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茫茫雪中寺（五）(1/3)
月初九看去，果見慧則**也是包紮著紗巾，心道：“這慧則莫非是色心難止，去而複返，不料被無離逮個正著，暗中偷襲得手。”心下想來也定是八九不離十。
沈冰見慧則如此模樣，將來也是廢人一個，更不能再做那采花之事，心下倒也原諒了他大半。
豈知慧則卻仍叫道：“方丈……你可要為我作主啊！”
慧日方丈念了一聲佛號，說道：“此事究竟是你咎由自取還是罪不在你，此時不能立即清楚。”轉身對月初九道：“兩位既然千裏迢迢而來，老衲自當給二位一個交代。今日天色已晚，還請二位暫時住在寺中，待老衲詳加了解，明日再議。”又叫一名僧人去為二人準備房間。
月初九見這慧日方丈處處顯得德高望重，而且也並未有徇私之象，便道：“還望方丈將此事調查個水落石出。我二人便打攪了。”
沈冰雖是欲言又止，卻見月初九一個眼色，便將話吞了回去，與那僧人一道離去。
兩人隨那僧人來到後殿旁的小院，那院中有一個房間，聽那僧人說平時都是放些雜物的地方，如今已為二人清理了出來，可暫時居住。
二人謝過，便進入屋中，隻見房間不大，有一張小桌，在牆邊似乎又臨時並排鋪好了兩張木床。
沈冰一見那兩張木床緊緊相連，不由臉上一紅，心道：“看來今晚又要打坐了。”
誰知月初九也道：“今晚隻怕休息不得。”
沈冰紅著臉輕聲道：“嗯。也是。”
月初九喜道：“原來沈姑娘也是這般認為！”
沈冰見他模樣，有些詫異道：“初九哥認為什麽？”
月初九道：“那方丈慧日大師雖是氣度不凡，也非徇私枉法之人。但隻怕那慧則見我二人前來，勢必會想辦法躲上一躲。而他今晚逃走的可能性極大。所以，我想今晚暗中前去打探一番，以防此人趁夜逃離，到時，你我又上何處去尋他。”
沈冰心想原來說的是此事，便道：“初九哥說的是。那今晚你我二人便一同前去。”
月初九笑道：“這倒不必。我一人前去即可，沈姑娘長途跋涉，也是累了，今夜好生休息便是。”
沈冰心道：“莫非初九哥見此處隻有並排的兩張小床，不便與我共臥，故意如此。”她見月初九雖是相貌平平，卻是正氣凜然，心下不由好感漸增，說道：“二人同去也好有個照應。”
此時，門外有一僧人敲門進來，卻是在山下見到的那買菜的小和尚，隻見他為二人端來了一些齋菜米飯。
月初九顯然有些餓了，拿起便吃，他又看了看小和尚，問道：“不知貴寺可有酒喝？”隨即又自嘲道：“對了，這寺廟之中哪有飲酒的道理。”搖搖頭，似乎有些遺憾，又繼續吃飯。
沈冰想起月初九與黃勝等人豪飲之時，也不覺莞爾。
那小和尚尷尬一笑，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沈冰待那小和尚走遠，小聲問道：“初九哥，你不怕這飯菜中有問題嗎？”
月初九笑道：“慧則三人雖是這寺廟中人，但也不能將該寺所有人等同他們一般，正所謂出淤泥而不染，反之亦然。”他見沈冰仍有些猶豫，便道：“當然，出外行走江湖，自然要多加注意。”說著，從懷中拿出三枚銅錢，說道：“待我卜上一卦，看看此行凶吉。”
沈冰見他將三枚銅錢合在掌中，一邊搖晃，一邊念念有詞。跟著雙手一鬆，任由那三枚銅錢掉落在桌上。
月初九細細查看後，又如此反複做了共六次，之後才將銅錢收入懷中，閉上雙眼似在慢慢回憶。
沈冰心下雖是不信，但也不便打擾，靜坐一旁。待月初九睜開雙眼，方才問道：“可是如何？”
月初九苦笑搖頭，道：“這倒奇怪！你我二人此行也算是順風順水，並無多少阻礙便找到了這個**僧。如今此寺方丈慧日大師也是毫不徇私，答應將此事調查清楚，還一個公道，但……”
沈冰問道：“莫非這卦象看來不對？”
月初九道：“我適才所卜的這一卦，乃是坎卦。坎為水，乃陷之兆。坎上坎下，水上加
水，便是陷而再陷。預示此行艱險十分，也可謂前進有險，後退亦難安，與我們目前所遇恰恰相反，豈不怪哉？”
沈冰問道：“此種卜卦可是皆靈？”心下也是不相信。
月初九笑道：“隻盼我學藝不精，胡亂猜測好了。”
沈冰沉默片刻，道：“不過這寺廟確是透著古怪。”
月初九奇道：“怎麽？”
沈冰道：“之前那山下的菜農便說這寺廟下山買菜的僧人皆是啞巴，以前是一個老啞巴，現在是一個小啞巴。難道世上真有如此湊巧之事？”
月初九細細想來，確是如此。
沈冰又道：“此乃其一。其二，這寺廟修建於這雪山之上，一年四季，皆是大雪覆蓋，尋常人自也不會來此燒香拜佛，難道是故意如此？”
月初九道：“莫非出家人與世無爭，有人來燒香拜佛固然是好，無人前來那也罷，莫非沈姑娘認為此中有何緣由？”
沈冰搖頭道：“我隻是覺得這極不合常理罷了。”
兩人這一番商議，也是毫無頭緒。待夜色降臨，兩人便做好準備，趁門外似乎沒有僧人再走動，便悄悄溜了出來。
這雪山之上，夜晚時分，雖然並未有下著大雪，但依舊寒冷刺骨，所幸二人功力深厚，倒也不懼。
兩人悄無聲息來到那慧則所住的房間外，細細打聽，屋內隱約傳出那慧則低沉的氣喘之聲，似乎是因傷痛難忍而起。
片刻，正殿後方走來一位僧人。月初九二人連忙藏身在屋外的黑暗之處，夜晚也是看不出來。那僧人徑直來到慧則房前，敲門問道：“慧則師叔。”
屋內傳來重重的喘氣之聲，道：“是誰？”正是慧則的聲音。
那僧人回道：“弟子奉方丈師父之命請師叔去正殿一趟。”那慧則應了一聲，那僧人便進屋中。片刻，便將慧則攙扶著往正殿而去。
兩人對視一眼，心下也是奇怪，這大半夜的，方丈叫慧則前去，又是為何？兩人不及細想，悄聲隨著那兩個僧人從正殿後方進入殿中，正好可以躲在那五尊佛像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