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忘憂獄對某些人來說是地獄,對某些人來說卻是一個歸宿,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多的人不知死活的闖進這未知的地獄。

有危險的地方就時常伴隨著際遇,有際遇的地方也時常伴隨著危險。這是眾所周知的規律,但就是有些人不要際遇也要脫離危險。

隻見屠夫把心一橫,揮動著滅生刀四處亂劈,大喝道:“回去。”道道血河亂濺。

白衣女子見狀歎道:“屠夫大哥,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會檬小姐?”

屠夫沉思,避而不答。

火眼金睛獸嘲笑道:“這才相處多久,何況屠夫這個怯弱之人,就算喜歡會檬小姐,那也隻是暫時的欣賞罷了,未必為其搭上性命。”

白衣女子說道:“也罷,屠夫大哥有任務在身,不必強求他了。”

這一問一答實則就是為了讓屠夫所知,可屠夫不愧擁有屠夫之名,冷血無情,對其他都棄之不顧,盡管心中是有多麽的不快。

不過有些事總是事與願違,亦或者說是有人幫你做了內心的選擇。

突然,一道精光閃過,血紅色的劍氣籠罩著屠夫而來,陣陣斷魂之吟伴之而生。屠夫神情恍惚,但下意識的舉起了滅生刀橫掃千軍般劈斬而下,頓時發生刀刃間的擊撞,那火花耀眼,卻硬是未能看清刀刃是否有所接觸。

待一切再次平息下來,隻剩下屠夫一人,火眼金睛獸與白衣女子已是不知去向。

本應焦慮的屠夫卻是莫名的鬆了口氣,淡笑道:“終於不要再艱難的做出選擇了......隻是那男子是誰,他手中的兵刃竟能與我的刀相斬而不斷,莫非也是件天外神兵?”隨即又變得沉思了起來,他心中已有了種想與對方一決高下的欲望。

同一時間,白衣女子正被一個翩翩紳士所叨擾著,而此人正是梁繁。

聽得金睛獸厭惡的說道:“離我家姐姐遠些,你比起那屠夫更令人惡心,尤其是看到你這張臉後。”

梁繁聞言笑道:“那屠豬賣肉之輩也能與我並論,你們還真是抬舉他了。”

白衣女子微微一搖頭,坐在金睛獸背上,一語不發。

梁繁見此模樣,問道:“你搖頭為何?莫非我所說不對?”原本不在金睛獸背上的他已突兀的出現在了白衣女子身後。

隻見梁繁一隻不安分的手已是緩緩搭上了白衣女子的肩頭,順勢往下滑去。火眼金睛獸有所感知,憤然而嘯,轉首便就是向梁繁噴火而去。

梁繁很是不屑,隻是抬眼一望,一道沉煌沙之盾橫擋身前,將火焰盡數吸收,且更肆無忌憚的將白衣女子輕摟在懷,道:“三大家族都在追逐的八階巔峰金睛獸隻是這等手段,僅僅會吐火嗎?”

然而,被控製在懷的白衣女子竟又出現在了梁繁的身後,喝道:“若你再敢輕薄,就小心你的性命。”原地的她也漸漸散去。

梁繁雙眼中神望圖陣一閃,頓時一驚,隨即又笑道:“障眼幻術,差點就將我騙了過去,沒想到你還是這般對我,還是想殺我啊。”

白衣女子哼道:“滾下去,我說過除了他,任何靠近我的人都得死。”說罷便輕輕的一腳踹去,古怪的竟是讓梁繁無法閃避,重傷而吐。

梁繁對此非但不怒,反而笑道:“若是這一腳放在以

往,我是萬萬躲不開的,但對練就神望之眼的我,你的幻術已對我無用。”說罷又再次出現在了白衣女子的身後,死性不改。

剛才白衣女子那輕輕的一腳雖是毫無力度,但卻是隱藏了極強的魂術與力量的攻擊。

金睛獸對梁繁的怨恨比起屠夫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是超越了對任何人,抓住對方被踹得吐血的機會,便譏諷道:“剛才又是誰被踢成了重傷?”

梁繁笑道:“我隻是憐香惜玉,討美人歡心罷了。”話語剛一說完,又再次被白衣女子踹飛出了好遠。

可梁繁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又再次的出現在了白衣女子的身後,一臉嘻笑模樣,十足的無賴形象。

接連數十腳的被踹,梁繁終於不再靠近,而是禦沙與之並行,且埋怨道:“有些女人就是不能對她好,否則她總是這般待你,拳腳相加啊。”不得不說梁繁的肉身強悍,重傷吐血數十次竟依舊還能說話。

在這個未知的地方,也不知下一刻出現在了什麽地方。

忽然,白衣女子問道:“血魂刃在你手上,是不是?”

梁繁歎息的點了點頭,道:“找得我好辛苦啊,還需要至強血脈才肯讓我帶走,幸好遇上了西淩竹新與東陽烈,否則我就該自己獻血了。”雖是說的漫不經心,但目光卻一刻不離白衣女子的身上。

而白衣女子微微一怔,眼神有些迷離,但隨而又質疑道:“何人血脈竟能讓你獲得血魂刃?”

梁繁笑道:“一個九曜木神血脈、一個琉璃焱神血脈、一個弑戰金神血脈,我想已是足夠了吧。”

白衣女子有些心緒不寧,問道:“你把他們殺了?”

梁繁搖頭歎道:“隻差一點點,真是可惜了啊。”

白衣女子稍稍平靜了下心緒,道:“把血魂刃給我。”

梁繁大笑道:“給你也無用,你無血魂神望之眼,也無血脈認主,要它何用。”

白衣女子沒有廢話,出手便是狠招,直逼梁繁而去,無數根金針漫步空間,讓敵手躲無可躲。梁繁絲毫不敢托大,他知道眼前的女子雖然對自己構不成太大的威脅,但在輕敵之下,吃虧倒黴也在所難免。

其實不然,若白衣女子真想斬殺梁繁的話,隻要借助火眼金睛獸的力量,他是必死無疑,可白衣女子並不是真想殺了他,至少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隻見沉煌沙的沙針與金針爭鋒相對,攻擊與防禦並存,最後隻留下了一路燃燒的紅沙。

也不知道是否是此二人戰鬥的威力巨大,還是到了開啟空間的時刻,忽見一道光門而開,五行屬性的力量渾然天成,還有那攝人心神的目光、斷人靈魂的沉吟以及迷人的花香霧氣。

梁繁與白衣女子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個空間,那森林茂茂卻又在樹木之中長出了殺人的刀刃,漫天雪花飛舞卻是為遍地的野火點燃了希望,古怪之極。

梁繁的神望之眼中的圖案就是一柄血魂之刃,要斬人神魂似乎輕而易舉。白衣女子卻是閉目聆聽,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

忽然,一道身影飛閃而至,細細一看,那人全身火光嘹亮,猶如一代焱神降凡塵。

梁繁見狀一驚,急道:“東陽晴天?”沒錯,迎麵而來之人正是東陽晴天,他手中的琉

璃焱神劍在劇烈的顫抖,沒有片刻的遲疑,揮斬而下,直襲梁繁。

梁繁心情激動,大喝道:“上次與你一戰尚不盡興,這次便就真正較量一場,看誰才是最強之人。”祭出一柄血紅色的雙麵之刃便就是迎擊而上。

隻見這兩大強者盡施手段,難解難分,天地變色。

且在一旁觀戰的白衣女子卻是輕蹙著眉頭,暗想道:“這是梁繁心底所想,並不是真實的,卻不知為何竟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就在梁繁與東陽晴天激戰到最後時刻,一道血河劃開,屠夫悄然而現,急聲道:“林姑娘,你沒事吧?”頓時便護在了白衣女子身前,萬分警惕。

白衣女子淡然一笑,道:“謝謝屠夫大哥,遇到一個熟人,他以為是你劫持了我,才會偷襲於你的。”

豈知屠夫平靜的回道:“無妨。”但他的表情卻是四處張望,竟沒有被梁繁晴天二人的激戰所吸引。

這讓白衣女子不得不想道:“難道屠夫大哥也是幻象麽?”忍不住的便又問了一句,道:“屠夫大哥,你這是在找會檬小姐麽?”

屠夫一怔,正瞧見遠方一道嬌美身影徐徐而來,這人不是畢會檬又會是誰。

聽得畢會檬喊道:“屠夫大哥。”一臉甜蜜模樣,直撲其懷中。

屠夫臉上羞紅,不禁的便將畢會檬反抱懷中,問道:“你......你。”問了半天卻隻是問出了兩個字句。

畢會檬笑道:“什麽都不必說了,你想問的,我都知道。”輕盈的聲音下,那輕盈的嘴唇已是印在了屠夫的臉頰之上。

白衣女子恍然,暗想道:“我終於知道這裏為何會叫忘憂獄,因為能夠滿足你心中忘憂的欲望。”不禁的也想著心中的那個男子,但卻在刹那間被生生的掐斷了這個念頭,道:“不能想,一旦被困入在這忘憂欲望中,便就再也不舍得離開,那就注定埋骨於此了。”

而此刻,梁繁全身染血的出現在了她的身旁,大笑道:“我將東陽晴天給斬殺了,他始終是不如我。”轉而又看見屠夫正與畢會檬親熱,便又二話不說的衝至其旁,血魂刃劈斬而下,畢會檬瞬間香消玉隕,看到悲切的屠夫,哼道:“我要與你一戰。”

屠夫看著帶著笑容死去的畢會檬,又看了眼梁繁,心中大恨,喝道:“給我償命來。”滅生刀滅生而去,沒有華麗的招式,隻有充滿殺機的一斬。

白衣女子見狀一愣,這感覺太過於真實,連她也以為畢會檬死在了她的眼前,然而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幻境。

屠夫與梁繁廝殺的鮮血飄散,滅生刀與血魂刃兩大天外神兵激烈的碰撞,讓金睛獸也忍不住讚歎。此二人都已陷入了瘋狂之中,屠夫是悲傷之情,梁繁則是興奮之意,不顧生命的廝殺,是想同歸於盡。

白衣女子見狀心焦,急喝道:“屠夫大哥,會檬小姐無事,你還能再見到她的。”與此同時,畢會檬的屍身已是被吸入到了泥壤之中,消失不再。

而這一幕正好被屠夫所見,心中的怨恨翻倍加深,滅生刀的威力也超越了先前,竟一刀將梁繁給劈進了泥壤中,且那個位置正好是畢會檬殞命之地。

屠夫喝道:“我要你為她陪葬。”說罷又是超越極限的一刀,梁繁橫舉血魂刃擋之,可依舊重傷咳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