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東陽烈從劍塚離開已過了三日,隻是當時噩夢般的一幕時時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隻見東陽烈搖搖晃晃的走在前往紅塵穀的徑途上,喃喃自語道:“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去那個地方了,太可怕了。”

小貂紫顏也露出了半個腦袋,可憐兮兮道:“好變態,連我都欺負。”

東陽烈歎道:“不過還好,先祖為你祭煉了甲骨之魂,你也算是不虧。”說罷,便就是癱坐在地,繼續道:“我有事要問亞遜,把他放出來。”

小貂紫顏取出一塊甲骨,引領出一道神魂,正是九翼鳳族亞遜,而他則更為的淒慘,比起燃魂之痛還要痛上百倍,隻恨自己為什麽還活著。

東陽烈問道:“亞遜,你可知九翼鳳族有去北堂宗的捷徑?”

亞遜仍還在痛苦回憶當中,對於東陽烈的問話也隻是點了點頭,愣是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小貂紫顏說道:“問他還不如問我,你瞧瞧他模樣...”說著便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腦袋,小樣子甚是嘲諷,卻忘記了自己不久前也是這般,忽然又好似想到了什麽,驚愕道:“四哥,你要去北堂宗,不先去紅塵穀了麽?”

東陽烈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去了,我比較擔心沈師姐。”

小貂紫顏頓時精神振興,問道:“沈小妞回北堂宗去了麽?”

東陽烈說道:“我想應該是,晴天大哥說沈師姐不在淩焱林,我想她應該回北堂宗了,況且我隱約能感到她所在的位置,隻是我怕北堂飄雪與江寒會對沈師姐不利。”

小貂紫顏不解,反問道:“北堂飄雪與江寒?”

東陽烈凝重著神情,點頭道:“先祖說過,隻要是在冰岩島中,北堂寒可以任意操控他人生死,既然北堂飄雪未死,當時沈師姐又還是一個叛宗之人,我想此刻的北堂宗並不太平,就怕北堂飄雪掌控了冰寒劍,而她實際上又是天門中人。”

小貂紫顏沉思了幾許,問道:“那沈小妞是不是有危險?”那小眼神盡是擔憂之意。

東陽烈也不敢妄下推斷,隻好道:“我們還是先往北堂宗去,紅塵穀...我想...”還不等說完最後的話語,小貂紫顏就急急忙忙的逼問著亞遜,道:“我要去北堂宗,九翼鳳族內有沒有捷徑。”一時失手,可憐的亞遜再一次承受著不堪回首的痛苦。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往往有些事會擾亂了你所有的步驟,讓你不得不違心而為。

突然,就在小貂紫顏還在逼問亞遜的當口,兩個身著孤鳴閣衣衫的男人怨天尤人的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前方。

“真是晦氣,就是玩了一個小妞而已,竟然遭到一個瘋女人的瘋狂追殺,要不是我逃的快,估計我現在都被燒成灰了。”

“是啊,要不是少閣主回來攔下他,恐怕我們孤鳴閣就要雞犬不寧,所有男人都要被她給殺了,你說這女人是不是瘋了,還是被那個王八蛋給玩弄了,現在報複到我們身上了?”

“我糾正一下,不是少閣主,現在是閣主了。”

“管他閣主還是少閣主,反正我是不會再回孤鳴閣了,不過,那瘋女人也算是國色天香,到底

是什麽人玩弄了她,還真是豔福不淺啊。”

“管那麽多作甚,那瘋女人活不長了,聽說少閣主...閣主看中了她的火焰,這女人注定要香消玉殞。”

聽著這二人一言一語的交談,東陽烈已是明白那所謂的瘋女人就是夏如婉了,隻是他沒有想到夏如婉竟然瘋狂到了這種地步,跑到孤鳴閣中去擊殺負心之人,但又聽此二人所說,所殺的人並不隻是負心之人,而是全閣的男人。

小貂紫顏也停止了對亞遜的逼問,聽著這段交談後,大讚道:“太瘋狂了,以一人之力挑釁孤鳴閣,真是怨恨極深啊。”慢慢的已將目光注視在了東陽烈的身上,意味深長。

東陽烈說道:“我們去孤鳴閣。”

小貂紫顏絲毫不驚訝,但仍是問道:“不是要盡快趕去北堂宗的麽?”

東陽烈說道:“先去孤鳴閣,小紫你想盡辦法讓亞遜說出最佳捷徑,不管有還是沒有,我都要一個滿意的答案。”說罷,轉眼之間便易容成了夏如婉的模樣,出現在了那兩位孤鳴閣的男子跟前。

而小貂紫顏則甚是無語,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東陽烈此刻的模樣給堵住了嘴。

與此同時,那二人見到易容成夏如婉模樣的東陽烈後,大驚失色,立馬跪地求饒。

“不要殺我,我不會負心的,回去我就成婚,以後過著平淡的日子,我不會負心的,不要殺我。”

“我是冤枉的,你要殺就去殺顧天照,對,去殺顧天照,他才是負心人,他逼死他的心上人,這個全閣的人都知道,不要殺我。”

聽著這兩句恐懼而又混亂的聲音時,東陽烈本是不屑一顧的,但忽然聽到顧天照逼死心上人之時,腦子頓時一懵,想道:“顧天照的心上人不就是婷婷麽?”當下便怒喝一聲,冷聲問道:“說,這是怎麽回事,顧天照逼死他的心上人?”

“那女子本是與焱光閣聯姻的外姓女子,不知怎地被閣...顧天照金屋藏嬌留了下來,最後那女子上吊自縊了。”

“不對,不是自縊,是跳橫斷江自盡的,好像是顧天照對那女子不理不睬,那女子一時就想不開。”

“你才不對,是上吊自縊的,是用閣中的絞刑之火給絞死的。”

由於二人的說法不一,慢慢的竟爭吵了起來。東陽烈不管是聽到何種的方法,心中早已是火冒三丈,恨不得將顧天照千刀萬剮。

見此一幕,小貂紫顏無奈道:“看來這孤鳴閣是不得不去了。”

東陽烈沒有殺這二人,拔腿便是奔往孤鳴閣而去,所過之處都被燒的寸草不生,可見怒氣之大。

在孤鳴閣的囚禁室中,火光燃起,但依舊昏暗不已,一聲聲痛苦的慘叫是那些禁受不住折磨的悲鳴,一點點漫出的血腥,是毫無人性的。

在最深的那間石室內,夏如婉一臉憤怒的望著顧天照,隻可惜她此刻被禁錮著,被纏吊著,淩亂的秀發隻會更加顯得麵容憔悴。

“煆殺紅焰,就這樣被送上了門來,我還真不好意思不收。”顧天照悠閑的在其跟前走來走去。

“就憑你也想得到這等神火,你做夢吧,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到。”

夏如婉依舊很驕傲,驕傲的讓人心疼。

“你死了,煆殺紅焰就是我的了,還真以為你死了,神火就會消失不成?”顧天照‘哈哈’笑道,對夏如婉的威脅絲毫不顧。

夏如婉諷笑道:“那你就殺了我試試?”那眼神哪裏像一個待殺之人,完全就是一個殺人之人。

顧天照竟然被夏如婉唬住,楞了一楞道:“放心,我不會殺你,要知道你與煆殺紅焰一樣的迷人,我都想得到。”說罷,便就是摸了夏如婉的下巴。

夏如婉頓時殺機肆意彌漫,如果她擁有神望之眼的話,想必顧天照此刻已死在了這憤怒的逼迫之下。

聽得顧天照說道:“說吧,為什麽要來殺我?”

原來夏如婉並沒有事先例舉顧天照的罪狀,而是直接痛下殺手,隻是沒想最後反被擒,落了個如此下場。

顧天照又說道:“三天的時限快要過去了,你若再不說,就休怪我無禮了。”

夏如婉說道:“我殺人從不為什麽,也沒有任何理由,你想知道的理由如果你自己都不清楚,那也休想讓我告訴你。”

顧天照哼笑道:“我並不想知道你為何要殺我,隻是我聽說你所殺之人都是負心之人,如此一來,你定是將我歸為了負心人,這讓我難以容忍,所以我必須要知道理由,我到底負了誰?”

夏如婉‘哈哈’大笑,嘲諷道:“你們孤鳴閣眾所周知的事,你卻反過來問我,真是可笑。”

顧天照聞言一怔,自語道:“眾所周知之事,那又是何事,為何我卻是不知道?”當下便離開了此處,四處尋問閣中之人,想要一求真相。

隻是,卻無一人回答顧天照,何況現在的孤鳴閣隻是空城一座,隻有寥寥十數人,並且還是女子占為多數。那些不是被夏如婉所殺,便就是離開了孤鳴閣,就連閣中妖獸火雲雀也不剩幾隻了。

幸好,在顧天照的威逼之下,從眾人口中得到了大致的意思,原來自己殺了自己的心上人,且不同的每人都有一個不同的說法,而他自己卻是從不知道也從未做過的事。

他做過嗎?他沒做過嗎?似乎他自己都不清楚了,腦海中有許多記憶短片,也許自己真的做出這種違背良心之事,但這又能如何?很顯然婷婷已不在了孤鳴閣內,想要從中尋找到答案,似乎已是不太可能的了。

然而,在一條平靜的江邊,一座簡單的小茅屋被一個強大的結界所防禦著,結界的中心樞紐則是孤鳴閣的鎮閣神兵天顧鏡。且有一妙齡女子倚在江邊望眼欲穿,她這是在等待著一個人。

這女子就是婷婷,這條江便就是橫斷江。

其實,婷婷並沒有死去,顧天照也沒有逼死她。在顧天照決定去修魂之地的那刻起,他便決定要讓婷婷平安的活下去,於是乎便編造了這麽一個謊言,讓婷婷離開了孤鳴閣,讓婷婷再回到橫斷江邊屬於自己的那個家裏。又為確保婷婷的性命安全,不惜代價盜取了天孤鏡來做陣法樞紐,設下這麽一個無比強大的結界。

盡管這個顧天照不再是當年的顧天照,但他仍是做的仁至義盡。隻不過到頭來,這些都已是被他自己給遺忘的一幹二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