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處的情況下,東陽烈不知這一切是否真實,越是聽聞到熟悉的聲音,心中越是害怕。

那聲聲歎息驚響,道:“東陽,是我。”說罷便見一隻手掌緩緩按向了東陽烈的肩膀。

那陣陣殺機浮現,東陽烈反手便是一掌想要將對方逼退,但怎奈有心無力,轉眼間反被製服,又聽得對方說道:“是我啊,西淩竹新。”

東陽烈手足無措,大聲道:“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西淩竹新一身墨綠衣衫,看著東陽烈被剜挖掉眼睛的臉龐,心中一酸,道:“東陽,別這樣。”說話的同時已是將其摟在了懷中。

東陽烈感受到了那絲熟悉的溫暖,漸漸的也放下了警惕,恢複到了以往的平靜,不再言語。

西淩竹新柔聲問道:“東陽,之前想殺你的人是誰?”說罷眼底閃過一縷濃重的殺機。

東陽烈聞言一怔,低聲道:“有人要殺我?”看來他還不知道這事的經過,但也極力的掩藏自己被挖去眼睛的情緒。

西淩竹新‘嗯’聲道:“但我還是來晚了,沒能保護好你的眼睛。”言語中盡是愧疚之意。

東陽烈一把抓住西淩竹新的手,激動問道:“西淩,你怎麽也來到了這枉生之都?”

西淩竹新說道:“顏家顏悅軒已認我為主,從他口中得知你要來這枉生之都,且這裏還有三千年的凝靈生魂芝和一些蘊魂靈藥。”

東陽烈說道:“那你可找到了三千年凝靈生魂芝?”

西淩竹新說道:“找到了,現在陽兒也為你去尋找靈藥了。”

東陽烈怔道:“楊姐姐也來這了嗎?你就不怕她遇上危險嗎?”擔憂之意翻滾而出。

西淩竹新說道:“無妨,我讓顏悅軒去保護她了。”雖是這樣說,心中難免也有些擔憂起來。

就這樣,二人漸漸沉默了起來。

許久過後,東陽烈再也忍不住了,問道:“西淩,你可看清剜挖我雙眼之人的模樣?”雙手微微顫抖。

西淩竹新回道:“沒有,我並沒有與他動手......當我們到這之時,他就離開了。”

東陽烈沉默不已,難道剜挖自己眼睛的人就是自己父親嗎?這是他不願相信的事,也不敢相信。

看到東陽烈沉默不已,西淩竹新安慰道:“聽顏悅軒說,眼睛可以移植,隻要我們找回眼睛,那時就可以重複光明了。”

東陽烈說道:“這我知道,隻是要去哪裏找回。”說罷便掙脫了西淩竹新的懷抱,緩緩的站立起來,隨而便就是一聲怒吼,震響了這個枉生之都。

一道溫柔之音響起,道:“竹新,東陽烈他還好麽?”聽這聲音,來人不是楊陽又會是誰。

西淩竹新搖頭道:“找到靈藥沒有?”

楊陽淡笑道:“找到了,這還多虧了顏悅軒。”

西淩竹新見顏悅軒未有跟來,便問道:“他人怎麽不在,去了何處?”

楊陽說道:“他說他要去尋求神望之眼的機緣,先行去了枉生之都。”

東陽烈插嘴問道:“枉生之都?難道這裏不是枉生之都嗎?”

楊陽望著他,道:“東陽。”她並沒有去回答先前的問題,而是取出幾株靈藥給過他,又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與此同時,西淩竹新於心不忍,歎息道:“據我所知,枉生之都是一座城。”

東陽烈接過靈藥,直接放進嘴中咀嚼,道:“謝謝楊姐姐。”

楊陽眼眶一紅,緊緊的抱向了西淩竹新,難掩悲傷之情。

東陽烈在吞服下那

幾株靈藥後,說道:“西淩,接下來你們去哪裏?”

西淩竹新眼光閃出一縷寒芒,道:“枉生之都,幫你奪回眼睛。”

東陽烈微笑道:“你們沒有血魂之眼,去枉生之都隻會是寸步難行,還是回去的好......至於我的眼睛,我自己能奪回來。”

楊陽問道:“你是想一個人去枉生之都嗎?”

東陽烈尋思道:“我若去枉生之都,西淩和楊姐姐必定會同行,到時隻會害了他們。”說罷便搖了搖頭,繼續道:“我想讓你們送我回淩焱林。”

西淩竹新怎會不知東陽烈心中所想,卻也隻好笑道:“那我們就回淩焱林,我想神獸前輩有辦法弄好你的眼睛。”

東陽烈微微一笑,卻不再說話,想起先前與林明聰的相逢,讓他難以接受,這一切早已超脫了自己的意料,稍有不慎,就將葬骨於此。

然而,沒有了顏悅軒的那雙眼睛的指引,東陽烈一行三人還真就是寸步難行,不管行走了多遠的路程,總是找不到來時的路。

聽得西淩竹新有些憤懣道:“我們走不出去了,像是陷入了一個迷幻之境。”

楊陽讚同道:“這個地方是去枉生之都的必經之路,也許我們已經身處枉生之都了,需要經受重重考驗。”

東陽烈說道:“楊姐姐說的不錯,西淩,你能否找到顏悅軒?”

西淩竹新說道:“那我們就找他去,順便幫你移植一雙眼睛。”溫和的臉頰上說罷便出現了凶狠之色。

東陽烈笑道:“莫不是要將顏悅軒的眼睛給我吧?那我可不要。”

西淩竹新‘嘿嘿’笑道:“我可沒這樣說過,不過這不失為是個好法子。”

楊陽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想起了一件事。”

西淩竹新問道:“怎麽啦?”

楊陽喜道:“可還記得那頭三大家族都在逐趕的金睛獸嗎?”

東陽烈眉頭一皺,問道:“這金睛獸很珍稀麽?”

而西淩竹新卻是恍然,大呼道:“是了,金睛獸的那雙眼睛......”

東陽烈也明這其中之意,道:“你們是想讓我移植妖獸之眼?”

西淩竹新尷尬道:“這個......”

楊陽見狀,為其解圍道:“這隻是到最後,萬不得已的辦法。”

東陽烈‘哈哈’一笑,道:“那這頭金睛獸,我們是非得不可啊。”說罷便一步步的踏前而去。

楊陽狠狠的瞪了西淩竹新一眼,低聲罵道:“ 都怪你,亂說話。”

西淩竹新甚感無辜,道:“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嘛。”

兩人一言一語的責怪對方,聽在東陽烈心中卻是陣陣暖意。

原本他們是想走來時之路返回出去的,但總是走不出去,三人一致決定後,就繼續往前走去,去那座枉生之都的城池中。

然而,在半途中,這裏雜草不生,地窪裏的水散發出陣陣血腥臭味,一根根半露的殘骸是唯一的風景。此處的必經之路是個風眼,時不時的刮起陰涼狂風,想必這些殘骸就是這風眼的傑作吧。

西淩竹新四處探查了一番,鄭重道:“我總覺得此處詭異,你們躲我身後。”說罷便是雙手一個結印,無數的藤條從地麵生長而起。

不過不到半息之時,這些藤條盡是枯萎,化作泥土埋於地底。楊陽雖是吃驚,卻沒有多言,隻是警惕的將東陽烈護在了中間,對西淩竹新展現出的就是無比的信任。

東陽烈問道:“西淩,如何?”

西淩竹新‘哼’的一聲,道:“區區一個風眼,也

想阻我?”剛才一試,已是試出了這裏的一些底細。

東陽烈祭出那道石碑,道:“用這石碑擋前麵,接著。”巨大的石碑直接扔給了西淩竹新擎在手中。

西淩竹新接過這石碑後,還未曾看一眼,便震驚道:“這是神墓之門?”

東陽烈驚疑道:“神墓之門?西淩你知道這石碑的來曆?”

西淩竹新‘嗯’道:“它怎麽會在你手上?”

東陽烈當下便將與董彥之間的那段故事以及石碑的來曆告知過了西淩竹新,但這回想一下後,才漸感此物很不簡單,再加上幽星和帝景天對此的反應,這其中定牽扯著一些隱秘。

西淩竹新沉思了片刻,方才道:“看來我們要去那汙濁之地探個究竟了,到那時再將神墓之門的來曆告訴你。”一聲歎息後,便大呼道:“陽兒,東陽......我們闖過去。”說罷便從他身上生出一條條墨綠木手將他二人緊緊摟在,且還有一麵麵木盾將他們裹的嚴嚴實實,而他自己則是化作一棵樹人,抱著一道石碑衝進了這風眼之中,想要穿過這必經之路。

雖然這風眼之風不能給他們絲毫的威脅和傷害,但卻依舊無法通過這個風眼,照樣是寸步難行,被一道強悍的攻擊力給轟了出來。

隻見一道石碑矗立在半路之中,西淩竹新跪倒在其旁,大口的喘息著,至於東陽烈與楊陽卻是毫發無損。

楊陽見狀,切問道:“竹新。”她沒有過多詢問,也沒有跑近前去探查其身上的有何傷勢,而是半步不移的保護著東陽烈,但從她的言語中、表情中、輕微的舉動中,都能看出那濃濃的擔憂。

西淩竹新回頭一笑,道:“不礙事,裏麵有個極強的結界,我破不開,反被彈了出來。”

東陽烈也說道:“要是小紫醒著就好,也許它能破解。”

話剛一說完,小貂紫顏虛弱的聲音便傳出道:“四哥,我沒有睡著,隻是傷的比較重,不願動,也動不了,否則我豈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的眼睛被挖掉。”

東陽烈心頭一震,顫抖的問道:“那可是他?”

小貂紫顏明白其意,鄭重答道:“是,若不是竹新趕來,你我就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

東陽烈表情無比的平靜,將一切都壓抑在了心中,笑道:“小紫,既然你是醒著的,這結界就交給你了。”

小貂紫顏聲音本就虛弱,見東陽烈如此模樣,小心髒一酸,聲音更加弱了,道:“我破解不了,除非有血魂之眼,否則我們寸步難行,前行不得,也後退不了。”最後聲音徹底消失在了眾人耳畔。

西淩竹新說道:“放心吧,我有輪回之眼,區區結界不在話下。”雖是這麽說,卻也是安慰話罷了,行與不行,還未曾試過。

楊陽也說道:“那小家夥看來是傷的太重了,昏睡過去了,我這還有幾顆天魂丹,予它服下吧。”說著就取出了三顆天魂丹塞在了東陽烈手中。

東陽烈又是一笑,道:“它睡著了,等醒來再給它。”

豈料小貂紫顏的聲音又響起道:“四哥,你怎能等我醒來給我呢,萬一我再也醒不過來呢?”掙紮著冒出了頭,從東陽烈手中搶過一顆天魂丹,直接塞進了口中。

可以看得出那一下用盡了小貂紫顏它全部的氣力。

原本小貂紫顏這話說的很是滑稽,那動作也可愛至極,若放在平時定是會惹得大家轟然大笑,而此刻卻是觸動了他們的柔弱的內心,心情繁重至極。

也是啊,什麽叫萬一醒不過來,聽得這話,誰不會愁眉不語,何況是在一波險境接著一波危難到來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