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曾經最敬重的人提出質疑,那種痛苦是深深隱藏在心底的,很少有人可以看出來,而且他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出,因為隻有那樣才能為自己增添那一點點的底氣來吧。

可一旦質疑,那就不是質疑對方錯誤的做法,而是這麽多年來一起闖過的日子,是他們之間存在的羈絆。

等了萬年之久,到頭來卻發現這隻是一個騙局,任誰的心裏都不會好受,反而那些越是在乎的人,就越是痛苦不堪。

而西淩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那些老古董終於是停下了爭吵,按照一個九宮陣圖的方位排坐著,靜靜的想著,臉色都極為的蒼白。

隻見東陽烈緩緩靠近著他們,其步伐很是穩健,跟平時走路並無二樣,但那些老古董卻仿如沒有發覺似的,依舊呆如木雞般想著那件事。

由此可見,他們也會懷疑,對烈焱神君也並不是無條件的相信,這萬年來也不是不會去想。

聽得東陽烈說道:“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但仍是沒有人理會他,似乎並不知曉東陽烈的到來。

小貂紫顏見狀道:“四哥,他們好像看不到我們。”

東陽烈眉頭一皺,道:“這是為何?”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卻無法看見自己,不知道對方虛幻還是自己虛幻。

小貂紫顏說道:“因為這是在弑神峰,有人不想讓他們看見我們。”

東陽烈聞言苦笑道:“原來我們還在弑神峰。”說罷便放眼望去,正好看到了一處風水極好之地。因為那個地方有一汪清泉,還有一棵參天樹在迎風而搖。

東陽烈走到樹旁,輕聲道:“真是一棵頑強的樹。”說罷便想起了當年在葬骨原時的那個承諾,他取出一具骸骨放在樹下,繼續道:“我想這是弑神峰內最好的一處地吧。”隨著風吹而來,泥沙漸漸的將骸骨掩埋了。

本還在沉思當中的東陽烈忽然說道:“他們要來了。”還不等話語盡落,一道天雷炸響,將那棵樹給焚焦了。這讓東陽烈很是不爽,但他卻知道先前落下的天雷是屬於楊陽的雷炎。

可最先出現的人卻是梁繁。

隻見隨著那道雷炎熄滅後,梁繁立在那棵焚焦的樹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東陽烈,嘴角的笑意不斷。

梁繁不知道東陽烈從何而來,同樣也不想知道,他想要的隻是東陽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聽得他笑道:“你的運氣可真不好。”

東陽烈說道:“你的運氣也不是很好。”

梁繁皺著眉點頭道:“是不太好,不過也無所謂。”

東陽烈說道:“我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梁繁笑道:“什麽是真實?身份又能證明什麽?我自己都無法理解,你東陽烈又憑什麽想知道?”

東陽烈說道:“到時我好為你立碑。”

雖然這二人對話的語氣很平靜,但卻悄悄的在引發著殺機,那種很強烈的毀滅之意。

如今到了這個地步,所有的一切恩怨都將要畫上終點。

在九神驚天過後,這個世界不是毀滅,就是在毀滅中重生,總而言之,這個世界已逃不開毀滅

的命運,因為這個命運在萬年之前就已經開始運轉,在萬年後徹底的爆發。

而主宰這次命運之輪的兩個人似乎就是他們了,東陽烈與梁繁。

然而,他們並沒有動手廝殺,而是展開著神望之眼在比拚著魂力。

隻要是東陽烈所擁有的力量,梁繁也同樣擁有,盡管形式上有些差別了,但本質卻是一模一樣。

隻見此二人神情專注的盯視著對方,除卻那雙運轉極快的眼瞳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動的,甚至連呼吸和心跳都靜止在了那一刻。

這是生死相拚的戰鬥,但他們誰都知道僅憑魂力攻擊根本就無法擊殺對方,隻是能夠試探出誰略占上風而已。

隻是梁繁沒有料想到東陽烈的魂力竟如此之強,絲毫不比自己弱,甚至還超出了自己許多,這不由的讓他很是憤怒。

在梁繁的思想裏雖然不太注重神魂的力量,但從骨子裏卻認定這個世上除卻禁地之魂外,他自己是最強的一個。可在與東陽烈一番魂力比拚過後,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坐井觀天。此刻的他已不會在愚蠢的認為在這世上除卻禁地之魂和東陽烈外,他的魂力是最強勁的一個了,盡管他很是驕傲自負。

比拚過後,梁繁的神望眼中充斥著瘀血,漸漸的模糊了視線。東陽烈則要好的多,因為在弑神之光與燃魂之火的折磨下,他的眼睛早已習慣了這種痛苦。

小貂紫顏似乎看出了梁繁的異樣,便趁其不備發起襲擊,一雙修長的爪子直插其眉心而去。可那一層層的沉煌沙主動防禦,將梁繁裹在了一個半圓之盾中,任由小紫如何瘋狂出擊,依舊是破不開那層薄薄的紅沙。

在吞食白虎之晶後,小貂紫顏一度認為自己已是神獸之體,可如今卻連自動防禦的沉煌沙都破不開,這是何其的悲哀,又是何其的無助。

可越是這般,小貂紫顏越是不甘,發動的攻擊就越是猛烈。終於,沉煌沙之盾被它破開了,但梁繁卻在沙盾之後嗜血般的望著它。

聽得梁繁邪笑道:“你抓得我可真疼啊。”話音還未落,一道沉煌沙之劍便穿透了小紫的胸膛。

若不是東陽烈及時營救,恐怕小紫此回真的就死了。

可由此小貂紫顏也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哇’的一聲便撲進東陽烈的懷中嚎啕大哭,哪還有剛拿到白虎之晶那時的霸氣。

東陽烈輕撫的安慰道:“等你成為了神獸,再找梁繁報這個仇。”

小貂紫顏委屈的點了點頭,總算是止住了哭聲。

與此同時,梁繁的視野也慢慢的恢複,見到小紫這般模樣,忍不住笑道:“原來我那一劍給刺偏了。”

其實當時的情況並不像表麵上看見的那樣簡單,就連小紫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隻知道自己的命是東陽烈救得。

在那千鈞一發之刻,東陽烈利用星閃術將小紫給救了下來,其速度之快不可想象,梁繁殺人與東陽烈救人幾乎是同時進行的,但總歸還是分出了先後。

東陽烈望著梁繁,冷道:“可還要繼續?”這所說的繼續自然是魂力的比拚。

梁繁搖頭

道:“不了,我可沒有燃魂黑焱這等神物,要是與你再鬥,我可不就是愚不可及嗎?”說的同時,便從焦樹上躍下,落在了距東陽烈半丈遠處。

東陽烈說道:“那你還想比些什麽?”

梁繁卻反問道:“你就如此想與我比試嗎?”

東陽烈哼道:“那就直接殺人吧。”說罷便搶先動手,打出一道焱光之劍斬向了梁繁。

如此近的距離偷襲,很是容易得手,何況東陽烈的動作快到一個極點。可事實上,雖然看見了一劍斬開了梁繁的身軀,但最終也隻是一灘被澆熄的沉煌沙,而梁繁本人卻莫名出現在了東陽烈的上空,踏著一梭毒龍沙鑽從天穿刺而下。

可以說東陽烈與梁繁的動作是同時發生的,盡管其間有著微小的差別,但這也隻能說明此二人比拚的是速度,是殺人的速度。

隻見毒龍鑽穿過了東陽烈的身軀,但這同樣也是東陽烈的殘影。

忽然,梁繁一分為二,攻擊連續而來,並不是同時發動的。這樣做的目的隻是為了在東陽烈再次出現的地方再次發動攻擊,讓對方應接不暇,從而露出破綻就此發動致命一擊。

果然,東陽烈的星閃術雖有避難之效,但也奈何不了接二連三的攻擊。

最終,東陽烈還是被梁繁傷到了肩頭,但這點傷勢片刻間便就痊愈,沒有對東陽烈產生絲毫的影響。

梁繁看的很仔細,對此一幕不由震驚道:“九彩焰花鹿王角不是被東陽燃給斬斷了嗎?”在那瞬間,一閃即逝的麒麟角還是被他給看見了。

東陽烈說道:“這不是鹿茸,這是麒麟角。”

然而,在梁繁的意識裏,鹿茸與麒麟角隻是說法不一,其本質並沒有什麽不同,隻是叫法不一樣罷了。

梁繁不會與東陽烈過多糾纏這沒有意義的話題,當下便是臉色一沉,不覺間對東陽烈額頭上的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接下來,又是快到極點的速度,梁繁每次攻擊都瞄準了東陽烈額頭處,也想如東陽燃一樣將那雙角給斬下來。隻是他似乎忘了一點,東陽烈並沒有將麒麟角顯現出來。

東陽烈在被梁繁擊傷一次後,便再也沒有被傷到過,他總能再梁繁出現的時候消失,甚至還發起了進攻。也就是在梁繁來襲之際,東陽烈不但不避,反而擎著一輪天陽回擊,將梁繁切成了兩半。

但結果也可想而知,那兩半的梁繁隻是灑撒落一地的沉煌沙罷了。

而那個時候,又一個梁繁突然出現在了東陽烈的身側,笑道:“想殺我?”話音落,便見一行鮮血濺起,又聽他繼續道:“沒人可以殺得了我。”

那鮮血是東陽烈額頭上的,但梁繁卻未能如願斬下麒麟角。

如果東陽烈沒有因受傷而展現出麒麟角,任何人是無法碰觸到的,甚至是看不到的。

又見麒麟角一閃而過,東陽烈的傷勢再次痊愈。這讓梁繁不由哼笑道:“原來如此,那我就讓你不得不把九彩鹿茸給交出來。”

又是一行鮮血濺出,依舊還是東陽烈額頭的傷勢。因為那來襲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無法想象的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