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道法自然(一)(1/3)

李秀雲聽得心下駭然,心想隻怕今日道天一也是未用全力。

又聽月初九道:“當時我躲在天地無極陣的亂石堆中,眼見恩師倒地不起,不知如何是好之時,突然聽見一聲‘阿彌陀佛’,仿佛一瞬間見到救星一般!那道天一轉身望去,卻見一名僧人從暗中走出。道天一笑道:‘大師是誰?為何躲在暗處?’那僧人回道:‘貧僧少林寺靈慧。施主神功蓋世,貧僧也想討教一番。’原來之前揚仙道人也去了少林寺找了少林方丈靈湊禪師,但靈湊禪師卻不願參與圍攻道天一之事,便派了他的師弟羅漢堂首座靈慧禪師前來。想來靈慧禪師初時自也不願與眾人一道圍攻。但他見眾人不敵身亡,而以自己之力也是難以取勝,便想到了智取。那道天一不知靈慧禪師想法,問道:‘少林武功博大精深,卻不知大師想要如何較量?’靈慧禪師道:‘出家人不妄殺生,貧僧便與施主許個約定。兩人以掌相擊,純以內力較量,若誰功力不濟,被震退之後,待後背觸碰石壁,那便算他輸了。’道天一問道:‘那贏了又如何?輸了又如何?’靈慧禪師道:‘若貧僧僥幸贏了,那施主便在此住上一世。若貧僧輸了,施主自當來去自如。不知施主敢是不敢?’道天一笑道:‘原來老和尚是想將老夫困在此處。好!不知大師要用少林寺的哪一項絕學?’靈慧禪師道:‘貧僧自幼出家,十歲習武,十六歲學習大力金剛掌,所會的也就隻此一項,不過這一學就是六十一年。便用此掌來與施主切磋。’道天一正色道:‘大力金剛掌乃是至剛至陽的掌法。正好老夫也是自創了一套類似的掌法,今日正好相互一試。不過此掌法老夫一直不知取何名字,如今不如便叫他無名玄掌,以免大師死後不知死在何掌法之下。’”

李秀雲聽那道天一確是狂妄,不過那靈慧禪師也是天生學武奇才,要知道,能在十六歲就可以學習大力金剛掌,隻怕是天賦異稟方才能行。

月初

九又道:“兩人說到此處,卻不動手。原來那道天一也是機智,他見靈慧禪師身在石壁前的暗處,若隱若現,不知其身後是否尚有埋伏。而靈慧禪師為了誘其過來,自然也不能主動出擊。道天一心下懷疑,問道:‘大師如此靠近石壁,老夫豈非一掌便將大師擊退兩步,以致背碰石壁,莫非這麽簡單便贏了這場比試?’眼見機關要被識破,靈慧禪師卻道:‘原來施主早就看見貧僧身後尚有一片空地。貧僧本以為施主不知,想占這小小便宜,卻也被施主看穿了。’道天一聽大師這一說,反而相信他是想偷偷留下這一段距離,好贏得這場比試。如此他心下再無懷疑,飛身上前,兩人便相擊了一掌。靈慧禪師武藝果然高強,多年修習這大力金剛掌,內力也是超凡脫俗。而道天一之前力戰群雄,又兼身已負傷,但相較之下,兩人也是各自退後了三步。哪知道天一哈哈笑道:‘這大力金剛掌也不過如此!’竟又飛身上前再對了第二掌。此番靈慧禪師卻是退後了四步,道天一反而隻退後了兩步。我當時便擔心靈慧禪師隻怕要輸了,後來聽恩師所說,此次較量,表麵上是鬥力,實則卻是鬥智。那道天一天生神力,又是練武奇才,常在逆境中越戰越勇,而靈慧禪師自知自己雖能以大力金剛掌勉強為敵,但時間長了自然也難逃落敗,到時便前功盡棄,所以反而在出掌時有所收斂,這樣自己身體雖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但卻能騙過道天一,引誘他到寒冰鐵籠的機關處來。”

李秀雲暗道:“這靈慧禪師竟以自身性命為賭注,實乃是真正的大慈大悲!”不由又想起麓山寺的招賢大師來,暗想這些高僧真有悲天憫人之心。

月初九道:“靈慧禪師此時已經退到了身後的暗道之中,那道天一打得興起,自然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兩人又再對了第三掌,跟著雙雙進入暗道之中。我躲在陣中,卻沒有再看見兩人的情況,隻是又接連聽見兩人對掌的巨響

聲。不知兩人又對了幾掌,突聽靈慧禪師說道:‘施主中計了。’便聽一陣‘轟隆’聲,想來靈慧禪師發動了機關,將兩人一起關進了寒冰鐵籠之中。而恩師見此,也拚命拖著重傷之軀將那暗道封閉起來。”

李秀雲想到那寒冰鐵籠之中的僧人殘骸,不由問道:“那靈慧禪師豈非……”

月初九道:“不錯。大師以自己肉身來承受道天一的掌力,以此將道天一困住,而大師自己隻怕也是油盡燈枯,想來不久便仙去了。”

李秀雲心下難過,想到這少林神僧不但武藝超群,更是大善大德。一來他不願與眾人一道圍攻道天一,二來又願以自身性命換來世間太平,當真是活菩薩。

月初九道:“此計雖是成功,但傷亡卻是難以想象。揚仙道人傷重當場身亡,師父後來也是在勉強發動天地無極陣的機關後,留著一口真氣與我交代了許多,也離世而去。如今想來,此戰竟是兩敗俱傷!”

李秀雲聽月初九說完,當真是心驚動魄。心想這些人皆是當時武林中的佼佼者,以此車輪之戰來戰道天一,竟然也落了個全軍覆沒的結局。又問道:“為何大家一來不群起而攻之?”

月初九歎口氣,道:“一來群起而攻之,人多反而礙手礙腳,施展不開。二來我恩師與靈慧禪師卻又是不願意這般。”

李秀雲心道原來如此。

月初九道:“當時恩師又再吩咐我不可將各人的遺體掩蓋,他說希望將來或有人再看到之時,能明白幾人舍生取義的精神。而九華掌門風白鶴前輩的屍體當時跌落了山崖,我便在外尋找了數十日,卻未能找到,想來隻怕是被豺狼野獸給……”

李秀雲心道:“那之前我在剛出石陣之時見到的一具白骨便應是揚仙道人了。而隻有那風白鶴前輩竟是屍骨未存,若是九華劍派眾人知曉,隻怕定是心傷之極。”不由想起當日所遇那九華劍派三人之事。又想,這風白鶴前輩如此性情,定也是正人君子,卻不知那楊讚三人為何這般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