罷便是用手輕佻而去,還好看到沈溪嬌羞的臉頰後,才有所節製,尷尬道:“還是...還是沈師姐帶路吧。”說罷便是站了起來,遠離了她數丈。

沈溪也是站了起來,柔聲道:“公子,請隨我來。”說罷便越過東陽烈跟前,將之手拉起後,直奔而去。

東陽烈很想將手抽回,無奈沈溪拽的緊,硬是不鬆分毫,她還隱隱有些威脅的意味,道:“冰玄湖在即,還請公子不要抗拒。”

然而此時,真正的冷川已經破開了神寒晶之冰的神影封印,但他的衣物以及儲存物盡是被東陽烈洗劫走,他如今已是一絲不掛的行走在了冰岩島上,口中還大聲叫喝,道:“北堂飄雪,我要你加倍償還。”沒有衣衫遮體的他隻好凝冰甲穿於身,但卻是極為消耗體能和真氣的。

但北堂飄雪卻是與江寒相依相偎在一個湖泊邊上,隻不過那湖泊卻隻是虛影,徒能看到水波**漾,無法觸及水之漣漪。

隻聽得靠著江寒懷中的北堂飄雪道:“小寒,你說冰玄湖何時才能出現?”

江寒溫柔說道:“不知,其實能與你這般單獨相處,我寧願冰玄湖永不出現。”無意間便吻了下飄雪般的白色銀絲。

北堂飄雪卻是反駁道:“不,我倒想早日出了這冰岩島,然後與小寒你踏遍四域九禁區。”說罷便深情款款的望著江寒,眼神中甚是急切。

江寒笑道:“飄雪,我定會滿足你這個心願,到時我們就踏遍整個大陸。”說罷便不知怎的將唇越靠越近,心跳之聲也激烈了許多。

然而北堂飄雪卻是將頭別過,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寒,如果有一天讓你在宗門和我之間做出選擇,你會選誰?”她的身軀竟在問完後不由的顫抖了起來。

江寒感覺到對方的異常,急問道:“飄雪你這是怎樣了,為何抖的這般厲害。”當下便將之抱得更緊了些。

北堂飄雪隱隱有些哭泣之意,艱難的說道:“回答我,你到底會選誰?”

江寒聞言心頭一震,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失去你,卻可以離得開宗門...也知道飄雪你不能沒有我,對不對?”

北堂飄雪忽然一唇印在了江寒的唇上,許久過後才說道:“那我們離開冰岩島後就遠走高飛,離開這片汪洋大海。”她的神情甚是欣喜,眼波流轉著陣陣激動。

江寒也笑著點了點頭,但在他心中卻有疑惑,不知飄雪為何要遠離宗門,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問原因。

就在他們雙唇又要合在一起之時,一道諷笑的聲音響起道:“如果他問你同樣的問題,你又當如何選擇?”

北堂飄雪身軀再次一震,猛然回首看去,卻看到讓自己更加驚愕的一幕,隻因質問她的人正是她認為本已死去的東陽烈。

而江寒看到東陽烈後心中甚喜,道:“東陽兄。”但他轉眼間又看到身後的沈溪之時,便驚訝道:“沈師姐,你們怎麽在一起?”

沈溪微笑道:“江師弟,你還活著,那真是太好了。”其實當時她並不是想斬殺江寒,誰知那時的江寒竟然不還手。

北堂飄雪從江寒懷中站起,冷聲道:“沈溪,你這個叛徒來此作甚?”一股殺機油然而生。

東陽烈插嘴道:“飄雪師姐,誰規定叛徒就不知來冰岩島,何況叛徒又怎麽了?”

北堂飄雪哼道:“叛徒便是對宗門的不忠,對尊師的不孝,對師兄弟的不義,此等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沈溪聞言後卻是連連苦笑,神情甚是低迷,她如今已是公認的叛逆,盡管其中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

而東陽烈反而大笑,道:“此等不忠不孝不義之人卻是該殺,還望江寒兄引以為戒,莫再要讓飄雪師姐如今日這般心痛啊。”目光已是停留在了北堂飄雪那張冰冷的俏臉之上,這看似無意之說卻是針對之前江寒之前做出的選擇對她一個提醒罷了。

江寒回複道:“東陽兄大可放心,我是不會背叛宗門,更不會讓飄雪心痛半分。”

北堂飄雪看著江寒決絕的臉龐,暗痛道:“看來我與小寒注定是有緣無分,我定不會讓他做個不忠不孝不義之人。”隻見她手掌緊握,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這微小的一個動作讓東陽烈看出了北堂飄雪的一點心思,便問道:“飄雪師姐,你可會做一個不忠不義不孝之人,背叛北堂宗,讓江寒兄心痛?”這是在激將飄雪做出選擇,讓其感受到宗門的重要。

孰好孰壞,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定義,隻需靜心想想,一切都會有個最好的選擇。

當北堂飄雪聽到東陽烈的質疑後,心神已是慌亂,痛苦的叫喚道:“不,我不知道...不,我不需要考慮這些。”說罷便想匆匆逃避開。

但東陽烈豈會讓她逃走,還不等江寒去追,他已是一個神影擒拿術將之擒了回來,繼續問道:“若你愛江寒,便就和江寒一同麵對。”說罷便將之扔給了江寒。

江寒根本不知何由,但見飄雪被擒之時,心中怒氣而生,但瞬間又見飄雪向自己撲來,隻好緊緊將之抱住,冷聲問道:“東陽兄,你這是何意?”轉而又將全部心思投向了身前的佳人。

看來北堂飄雪在他的心中就是一切,無論是誰傷害她,必定會引起他的仇恨。

沈溪見狀,不經羨慕道:“飄雪師妹真是好福氣,竟有江師弟如此待她,可到頭來,隻會可惜了這一對深情戀侶。”

東陽烈聞言讚同道:“除非讓飄雪師姐棄暗投明。”他所說的明是指北堂宗,暗便就是天門那個黑暗組織。

沈溪也暗自點頭,歎道:“可又該如何讓飄雪師妹偏向我北堂宗,我是沒有辦法了?”看來她早已知曉了北堂飄雪的身份。

對此,東陽烈便質疑道:“沈師姐,北堂宗的高層是否早就知曉了飄雪師姐的身份?”

沈溪唯有點頭,如若不是這樣,她也不必叛出宗門,背上一世的罵名,隻為探求對方更多的信息。

東陽烈轉而又看著北堂飄雪道:“飄雪師姐,你的身份已不再是個秘密,我想江寒兄是時候該知道。”說罷便和沈溪與之拉開了距離,盤坐在了這片虛影之湖的另一端。

江寒對他們的對話有著甚多的不解,便問道:“能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麽?”他已是溫柔將北堂飄雪抱進懷中。

可北堂飄雪已是神情恍惚,顯然是不想麵對這艱難的抉擇,隻是低泣道:“小寒,對不起,我不能害你不忠不孝不義,我也不能和你去踏遍四域九禁區了。”她越說越是難以抉擇,越是難以抉擇便就越是心痛。

江寒見之心頭更痛,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可卻暗自發誓道:“我必不會讓你兩難。”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將會麵臨著什麽抉擇。

楚楚動人的身影宛如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倒在心愛之人的懷中低泣著,像是嚐遍了世間所有的委屈一樣,卻殊不知更委屈之人正漸漸靠近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