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寒月且寒心

走入這深宮幾重,蒙麵女子的心似乎沉靜了下來。

文老沒有回話,她沒有責怪,更是沒有多說什麽。

這個問題,她難以回答,文老同樣也難以回答,這根本就無解。

除非是北方蠻族,被全部澆滅,否則沒有誰,會去主動停息戰爭。

注定這是一場,無法平息的戰爭,隻是期望,這一場戰爭,會停下來。

用她去換取幫助,她含淚答應,嫁給她不想嫁的人。

但她的內心,無疑是冷靜的,為何當初,她就沒有好的天賦,如今都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劍師,若是····

走入這裏之後,早已經沒有了更多的若是,有的隻是承認,有的隻是沉默。

當他們兩人來到大殿時,首先見到的,就是當今的東陵國國君。

“崇高國公主,拓跋蘭兒,見過陵皇!”作為公主,她躬身一拜。

這樣的習俗,她不習慣,但她也必須要做。

“崇高國公主,好,你的麵紗?”陵皇眉頭緊皺,看向兩人。

“陵皇,還請見諒,我們崇高國女子習俗,若沒見到自己心儀或者已經成婚時,這麵紗,是不可以,取下的!”文老的解釋,讓陵皇也是微微點頭。

“好,既然有這個習俗,就算了,好了,太子已經在太子宮,等待公主的見麵,當然這樣不和習俗,所以說,本皇約定,在本月十號,在青陽園林之中,舉行狩獵之賽,如此可以廣邀天下劍客,在這裏,進行一場比賽!而這次,我們也準備的很好,從東陵國各地,招納了幾十萬劍客,都是為了這一次的扶持貴國之戰·····”

“多謝陵皇,我等感激不盡!”文老與拓跋蘭兒兩人躬身一拜,極為恭敬。

有了陵皇的話,他們也就放心了,可這次,這些劍客,他們也見識過了,雖然不是受過正規的訓練,但好歹這些劍客的實力有目共睹。

可在他們看來,很不錯,但在陵皇看來,這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他所需要的,就是獎賞就對了,這一旦聯姻,這作為聯姻國,對於這些獎賞,自然也是要給出不少的。

所謂的羊毛出在馬身上,正是這個道理,好人他們全做了,但不好的人他們也做了。

自己不用出半分力氣,就可以名利雙收,這自然是更好的事情。

陵皇草草的吩咐下去後,也將這拓跋蘭兒,安排在了廣陵殿。

這裏平日裏,都是外來的貴國公主或者女子居住,讓這拓跋蘭兒,居住在這裏,也是給了很高的待遇。

但在文老看來,這根本就是敷衍,他是奉命護送過來,所以說,他更是清楚,這是什麽樣的待遇。

他雖然憤怒,但也是不得不忍氣吞聲。

當然這隻是見麵,並沒有說,就是將這婚姻給定了下來。

此時的孟晨,已經堅持了很久了,但他也是足夠饑餓,在這個貧民窟,滯留的時間很長。

這讓他也是內心震動,更是悲苦,他不知道,白起什麽時候,會到來。

在這裏,他忍受了足足近乎一個月,他的修為,也徹底的進入劍靈巔峰,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但由於缺乏食物與修煉基礎,他後來也學會自己去以開鎖匠的身份,來為自己攫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也是孟晨,從來沒有過的體驗,其實,當初白起,將孟晨拋棄,也並非是拋棄,而是讓他獨立,學會日後自己生存,當初,白起在沒有成為劍神之前,也是在這樣的地方,靠著乞討為生。

後來,天降奔月,從此之後,他得到了修煉功法,所以說,這與奔月追星,他密不可分。

如今再度手握追星,他也有了當年的感覺,似乎如今的他,還是劍神,沒有了劍神的修為,卻有了劍神的底氣。

不過,在白起看來,他已經放棄了,放棄了做劍神。

而是做萬中無一的殺神,曾經天雷滾滾,一雷將他隕落,如今他再世,卻想做的,不是劍神,而是殺神。

天若阻攔,他要滅天,地要阻攔,他要滅地!

若人要阻攔,他要滅人!

白起的決心,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為何他就要無法反抗,為何他苦苦努力而來,最終卻被天雷所剝奪,這是為何?

他想不明白,所以,隻有用殺戮,來為自己鑄造一條血路。

自己沒有沉迷在殺戮之中,也沒有被血腥眯眼。所以,他的路,永不止步!

哪怕是自己的弟子,都要學會自力更生,而不是一味的靠他,他有家族,他有自己,有自己的劍道。

他早就宣布,再世為人,不再是劍神,而是殺神!

曾經他的追逐,是劍道之神,但如今,他所追逐的,之殺戮之神!

不同的路,不同的結果,他要看看,這天雷,是否還要滅他!

此時,廣陵殿之中,拓跋蘭兒眼角掛著淚珠。

她從不落淚,但到了這裏,她是第一次落淚。

得到了支援,卻得不到自己的幸福,連自己所想要見到的人,也從來沒有見過,難道,自己就要這樣,認命?

認命,拓跋蘭兒,苦笑一聲!

從內心之中,有的隻是苦澀,而不是歡笑,做個東陵國的太子妃,或者日後就是皇後,可惜,這注定不是他想要的。

或許,隻有天能夠知道,她的命運,但她不甘心,所以她落淚,因為她不想要這樣認命,所以她落淚。

擦去眼角的淚水,拓跋蘭兒,沒有繼續哭泣,她已經看淡了,但她的希望始終都沒有縮減,甚至她希望,有人可以帶走她,而不是在這裏認命。

若是可以,她願意付出一切,都不願意,留在異國他鄉,留在這個她不喜歡的地方。

曾經,她問過她的父皇,她父皇說過,會好好待她,可後來,父皇的話,欺騙了她,她的內心寒氣很重,重到可以將自己凍結。

她聽過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隻是可惜,她沒有機會,處於這個時代,她隻能夠認命,她沒有精力去抗爭······

或許,命從最初,就不是自己所掌控的吧!

綿長的歎息,道出了她心中的一切,寒夜寒月寒人又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