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老爺子一聽就咕咚咽了口唾沫,抬頭紋都開了。心裏那叫一個美啊!自己親自去提親提了四年啊,哪一次都是看不到個笑模樣,一進去就像家裏死了人一樣,全體苦瓜臉。今天總算是達成心願了。我外孫要是知道還不高興死啊!但是這老爺子還是說:“這事兒啊,我差點忘了。”

姑蘇文德一聽就急了,心說你還拿起來了。拔腿就走。風老爺子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笑得那個賤啊!說道:“老匹夫,我這不是記起來了嗎!”

這也不好拿架子了,自從那姑蘇燕子從文淵閣回去就開始神不守舍的了,是個人就看得出來這丫頭對十七爺心思有多重。這要是搞砸了估計那丫頭一生氣上吊跳井都有可能。他說道:“我是答應了,不過我回去還要去問問那丫頭是什麽意思。你們準備聘禮吧。”

“我說老匹夫,你我同朝為官幾十年,也就今天這件事你辦對了。你這個丞相不是白當的嘛!”風海天道。

“去你的,老夫這麽些年鞠躬盡瘁,殫精竭慮,兢兢業業……”

“好了好了,說四個字的成語我不是對手,我回去後問問我家義風什麽意思。他沒意見我就去提親,趕快給老子洞房花燭生兒子。老夫都他媽的等不及了。”風海天口無遮攔地說道。

“十七王爺出來了,現在就問吧。”姑蘇文德心裏有數啊,這小子打小就稀罕自己的寶貝孫女,這不是一天兩天了,還能變?他看到秦十七若有心事地走了出來。

沒想到變了。風海天和秦十七一說,秦十七腦袋先是嗡地一聲,這是真的舍不得說不啊!但是又不得不昧良心。他搖搖頭說道:“姑蘇丞相,外公,這事兒還是從長計議吧。我還小,還不想娶親。”

姑蘇文德一聽這不是話啊,以前自己就經常這麽說,幾乎每次都是用的這個借口推辭的老瘋子。今兒倒好,原封不動把球給我踢回來了。沒關係,老夫這張臉不值錢,再說了,人家是王爺,給人家道個歉也不丟人。他說道:“邪親王,以前老夫有對不住王爺的地方請王爺見諒,王爺千萬不能拿這件事當兒戲。燕子那丫頭現在可以說對王爺情有獨鍾,我也很自信,燕子那丫頭絕對能做咱們大漢最好的王妃。你不能意氣用事啊!”

秦十七一伸手打斷道:“丞相不要說了,就當我對不住姑蘇小姐了。”

姑蘇文德該說的說了,該做的也做了。搖搖頭,瞪了風老爺子一眼就走了。風老爺子急了,指著秦十七的鼻子罵道:“你小子瘋了?長本事了?不知道好賴了?天底下到哪裏再去找燕子那麽好的丫頭,我回去再收拾你。你不要這孫媳婦,老夫要。什麽話,呸呸!老夫做主要了。”他追著姑蘇文德大喊道:“老匹夫,等等我,這事兒我說了算。還有的商量。”

秦十七的心就如針紮劍攪一般的痛,是啊!姑蘇燕子這等奇女子恐怕走遍大漢也找不到了,自己也是真的喜歡。他深呼吸一口說:“忍吧,是我的總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求也求不來。起碼現在萬萬不能,那動不動就是殺身之禍啊!”

姑蘇文德回到家就氣呼呼地坐在了椅子裏。吃飯的時候幹脆摔了碗,嚇得大家都不敢吱聲。隻有姑蘇燕子小聲詢問了起來。這老爺子知道,這事兒早晚得說,幹脆就一五一十說了。姑蘇燕子放下碗筷,一句話沒說走進了自己的閨房。

全家人心裏都沒底了,這丫頭看起來柔弱,卻是個剛硬性子,這要是想不開出點事兒咋辦。大家換著敲門。姑蘇燕子過了一會兒打開門就出去了,手裏還拿了把匕首。老爺子一看這是要去拚命啊,說道:“丫頭,算了,這天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

姑蘇燕子一笑:“我去小冉那裏,這匕首是用來防身的。”

老爺子呆呆地看著姑蘇燕子,總覺得不對勁,但是又看不出什麽。一直到姑蘇燕子出了門他還覺得哪裏不妥。過了半晌一拍大腿說:“不好,這丫頭不對勁兒。”說完就往外跑,直奔邪王府。

秦十七何嚐不是吃不下飯。他一回去就躺到了**,一直躺到了飯後,誰叫吃飯也不去。三兒和六兒都來了,秦十七就那樣瞪著眼睛看房頂,一肚子心事說不出去。三兒納悶兒了,說道:“你他媽的這是幹嘛呢?”

秦十七這才眨了下眼睛,看了三兒一眼,然後歎了口氣又看房頂。

三兒說:“小幽說你回來就躺著,一動沒動,你這是幹啥呢?”

“別煩我,我練功呢。”秦十七沒好氣地說了句。

“懶功?如果這樣能練功,老子早就是他媽的高手了,也不至於被那群丫頭打得跟孫子一樣。”三兒有事沒事就去和那群女兵套近乎,每一次都是铩羽而歸。說到這裏自己都納悶兒了,這幫丫頭咋一下子這麽厲害了呢?他說道:“那群死丫頭,早晚全部推倒。”

劉六兒說:“小王爺這是在和誰比懶啊?有比懶的比賽嗎?幹脆咱們都躺著比懶得了,誰得第一了誰就娶姑蘇燕子。”

六兒和三兒都聽風老爺子說了這事兒,心裏都有數。

秦十七搖搖手說:“我懶得和你們比。”

“哎呦喂,您懶得真的夠境界了!”三兒說道:“真不知道你想什麽呢,人家姑蘇燕子怎麽了?怎麽就配不上你了啊!你還牛了。我可告訴你,你不要我要了哈!”

秦十七一聽就急了,噌地一下坐了起來。隨後又躺下了,心說,你倒是想要,人家也得看得上你啊!真是當局者迷,我這麽聰明差點被你的激將法給激出實話來。

就是這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姑蘇燕子幾步走了進來。三兒和六兒使了個眼色就出去了,臨走還關上了門。秦十七看了一眼姑蘇燕子,然後繼續裝懶。姑蘇燕子說:“十七王爺,該起床了。”

秦十七一看就知道這是來興師問罪了。隻是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能如此不顧名節地孤身前來。秦十七覺得她應該和秦曉冉一起來才對的。他懶洋洋地說道:

“我懶得起。”

“起來,我有話對你說。”

“本王就願意躺著聽人說話。”

“本姑娘不願意和躺著的人說話。”

“那麽你愛說不說。”

秦十七故意氣這丫頭,就是想把姑蘇燕子氣夠嗆憤然而去。姑蘇燕子走過去拽秦十七,秦十七就是耍賴不起來。後來,姑蘇燕子沒了力氣直接倒在了秦十七的懷裏。秦十七渾身一激靈,看著就在自己眼前的那雙真摯如烈火的眼睛,那**的雙唇,呼吸逐漸沉重。他是真想上去含住這柔軟的雙唇品嚐一番啊!但是,可以嗎?

他一閉眼,深呼吸一口,推開,扶住,坐了起來,下床,走到椅子前坐下。看著含著淚花的姑蘇燕子道:“什麽事,說吧。”

“你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不答應?別裝不知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不喜歡你。”

“那麽你這麽多年又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求親。”

“男人都這樣,越求不到,越來勁,求到了就沒意思了。”

姑蘇燕子拿出一張紙,抖開說道: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她一閉眼,一對淚珠總算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八瓣兒。她喃喃:“這都是假的嗎?”

秦十七強行控製住情緒道:“那都是騙你的,我從來就沒聽過牆裏佳人笑。”

“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沒有親身經曆怎麽可能寫出如此深入骨髓的詞呢?你到底有什麽難言之隱,我們一起承擔好不好?!”姑蘇燕子走上前,去拉秦十七的手。

秦十七轉過身說道:“我隻是惱怒,憑什麽我一個王爺去求親四年,你們卻一推再推?我就是要報複,我看到你痛苦我就快樂了知道嗎?我這麽多年就是在等著這一天呢。”他轉過身看著淚流滿麵地姑蘇燕子說道:“這時候我好高興啊!”

“我痛苦你就高興嗎?”姑蘇燕子一步步後退,問道。

秦十七點頭道:“嗯,你知道我當初是多麽的痛苦嗎?一次次被你拒絕,我當時真的不想活了,要不是等著這一天,我想我早就死了。現在好了,我總算是出氣了,我真開心啊!”

姑蘇燕子一閉眼,嗬嗬笑了兩聲道:“我不信,你在騙我。”

“我沒有。”

姑蘇燕子點點頭道:“好,那麽我就讓你更加的高興!”她突然就拔出了匕首,直接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秦十七啊地叫了一聲,竄過去抱住姑蘇燕子喊道:“我是騙你的,我喜歡你。你不要,不要啊!”

姑蘇燕子已經聽不到也看不到了,雖然還瞪著眼。她伸手摸著秦十七的臉喃喃道:“我生是十七王爺的人,死是你十七王爺的鬼。你要把我葬在皇家陵園,把我的墓造的和珍妃的一樣大,一樣漂亮。讓我做你十七王爺的愛妃。……”

秦十七總算是哭了起來,一邊用靈力保護她的心脈一邊說道:“你不要死啊,我不要你進陵園,我要你做我活著的王妃。我都是騙你的,我隻是怕你身遭不測,你不知道,如果你現在成為我的妻子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情。我真的是混蛋,我太自私了。隻想著怕失去你我無法承受,卻沒想到你是如此的剛烈。”

門被推開了,姑蘇文德和風老爺子走了進來。秦十七的話兩位都聽得一清二楚。姑蘇文德已經是老淚縱橫。他張嘴一口鮮血噴了出去,隨後搖搖欲墜的身體被風老爺子扶住了。秦十七拚了命一樣把靈力輸入到姑蘇燕子的體內。但是姑蘇燕子還是一點點的萎靡了下去。她刺破了自己的心髒,這種致命的傷勢連那似乎無所不能的靈力都難以治愈,隻能包裹著心髒讓它慢慢愈合。

秦十七等不了了,抱著姑蘇燕子直接進了水之宮殿。兩個老爺子正悲痛欲絕,就發現兩個孩子一下子就沒了。風老爺子安慰道:“姑蘇文德,不要著急,我這外孫帶你孫女療傷去了。”

“刺破心髒還能治好嗎?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可告訴你,這個名分必須給那丫頭,那是那丫頭用命換的。”姑蘇文德邊哭邊說。

“自然,自然。不,一定能治好,我相信我外孫。”風老爺子開始騙別人,也騙自己。一刀刺破心髒,能治好嗎?他也懶得去想這小子怎麽一下子就沒了的問題了。

秦十七把姑蘇燕子放在**,很快就切開了她的胸腔,縫合了心髒上的刀口。然後縫合了胸腔,接著給她輸血。一番下來,他伸手去摸姑蘇燕子的脈搏,長長出了一口氣。這命算是保住了。但是由於大腦長時間缺血,似乎,似乎,似乎她成了植物人。秦十七用靈力滋潤著她的身體,她的呼吸也逐漸均勻了,隻是還是沒有醒轉的跡象。

秦十七不知道,此時的姑蘇燕子在做一個夢,夢見自己坐在邪王府的大廳裏,周圍都是紅色的,她此刻正是那新娘子。她笑呀,笑呀。突然有人叫她出去,她搖頭,搖呀,搖呀。她在等,等她的新郎過來掀開她頭上的蓋頭。

她就那樣坐在那裏,一直等下去。她在告訴自己,不可以離開,我就是這裏的王妃,是這裏的女主人。他就是我的郎君。

秦十七出現在大廳裏,抱著她走到自己的臥室,慢慢放在**。他對跟在身後的姑蘇文德老爺子說道:“燕子死不了,但是失去了意識。但是她是我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同意讓她留在邪王府,由我來照顧她。”

姑蘇文德問道:“活死人?”隨後神色竟然一下子就恢複如初,語氣裏似乎還透著僥幸地說道:“沒死就有希望,能保住命就大大出乎我的預料了。老夫告辭了。”這老爺子一甩袖子便走了。但是那渾濁的老淚撒了一路。這事兒怪誰呢?造化弄人罷了。

姑蘇文德走後,秦十七揮揮手,三兒和六兒也走了,風老爺子也走了。秦十七來到床前,抱起姑蘇燕子哭了起來。他一直抱著姑蘇燕子哭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府上那群女兵心裏都覺得很沉。王若梅過去敲了門,秦十七從腳步聲就能判斷出是她。打開門紅著眼說道:“不用訓練了嗎?都幹什麽呢?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秦十七說到這裏,腦袋裏閃了一下。一槍崩了你,槍!他可以說是對槍上的每一個部件都再熟悉不過了,製作起來也沒什麽難度,尤其是自己擁有金之力,控製金屬的形狀簡直是易如反掌,自己就是個兵器加工廠啊。現在需要的無非是優等的鋼材,這是自己僅僅憑借壓縮做不到的,必須經過提煉才行。現在主要就是金屬材料和火藥的問題。精純的火藥哪裏有啊?

現在的秦十七,對實力的提升有著瘋了一般的渴望。姑蘇燕子的重傷必定讓他走上一條極端的路,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自己喜歡的人受到一點委屈。一點也不行。如果有人得罪了自己喜歡的人,那麽他的下場就隻有一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