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景天對梁繁的尊重根本就不是出自真心,而這一點,梁繁也是心知肚明。

尋找雷雲霆本需要前往暴雷神墓,可帝景天卻是往返至寂滅神墓的道路上,攔下西淩竹新一行人。對於帝景天的突然攔道,並沒有太讓人意外,但隻是沒有見到寂滅石棺,這讓西淩竹新不禁泛起一絲擔憂。

這一刻,顏天心似乎意識到了西淩竹新的情緒,便出聲提醒道:“楓兒離我們還有一些距離,他很安全。”

但西淩竹新的情緒並沒有就此平複,仍是很憤怒,道:“帝景天,你的命,我要了。”

而見帝景天坐在天角馬上,表情甚是平靜,心中卻是想在如何對抗梁繁,借到殺人。

楊陽在聽西淩竹新話後,忙忙阻道:“竹新,不要衝動。”鑒於西淩竹新與帝景天一戰後身負重傷,難免有些擔心。

西淩竹新微微點頭,道:“我知道,找東陽要緊。”

帝景天聞言深呼一口氣,莫名笑道:“東陽烈已不在我手上,他被梁繁帶走了。”

顏天心聞言一怔,急問道:“梁繁?楓兒怎麽會在他手上?”表情明顯有些驚恐,低聲搖頭道:“不要,他一定會殺了楓兒的,一定會。”

帝景天插嘴道:“不管他落在誰手裏,都是危險的,無論是誰都想殺他。”說罷便又是笑著對董彥道:“我說的可對,董兄?”

董彥回應一笑,道:“這話不應該問我,至少我不這麽認為。”

帝景天‘哦’的一聲,道:“是嗎?”說罷便見天角馬轉身而去,又聽得他道:“就不耽擱你們的時間了,不過你們還是得抓緊些。”音剛落,便就消失不見。

西淩竹新一直都在盯著帝景天的一舉一動,道:“我們走。”

楊陽卻是不由擔憂,梁繁的實力她是見識過的,此刻還要救東陽烈,那比從帝景天手中營救要困難的多,甚至可以說是難於登天。西淩竹新又何嚐不知這點,但盡管如此,也不能有絲毫退縮。

一路上,眾人都懷著各自的心思走在同一條道路上。

董彥走在最後麵,暗香道:“梁繁是誰?竟讓他們的臉色如此難看,莫非是個厲害角色?若是沒有死氣,我定會不堪一擊,我該如何是好?但我若不去的話,寂滅神杖…”說罷,目光便不自覺盯上了神杖了。

西淩竹新忽然說道:“董兄,你留下吧,梁繁實力非同小可,去了也許就會沒命。”董彥思慮了幾息,尷尬笑道:“那我不去,寂滅神杖你會不會給我?”

西淩竹新說道:“不會。”

而在天陽神墓的梁繁仿佛知道了這一幕,隱隱聽得他道:“終於要來了麽?”

隻是,此話一出,便見道道雷光傾注,正好轟擊在了被紫曜金絲層層捆住的石棺上。也正是雷光之力猛烈,棺中死氣似乎被震散了一樣,讓身在寂滅神墓的顏天心眼前一片朦朧,再也無法追蹤到東陽烈的身跡,更是悶出口氣血,憂心忡忡。

西淩竹新見狀,忙問道:“天心姑姑,你怎麽了?”

顏天心回道:“快快,楓兒他…他……”一時間竟難以說清。

西淩竹新看著顏天心這般焦急模樣,頓時便知東陽烈的情況不容樂觀,此刻聽他說道:“我先過去,陽兒你要小心,保護好天心姑姑。”

楊陽微微一笑,點頭道:“放心好了。”

顏天心也說道:“你帶上它。”說罷便將神杖交在了西淩竹新手中,但卻顯得無比沉重。

隻是,在一旁望著的董彥不由生起了想要奪寶的心思,但理智的他也隻是在瞬間想想罷了。

西淩竹新對董彥的了解已是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對方此時此刻的所思所想盡是看在了眼裏,這也自然要打敲一番,以免引狼入室,禍害了楊陽與顏天

心。

聽得西淩竹新說道:“董兄可隨我一同前去?”

董彥笑道:“不了,我還是留下保護碧葉大小姐好了。”

聽著這多餘的對話,顏天心焦怒道:“還不快去,梁繁要殺了楓兒了。”急氣攻心之下,臉色更為的蒼白了。

當自己孩子陷入危境之時,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求助他人的那種感覺,可知這是多麽的令人煎熬。

西淩竹新‘嘿嘿’一笑,道:“我這就去。”但剛說完,臉色又是一沉,冷聲對董彥道:“還請董兄好生保護她們。”這雖是請求的助語,但此刻說出來也是一種最具震懾的威脅。

董彥苦澀一笑,尷尬道:“西淩公子大可放心,隻要還在寂滅神墓,定當報她們無恙。”

但,西淩竹新卻是不等董彥說完,便已是展開了身後六翼疾馳而去,那斑斑血跡仍是那般清晰。

施展出輪回六翼後的速度甚快,讓西淩竹新不費多長時間便已是衝出了寂滅神墓,轉向奔襲至天陽神墓之中。

然而,此時此刻,梁繁正與雷雲霆相互對峙,雷光與火光在空中交織,甚是好看。

待西淩竹新到達此地後,打破了此地的原有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急躁了起來。

那是西淩竹新的喘息聲,可卻在不經意間帶動了交織在空中的雷火之光,歡悅的廝殺了起來,四處流竄。

雷雲霆不識西淩竹新是何人,便問梁繁道:“此人是誰,莫非也是你找來的幫手?”當下便退後了幾步,移到了一個相對安全之處。

梁繁見雷雲霆如此做法,不禁好笑,道:“此人是我的敵人,當然也是你的敵人。”

西淩竹新在衝出寂滅神墓的那刻,就已是收回了輪回六翼,而是將寂滅神杖撐在地上,暗中蓄力。

雷雲霆仔細打量著西淩竹新,目光最後也定格在了神杖上,訝然道:“這是寂滅神杖?”

西淩竹新淡然一笑,反問道:“你就是雷雲霆?”

雷雲霆傲然道:“你又是何人?”雷光熠熠,似乎要將自己襯托的更為高貴。

西淩竹新卻是不答,轉而望向了那口寂滅石棺,笑道:“這口石棺,我要了。”抬起神杖一指,定位在了那口被金絲纏繞的石棺。

梁繁對此不以為意,不但不回應西淩竹新,反而說道:“雲霆兄,這口石棺我送於你,如何?”

雷雲霆根本就不知其中原委,還以為對方二人是在譏諷自己,難免怒從心生,喝道:“還是留給梁兄你自己享用吧。”說完,便見四頭雷獸從自身周遭的四個方位生出,甚是猙獰。

隻見龍獸左上、虎獸右下、雀獸左下、龜獸右上,是以上古四神獸為型凝聚而成,遍布雷光。

梁繁見狀一凝,笑道:“恭喜雲霆兄了,實力大進啊。”但也沒有落下自己的威風,沉煌沙燃燒的愈加旺盛,在不知不覺中凝聚出了四頭獅虎猛獸。

西淩竹新見狀,頓時也豪氣萬丈。

又聽得梁繁說道:“就讓我來試試你們的實力進境了多少吧。”說罷,便見一層燃燒的沉煌沙從地麵蠕動而開,慢慢的蠶食著寂滅石棺。

西淩竹新頓時神色一沉,一個移動便是出現在了石棺上方,狠狠的用寂滅神杖豎插而下,其上泛出的死氣瞬間湮沒了沉煌沙之焰。

梁繁舔了舔嘴唇,有些嗜血道:“看來東陽烈真的是藏在了石棺之中了,這下就有趣多了。”最後的音一落,那剛被湮沒的火焰再次燃燒而起,反湮沒而去。

雷雲霆聽聞東陽烈藏於棺中,當下一怔,急問道:“那雲敏是否也在其內?”同時同步,已是帶著四大雷電凶獸襲殺而至。

三人混戰,顯得過分淩亂。

麵對著雷光火焰,西淩竹新借助神杖激發出

來的死氣漸顯不敵,何況這還是在天陽高照的天陽神墓之中。

隻是,神杖激發出來的死氣並非是西淩竹新所倚仗的手段,也可以說這些死氣甚至會影響到西淩竹新的正常發揮。

忽見一頭參天大樹紮根而生,一條條的觸手之枝迎向了襲殺而來的雷光火焰,還有那沙塵籠罩。

西淩竹新一方麵迎擊梁繁二人,一方麵也在暗渡陳倉的偷取著石棺,但,梁繁又是何許人也,早就知西淩竹新為何而來,從一開始就設下了一個陷阱等待著對方。

就在西淩竹新的觸手觸碰到石棺的那瞬,一條雷龍騰空而起,盤踞上樹,直襲他的眉心,使之不得不回防。

梁繁也趁勢偷襲而來,一隻巨大的火焰獅爪貫穿虛空,直襲雷雲霆後背。

雷雲霆仿佛沒有注意到這點,依舊瘋狂的襲殺著西淩竹新,想要奪取石棺。

但,獅爪降至,熊熊火焰漫空,與雷光糾纏在一起。

兩兩相互襲擊,拚的不僅是力量,同樣也是防禦。

隻見雷雲霆右上方的龜獸綻放,雷光嘶嘶作響,不但防禦住了梁繁的獅爪偷襲,也在同一時間發動了反擊。與此同時,雷雲霆右腳一鞭,虎獸嘯空,所幸西淩竹新肉身強悍,木之鱗甲泛起,一條木龍探爪直劈雷光虎獸。

又是混戰之際,漸漸看不清人形移動,唯見電閃雷鳴,火光嘹亮在了森林之中。

然而,那石棺依舊還是石棺,絲毫不受混戰的動亂而損壞。隻是那層紫曜金絲卻不知為何透出一縷焱光,將原本殘留的死氣盡數吞沒。

樹木搖曳,雷光炸響,火焰之沙漫天而飛。

忽聞一陣陣金屬急撞發出的聲響,連綿不絕,振動的頻率也越來越劇烈,直至分不清這還是不是碰撞之音。

終於,雷光火焰以及樹木在一瞬間盡數消散,唯有血染長空的一縷弧形之狀。

梁繁手持血魂刃居高臨下,背後沉煌沙之翼輕微的振動,滴落下了一粒粒的細沙。西淩竹新俯撐在地,嘴角鮮血不斷溢出,手中的寂滅神杖也染成了血色。但雷雲霆的情況卻不容樂觀,再也無法一戰,是三人中最為狼狽的一個。

雷雲霆搶在了西淩竹新之前觸動了梁繁設下的陷阱,頓時吃了一個大虧,再加上他沒有神兵在手,怎敵手持寂滅神杖的西淩竹新,也更不用說擁有血魂刃的梁繁了。

梁繁很是得意的一笑,道:“以你們此刻的狀況,就和死人無二樣,就讓我送你們一程吧。”說罷便用舌尖舔了舔血魂刃,嗜血如狂。

西淩竹新知道這已到了生死一線之際,不禁汗流浹背,恐懼之心泛起。當然,雷雲霆亦是如此,甚至還勝於西淩竹新。

又聽得梁繁說道:“那你們誰先上路呢?”血魂刃已是在西淩竹新與雷雲霆間來回指動,但最後卻是一刀劈在了寂滅石棺上,笑道:“那就他吧。”

紫曜金絲繃斷,石棺也被劈成了兩半,但石棺卻依舊鏈在一起,並未分離開,也看不見棺中是否有人存在。

西淩竹新睜大著雙眼,緊緊咬牙,憂心至極。

梁繁見西淩竹新這般,心情不由大好,笑道:“接下來就輪到竹新兄弟了。”

西淩竹新卻在這刻莫名的放鬆了起來,深呼一口氣,緩緩站立而起,笑道:“想殺我們,還不是你能夠做到的。”說罷便重重的跺了跺腳,踏碎了五行石地板。

梁繁見狀不解,笑問道:“我真想知道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話音落,臉色便陰沉至極,血魂刃一刀順勢劈下。

西淩竹新化身輪回樹藤,紮根於五行石中,汲取其中能量,形成一棵參天大樹,似乎要撐開了這個空間。

那血魂刃劈在了輪回樹上,激起一陣狂風,吹得梁繁倒退而飛,麵目扭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