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我會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然而,可還會記得當時的那份初衷?

孤鳴閣的變故並不是突如其來,而是經過數十年的圖謀。

有了焱光閣帝君強者的加入,顧連卿很快就將孤鳴閣老閣主給擒住,穩定了孤鳴閣的這場內亂。

時間已是過去了數日,孤鳴閣也已在重建,這裏的一切也都

將塵埃落定。

這是在那片類似火燎原的地方,西淩竹新與東陽烈都已是醒來。

隻見他們盤膝相對而坐,卻隻是靜靜的看著對方沒有任何的一句言語。

樹葉飄過他們的眼簾,都不曾有半點動靜。也不知道他們這樣持續了多久,還要持續多久。

終於,西淩竹新開口說道:“我要去孤鳴閣救小狼。”說罷便是站起身來,絲毫像沒看見眼前的兄弟一樣。

東陽烈也沒有阻止他,隻是淡然的說了一句:“我陪你一起去。”

西淩竹新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和言語。

東陽烈回顧眼這個地方,就這樣心存疑惑的跟著西淩竹新去了,隻因這個地方太熟悉了。

西淩竹新知道這個時候不該過多的說些什麽,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怎麽說也無法勸說自己不去,同樣也無法阻止東陽烈不陪伴自己而去。

而這一去就很可能回不來了,這一去就很可能與兄弟和愛人生死兩相隔,但唯一能保證的就是到時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的兄弟也懷著滿腔的眷戀而死去。

每當一陣冷風吹拂你臉頰的時候,都會感到一絲絲的寒意,那你就注定要孤獨無依,孤獨的生,孤獨的死。

走在漫長卻嫌短暫的路途上,西淩竹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歎息道:“好冷的風啊,不知道還要吹多久。”

雖然有東陽烈的陪伴和楊陽的牽掛,此刻的無疑是孤獨的,因為不知下一刻是不是要孤獨的死去,其實他很害怕,也很不舍。

然而,這時的孤鳴閣已是煥然一新,若不是事先知曉,絕不會相信此間發生過大廝殺,帝君強者之間的戰鬥。

隻見東陽烈跟著西淩竹新身後十丈之外,看著這完好如初的亭閣,不禁生疑道:“好奇怪的感覺,怎會如此平靜,實在不應該?”

與此同時,西淩竹新站在閣門之外,大喝道:“孤鳴閣可還守信,可還會隨我一同前往紅塵穀尋找九神兵?”

看似冷靜的一聲大喝,卻激起了孤鳴閣的守衛齊齊圍觀,且每人都是將真氣凝聚體外,隨時準備著攻擊。

西淩竹新見狀一聲冷笑,道:“那就休怪在下無禮了。”說吧便是飛身而上,直接衝了過去。

東陽烈見其如此不冷靜,也無可奈何道:“太衝動了。”

就在西淩竹新即將躍進閣門之際,卻見一道道焱光真氣化作嘶鳴的火雲雀有規有矩的朝西淩竹新鋪焰而去。

西淩竹新心中大震,暗道:“這是…是…”手中已是結印,一片神木之盾將自己圍裹住,擋下了這輪的強烈攻擊。

然而,那些潰散的真氣之雀又重新凝聚在一起,真氣的重重疊加使得那火焰之雀更加的暴亂,這距第一次攻擊西淩竹新的時間也不過一息而已,又再次的衝撞在了西淩竹新那片神木盾之上。

這是數十位八荒境聖王的完美合計,足以抵上一位半步帝君的猛烈一擊。

隻見西淩竹新連盾帶人被撞飛數丈之遠,且在他停止在地麵滑行的那刻,神木之盾就出現了一絲的裂痕。

東陽烈見狀一陣心憂,凝重道:“好強的默契度,連西淩的天青神木都無法擋住這一擊。”當他再次看向孤鳴閣的聖王之時,驚道:“是他們?”

這些不是之前在孤鳴閣中的妖獸場捉拿東陽烈的那行人,那又會是誰,而他們就是顧連卿在閣中培養的勢力,否則也不會在東陽烈剛踏入妖獸場的時候,便就遇上

了他們。

也就在這時,之前盤問東陽烈的那個八荒境初期巔峰聖王朗聲說道:“閣下闖我孤鳴閣何為?”

西淩竹新收起天青神木盾,緩緩靠近些距離,道:“請問貴閣何人當家做主?”

要知道,西淩竹新來此閣的目的就是配合東陽烈攪渾婚禮,以便達到挾持小狼來威脅他們的人的目的。而對於孤鳴閣最新的狀況豈能不了解明白,否則隻會南轅北轍,越來越危險。

那聖王說道:“自然是閣主大人,還請明說來意?”

西淩竹新眉頭輕蹙,疑問道:“閣主?”

這時,東陽烈來到其旁,提示道:“這事蹊蹺,還是先見到顧天照吧,隻是不知他是否還活著。”

西淩竹新微微點頭,道:“東陽,你離我遠些。”

東陽烈聞言一怔,甚是不解,但也隻是遲疑了半息之時,急忙後退了十數丈,沒有問其原因。

西淩竹新朗笑道:“不知貴閣少主顧天照何在,能否出來一見?”

那聖王聽聞直接便是說道:“少主已是在數日前去了紅塵穀。”

西淩竹新質問道:“當真?”目光已是一絲不苟的盯著那聖王的神情,想要看出與語言的衝突。

然而,那聖王不動半點聲色,依舊平靜的說道:“自然是真,並且閣主還說過,閣下想要贖回妖獸,單單是美食還不夠,最好追隨我閣少主,助他奪得烈焱神兵。”

西淩竹新自然明白對方所說何意,咬牙道:“那可否讓我見見小狼。”

話剛一說完,便見一頭灰白的雙頭狼被火焰燃燒的鎖鏈給捆住,無法動彈半點,唯有那兩顆頭顱憤然嘶嘯,卻說不出半點言語。

看來這是為西淩竹新隨時準備的,知道他一定會來似的。

看著雙頭狼痛苦的模樣,西淩竹新怒喝道:“放開它。”同時同步,他已是探出修羅攬月手要將雙頭狼給救下。

但這隻是無用之功,西淩竹新也知道這樣做根本就救不了小狼,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出手了。

麵對由憤怒支配下的修羅十八式,孤鳴閣一眾人又是同時出手,一隻體型巨大的火雲雀展翅撲去。

熊熊的火焰燃燒著那隻墨綠色的巨掌,痛苦之色在西淩竹新的臉上變換,滴滴汗水從睫毛處流進了他的眼中,但他還在堅持著,試圖將小狼救回。

東陽烈見之不忍,喝道:“西淩,快收手。”同時,他也已是並指成劍,劃出一條炎龍朝真氣火雲雀襲殺而去。

這是焱神劍法中的焱龍爆,在天青神木園中曾與西淩曜對抗過的一招。

隻見那條焱龍瞬間將火焰之雀捆卷勒緊,但似乎隻是增加了對方火焰的強度。

忽聽得西淩竹新一聲痛叫,但他沒有鬆手,攬月手緊緊的將雙頭狼護在手掌之下,此刻他墨綠色的巨掌正緩緩消散,體內的真氣也變得極為混亂。

東陽烈施展出神影飛行術留下一道殘影,隨後又是一個星閃術趕至西淩竹新身旁,一聲大喝道:“焱龍壓縮,爆。”

隨著他手中結印的完成,果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那一眾八荒境聖王的合擊之力也隨著火焰之雀的爆散而被擊破。

那瞬間是在與時間比速度,幸好東陽烈習有星閃術這等空間神術,否則必定被這爆破之力所傷。

如果隻是東陽烈不在焱神絕殺狀態下的焱龍爆,那是不足以給他們造成太嚴重的傷勢,但這一擊卻是東陽烈將焱龍爆內的真氣壓縮到了一個極致,再配合控火之術的手段引爆了那近似半步帝君一擊的真氣之焰。

這足以重創帝君下的任何一人,即便是擁有九麟聖光甲的東陽烈和輪回之體的西淩竹新也難以幸免。

然而,東陽烈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施展出如此多的手段,讓其不自主的悶出一口鮮血,此時的他已是抱著西淩竹新閃到了爆破範圍內的數丈之

外。

聽得西淩竹新虛弱的聲音道:“東陽,快走。”

東陽烈看著他那隻被燒焦的手臂,加快了腳步,道:“西淩,堅持住。”背後的紫紅色九天驚雷翅悄然展開。

在神影飛行術加持下的九天驚雷翅無疑是東陽烈最快的速度。

而這次東陽烈並沒有返回之前療養調息之地,而是直接朝著紅塵穀的方向去了,因為之前類似火燎原的地方讓東陽烈感到了潛在的危機。

西淩竹新在服下數顆天魂丹後,已是恢複了下意識,看著拚命的飛行的東陽烈,露出一絲微笑,道:“東陽,這次是我衝動了,連累你了。”

東陽烈的目光依舊放在逃命的路途上,隻是稍稍收回些心神,道:“感覺如何?”

西淩竹新說道:“無礙,隻是波及到了我的一絲神魂,孤鳴閣好強的合擊之術,竟有靈魂攻擊之力。”

東陽烈哼道:“若下次你再這般衝動,我定助晴天大哥追到楊姐姐。”

西淩竹新被說的啞口無言,許久才笑著說道:“我自有分寸的,誰知你衝了上去,讓我無法施展手段...不過還好,總算是救回了小狼。”

東陽烈驚問道:“你救回了小狼?”

隻見一頭白色的雙頭狼爬出西淩竹新的懷中,將兩頭別過不願看著東陽烈。

東陽烈是抱著西淩竹新的,所以便一眼就看到了雙頭狼的異狀,失笑道:“它的毛發怎麽變成了白色?”

西淩竹新笑道:“小狼最初的毛發是黑色的,現在變成白色也不奇怪,也終有一天它的毛發會如我這般墨綠。”

東陽烈忍不住的多看了眼雙頭狼,隻不過小狼很不高興一樣。

其中緣由,東陽烈不解,也沒有多問。

在小狼看來西淩竹新會受如此重的傷完全是東陽烈最後施展的焱龍爆所致的,其實也的確是這個原因。原本西淩竹新讓東陽烈遠離他,是他想利用輪回之眼施展出輪回之術後而傷害到東陽烈。

也就在西淩竹新的輪回眼剛剛啟動之際,東陽烈的攻擊已是襲來,讓他中斷了輪回之力。因為西淩竹新知道東陽烈一旦出手就會想辦法營救自己,就這樣他將自己和小狼的性命交到了東陽烈的手中,所幸最後兩人一獸都安然無恙。

東陽烈忽然說道:“西淩,要是我沒有出手救你,你是否也有手段逃脫?”

西淩竹新點頭笑道:“小狼其實可以說是我生的,我與它有靈魂牽引,隻要有足夠的時間,我可以從任何人手中救下它。”

東陽烈不解問道:“怎講?”不由的又多看了眼雙頭狼,而這頭狼很是得意,仍是不願多看東陽烈一眼。

西淩竹新解釋道:“小狼是回春穀那些經輪回之力淨化所有妖獸而誕生的,而我醒來的那一刻,小狼就窩在了輪回樹下。”

東陽烈頓時恍然,笑道:“看來小狼如此待我,純屬是認為我的出手害得西淩你重傷吧。”

這時,小狼的兩個頭都看向了東陽烈,高傲的揚起了頭顱,絲毫沒有在意東陽烈淩焱林主的身份。

東陽烈和西淩竹新不約而同的笑了,差點沒把西淩竹新給摔了下去。

由此,東陽烈還冷不防的說了一句,道:“你抱過我兩次,這次算是扯平了。”

西淩竹新有些不服氣,道:“不是還有一次嗎?”

結果東陽烈給出的理由是這次抱了一個人外,還抱了一頭狼,而且還是兩個頭的。

一路上,也不知道身後有沒有追兵,東陽烈沒日沒夜的趕著路,八階的妖獸晶核都不知用掉了多少,西淩竹新依舊被他抱在懷中,而他的手臂也漸漸褪掉一層焦皮。

終於在次日的清晨,讓他們看到了紅塵的邊界,隻聽這裏到處琴聲悠揚,繞穀而回。然而這首琴曲東陽烈甚是熟悉,正是他初習音律之時所學的《歸去來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