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事是不願為之,卻不得不為之,可有些事是可以避免為之,卻還是忍不住去為之。其實說這是人之天性,還不如說是物競天擇的生存之律。

東陽烈完全可以避免此次的傷害,隻要他不經過萬蝠遺跡,從另外的路徑前往中州。當然,隻要踏足了此地,即便不去營救東陽燃,想要從容離開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從之前東陽燃引梁繁來到東陽烈跟前的情況來看,就算東陽烈食言而肥不去營救,東陽燃同樣會想辦法讓東陽烈與梁繁碰麵,以達到自己逃脫的機會。

想到這點,小貂紫顏不由一怒,道:“四哥,我們去殺了東陽燃。”聞此言,楚雲敏的眼中也閃過一縷寒光,對小紫的提議十分的讚同道:“東陽燃已然負傷,是我們除掉他的好機會。”

東陽烈雖然負傷,但卻仍有意識的趴在小紫的背上,輕聲道:“恐怕東陽燃此刻已經離開了,我們想要找到他太難了,弄不好還會被他設計,陷入險境。”

小貂紫顏哼道:“已經被他設計了一次,也不在乎多一次,我就不信會栽在他東陽燃的手裏。”

東陽烈無奈笑道:“無需管他,我們還是趁早離開這裏...”可不管東陽烈如何勸說,小貂紫顏仍是一意孤行的闖進了東陽燃藏身所在的地下空間,隻是一切如東陽烈所料,東陽燃早已逃之夭夭。

然而,在這個地下空間雖未找到東陽燃,但是遇上了一個熟人。體型粗獷,聲音卻細膩如絲,讓人聽在耳中就猶如千萬隻螞蟻從腳底爬過,令人忍俊不禁。此人不是大塊頭娘娘腔南宮承又會是誰。

雖然南宮承的聲音不再如初遇東陽烈時那般陰柔,但那種柔卻是來自骨髓,不管聲音改變的有如何豪邁,終究還是改變不了那種熟悉的韻味。

南宮承身後背著兩柄大斧,半**健壯的上身,但眼底卻時不時閃過一絲的悲哀。隻見東陽烈盤膝坐地,楚雲敏跪膝在其旁,麵對麵的望著南宮承,竟不知如何開口說話。一連三問,南宮承都失神其中,尤其是看見了東陽烈與楚雲敏親密無間的舉動。

小貂紫顏是個急脾氣,看見南宮承如此無禮,便就是跳到其頭上,用小爪子猛地一陣敲打,喝問道:“我四哥問你為何來此,你倒是回個話吧。”說罷,最後好像用盡了全部的氣力似的,將南宮承打倒了在地。

在那一瞬刻,南宮承警惕的喝道:“誰,是誰偷襲我?”與此同時,小貂紫顏又再次回到了東陽烈的肩頭,看得東陽烈與楚雲敏二人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幸好南宮承在看到東陽烈後,才明白了過來,帶著濃濃歉意道:“東陽兄,抱歉,請恕小弟無禮。”說罷便抱拳低首,直到獲得了東陽烈的原諒才抬首相對。

聽得東陽烈笑道:“南宮兄嚴重了,隻是不知發生了何事?”可南宮承卻是深呼一口氣,苦澀的連連搖頭,竟不知從何說起。

小貂紫顏見狀,再次詢問道:“快說,不要又癡呆不說話,要不然我打爆你的頭。”說著的同時,還不忘舞動著小爪子。

東陽烈聞言不由臉色一沉,嗬斥道:“小紫,不得胡說。”

小貂紫顏說道

:“剛才這小子看著雲敏的眼神就不懷好意,腦子不知是在想著何等齷齪的事?”

東陽烈對此甚是無奈,隻好笑臉相對,道歉道:“南宮兄,小家夥不懂事,請不要放在心上。”

南宮承笑道:“無妨,我隻是看到東陽兄與雲敏小姐如此親密模樣,不禁想起了我與藍馨在一起的日子罷了,並非如小紫所說那般,也望東陽兄不要多想。”說到最後,竟自己解釋了起來,看來這些年讓南宮承改變了太多。

東陽烈看南宮承那有些悲哀的模樣,忍不住問道:“那藍馨她現在身在何處?”

南宮承搖頭道:“我就是追她而來,她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不辭而別,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楚雲敏說道:“也許她有她的苦衷。”可根據女人的直覺而辨,這不是簡單的不辭而別,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隻是誰也不肯說出來罷了。

南宮承聽得楚雲敏這般說後,不但沒有激起一種強烈的尋找之意,反而多了些怯意。這讓楚雲敏更加確定自己所猜想的無誤。

東陽烈也很讚同楚雲敏的觀點,點頭道:“不管有多大的誤會或者苦衷,隻要說開了就好。”

南宮承苦笑道:“我知道,隻是...隻是...”欲言又止,實難說出口。

楚雲敏接聲道:“隻是有些事根本就無法說開,對不對?”

南宮承點頭承認,道:“其實,我這次是奉命來擒拿馨兒的,她殺了我族中數十位兄弟。”說的同時,內心如同刀鉸一般,繼續道:“可藍馨是我的妻子,我不知道我到底要如何做,我也不知道她為何要殺人。”

楚雲敏又問道:“那你可有親眼看見,還是道聽途說?”說罷,便不禁的望了眼東陽烈,臉色也瞬間蒼白了起來,心事重重。

南宮承說道:“我沒有親眼所見,卻也不是道聽途說,是南宮彪親口所說,他也死了。”

楚雲敏急問道:“那你又該如何做,是否要殺了她為你族人報仇?”

南宮承咬著牙關,點頭道:“殺,但她不會孤單,我會陪她一起贖罪。”

東陽烈見楚雲敏激動的顫抖著身軀,問道:“雲敏,你怎麽了?”說罷便將楚雲敏擁入懷中,繼續道:“如果可以的話,沒有人願意選擇。”

楚雲敏問道:“那要是我也像藍馨那樣,殺了你身邊的人,林大哥你會不會像南宮承一樣,也殺了我?”她用急切的眼神望著東陽烈,她渴望得到答案。

東陽烈說道:“不會,我寧願自己死,也舍不得傷你分毫。”

楚雲敏聽到這個答案後,甚是開心,道:“那我就放心了。”可內心深處卻是在告訴自己,道:“隻怕到時身不由己,你也會如南宮承一般,兩人在黃泉相遇。”

南宮承見此一幕,苦澀一笑,重複著東陽烈的話語,喃喃道:“我寧願死,我舍不得傷你分毫。”一連就是念了好幾句,迷失的心得到了頓悟。

忽然,小貂紫顏問道:“藍馨為何要殺掉南宮堡數十人,這總需要有一個理由吧?”被如此一問,南宮承又再次迷失了起來,隻剩下了搖頭,示意不知。

陽烈也問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殺人,而且還是數十人。”

楚雲敏說道:“會不會是那些人要加害於你,藍馨隻是幫你除去他們,她害怕你心有不忍,便自己做了這個惡人來保護你,而她卻找不到理由告訴你真相,所以才會不辭而別。”

東陽烈聽後,不由點頭讚同道:“也許這就是藍馨的苦衷,南宮兄你要好生的弄明白才行。”

南宮承聽到此二人一言一語的推測,也不由的說服了自己,暗想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定不會讓馨兒受到半點傷害。”

可這隻是一種猜測,一種自欺欺人的美好願望,為對方的動機留有一絲餘地,好讓下次再見時不至於那般難堪。可事情的真相隻有一個,究竟如何,那還是當事人最為清楚。

忽見南宮承站立而起,道:“多謝東陽兄與雲敏小姐的指點,我現在要去找馨兒問個清楚,後會有期了。”

東陽烈也站立而起,道:“既然在此遇見南宮兄,也免得我上南宮堡一趟...半年後,帶上開天裂地斧在弑神峰頂會麵。”

小貂紫顏聞此言,忍不住打岔道:“四哥,都說了不是半年後,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而且你還沒說清楚要誰帶上開天裂地斧,萬一這南宮承有點兒傻,南宮堡堡主的嫉妒心強,你豈不會要惹得南宮堡內亂?”

聽到這段毫不留情的言語打擊,東陽烈嘴角不由的搐動,道:“小紫,休要胡言...希望南宮兄莫要在意,小家夥不懂事。”而楚雲敏卻是笑得花枝亂顫。

南宮承尷尬一笑,道:“我都懂,我會如實稟報給堡主大人,東陽烈盡可放心。”

東陽烈說道:“保重,後會有期。”

在南宮承離開後,小貂紫顏凝重的神情,緩緩說道:“四哥,我懷疑南宮承有事瞞著我們,我瞧他的眼神很是迷離,這事應該與我們有關係。”

東陽烈在小紫話語落定之際,冷不防的一拳敲在其腦袋上,道:“小紫,你又在胡說八道了。”

小貂紫顏很是委屈,借機從東陽烈的肩頭跳到楚雲敏懷中嚎啕大哭,告狀道:“雲敏,四哥他打我。”說罷便猛的蹭了蹭,令東陽烈甚是無語。

楚雲敏很是順從著小紫的情緒,笑道:“要不你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原諒了他這次,好不好?”

小貂紫顏順在這個階梯而下,道:“那我就原諒四哥這次,隻是梁繁是如何逃走的,他手中的磨石是什麽寶物不成?”話題一轉,很是巧妙。

東陽烈也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道:“我想那應該是一塊傳送詭岩。”

小貂紫顏恍然道:“我終於知道梁繁是怎樣進入東陽城的了,就是通過這塊磨石,那要是這樣的話,還有誰能殺掉了他。”

楚雲敏說道:“要是提前把磨石毀了或偷走,不就可以了麽?”

小貂紫顏拍了下手掌,讚道:“好主意,偷到那塊磨石自己來用,那還有誰能抓到我小貂神獸。”話語中盡是蠢蠢欲動的嚐試舉動。

可東陽烈沉思許久之後,道:“我們去中州,此事以後再提。”說罷便將小紫從雲敏懷中抱出,放置在了肩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