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是非由人說（二）(1/3)
隻聽那琴聲幽幽，初時多有厚重之感，令人心中莫名壓抑，跟著，那琴聲又再慢慢變化，不適之感方才漸去，卻又有憂傷之情襲來，似乎撫琴之人心中有無限感概一般。
月初九乍聽之下，隻覺內心深處一股隱藏許久的情緒突然湧上，自己本待安穩度日，不料卻是生不逢時，目標雖小，竟是難以達到。他越聽越是入迷，心下又不由升起管他天尊教還是道天一，自己得過且過的念頭。
正在這時，那琴聲突變，竟又歡快起來，似乎頭頂間有點點陽光直射入心，讓人隻覺溫暖漸漸，仿佛終可見到希望，不可輕易放棄一般。
月初九聽得如癡如醉，那得過且過的念頭又被這激動人心的旋律替代，心下想到自己恩師的厚望，想到慧應大師傳功，更想到沈冰，靈台似乎突然清醒。
突的，那琴聲戛然而止，卻有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妹妹，這首《幽蘭》你真是越彈越好了！”
月初九猛然醒轉，探頭出去，卻見前方船頭甲板上站著一人，背對自己，雖是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卻依舊看得出正是無離。而無離身前幾步尚有一名紫衣女子，正坐在船頭之處，身前放著一張玉琴，想來剛才撫琴之人便是這個女子。
那女子聽無離這一說，卻未轉身，隻是淡淡回道：“姐姐，還記得此曲？”
無離輕聲哼了一下，道：“妹妹從小便對這琴曲情有獨鍾，這首《幽蘭》不知師父從何得到，便帶回來給你。你當時便是愛不釋手，每日必定撥動琴弦，想來卻是好生令人羨慕！”
那女子又道：“姐姐
要是喜歡，妹妹自當將這玉琴相贈。”
無離哈哈一笑，道：“你明明知道我意不在此，你卻要故意裝傻。師父若對我……有你一半之好，我也不用一人孤身浪跡江湖！”
那女子歎了口氣，慢慢轉過身來，說道：“姐姐真是這般想嗎？難道就不記得師父對你的好？”
月初九突見那女子模樣，腦中不由一滯。隻見那女子唇而微翹，美目流盼，船上微風徐徐，秀發撫肩，真是美豔不可方物，世間不得一見。他一時間難以回神，竟也是看得呆在當場。
卻聽無離說道：“無憂妹妹，許久不見，你真是越來越美了。站在你麵前，倒還真是要些勇氣！”
無憂淡淡道：“姐姐過獎了。”又道：“姐姐走後，師父每每提起，都是心中遺憾。她老人家隻盼你早日回去，過往之事也可一概不究。”
無離像是聽見什麽笑話一般，不由掩麵輕笑，道：“妹妹是故作天真還是想哄我回去？我若回去，你難道當真不知會有何下場嗎？”
無憂卻道：“今時不同往日，何況師父向來是一言九鼎，對姐妹們也是一視同仁。”
無離嗬嗬一哼，道：“師父隻有對你才會如此！當年你與若嬌私下放走若媚，後來師父更是假意不知，依舊對你疼愛有加。若換做是我所為，隻怕早已落了個身死下場！”
無憂道：“姐姐怎麽知道是我和若嬌……放走若媚？”
無離雙眼微動，又道：“你隻道宮中姐妹皆不知曉？哼！當年若媚被師父從天尊教捉回，之後，師父便閉關修煉。而若嬌更膽大包天，竟帶同一個男子
悄悄回到宮中來！想來卻是想要這人相助，救出若媚。”
無憂聽她說到此處，臉色竟也微微一變，道：“這……你竟也知曉！”
無離冷冷一哼，笑道：“你我當年雖隻有七八歲模樣，但有些事自也心下明白。”
她一頓，又道：“若嬌與你要好，自然也要得到你的相助，方才能救得了若媚出宮。你便故意避開宮中姐妹，整日鬼鬼祟祟，顯然另有目的。”
她望著無憂，臉上卻浮起一絲冷笑，又道：“若嬌將那男子帶回宮中，雖知師父是在閉關，卻也不敢過分，便將其藏在宮邊一處密林之中等候時機。而那些時日，你便也日日為他送飯，傳遞宮中消息！不久之後，你三人尋到時機，更從師父房中盜出出宮令牌，帶同若媚，一道而去！隻是此事師父後來雖是明白，卻也是假裝不知。”
她見無憂默不作聲，隻道她仍不承認，便又道：“若嬌與那男子私逃，如今身在何門何派，想來師父應是對你說過，更要你帶話給他二人吧！”
無憂回道：“帶未帶話給他二人，自也不勞姐姐擔心了！”她一頓，突又輕聲道：“姐姐竟對宮中過往之事如此明白，想來此番出來自是早有不回去的準備。”
無離見她不願再說此事，自然也是承認，當即話音一變，卻道：“我便是太過明白，才知師父對眾姐妹們非是一般！我問你，師父是否如對你一般，知曉我心中喜愛之物？若當年是我放走若媚和若嬌，是否會與你一般安然無恙？”
無憂歎道：“這般說來，姐姐心下對師父之恨卻是因我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