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強買強賣
夜幕之下的塔維半島，各色牛鬼蛇神就像是被狩獵生物鍾喚醒的野獸一般，全都瞪圓了眼睛，貪婪地注視著每一個有可能成為自己獵物的目標，尋找著最佳的出手時機。尤其是在塔維半島靠近海岸線的南部城區，槍聲、慘叫與充斥著金錢與陰謀味道的竊竊私語，幾乎像是春夜池塘的蛙鳴一般此起彼伏。
依舊是陰沉著麵孔，波托瓦環顧著身側周遭空曠的海灘與低矮頹敗的建築物，瞪著眼睛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黑人青年：“確定是這兒？”
頗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黑人青年恭聲應道：“肯定是這兒，已經在周圍布置了足夠的人，任何人想要進入到方圓兩公裏內的區域，我們都會先得到消息......”
話沒說完，黑人青年攜帶的電話已經響了起來。簡短地與電話那段的人交談幾句之後，黑人青年飛快地朝著波托瓦點了點頭：“他們來了。一輛車，車上隻有兩個人！”
伴隨和黑人青年的話音落地，兩道雪亮的車燈光柱已經出現在了波托瓦的眼前。不過短短幾分鍾後，一輛看來毫無出奇之處的SUV越野車，風馳電掣地衝到了波托瓦身前十數米的位置。
輪胎與沙礫摩擦的沉悶聲響中，帶有明顯東歐血統的中年白人以一種與他的身形絕不匹配的敏捷從車上跳了下來，迎著波托瓦嘶啞著嗓門叫道：“交易？”
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波托瓦看著那中年白人身上有些皺巴巴的外套，還有車門上連夜幕都遮掩不住的幾個彈孔，陰沉著嗓門開口說道：“看來你遇到了點麻煩？”
很有些艱難地朝著波托瓦擠出了個笑臉，中年白人幹澀著嗓門應道：“麻煩？對幹這一行的人而言，麻煩是每天都有的生活必需品！貨物我帶來了，交易？”
緊盯著中年白人明顯帶著些焦灼神色的麵孔，波托瓦反倒是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絲放鬆......
從中午初見時開始，這個中年白人總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全盤掌握著與波托瓦之間的交流節奏，這讓已經習慣了在自己的領地上發號施令、言出法隨的波托瓦感到極其的不適。
也基於此，波托瓦在中年白人施施然離開之後，立刻命令自己的手下查明這個中年白人的底細。但因為時間緊迫、且查找的方向都很有些漫頭緒缺失的感覺，整整一個下午，查出來的信息也僅限於幾封來路不明的電子郵件上隱諱透露的零散信息——有人從一個凶名昭著的國際軍火掮客手中偷了一件很重要的武器裝備，而這個國際軍火掮客正在滿世界的找人追殺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偷。
綜合這看起來與自己的買賣幾乎無甚關聯的信息，再看看眼前的中年白人狼狽而又焦慮的模樣，波托瓦頓時覺得自己已經看穿了許多的問題！
陰狠地冷笑著，波托瓦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中年白人，緩緩地擺了擺手：“我想我們用不著那麽著急！眾所周知，做生意的價格高低，取決於貨物的價值，更取決於附著在貨物上的麻煩大小，你應該明白？”
微微一愣，中年白人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明白了波托瓦話語中的含意，頓時惱怒地瞪大了眼睛：“我想我用不著提醒你，我尊敬的波托瓦先生，我並不是隻有你一個買主？”
依舊是陰狠地冷笑著，波托瓦緩緩地抬手指向了那輛一直都沒熄火的越野車：“看來你上一個買主，與你的相處並不愉快？”
回頭看了看車門上幾個明顯的彈孔，中年白人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我可以在貨物的原有價錢上給你個相應的折扣......哈比，把東西拿出來！”
伴隨著中年白人的吆喝聲，波托瓦曾經見過的那個身形健碩的白人青年，很有些艱難地從越野車中鑽了出來，將一個銀色的手提箱放在了車頭引擎蓋上。
掃了一眼那身形健碩的白人青年腰腹間纏繞的、已經有了血跡沁出的繃帶，波托瓦臉上的陰冷笑容更盛，轉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黑人青年：“讓人去看看！”
顯然是對今晚的交易早有準備，在波托瓦下令之後，不過短短幾分鍾時間，一輛工具車已經飛快地衝到了波托瓦身邊。從車上跳下來的那個佝僂著腰身的老人毫不客氣地走到了越野車旁打開了銀色的手提箱，將早已經抓在了手中的兩個訊號接駁器夾在了手提箱中一塊巴掌大小的芯片上。
工具車中幾乎堆滿了的各色儀器飛快的運轉著，幾個並不算是太大的顯示屏上，也開始竄出了各種各樣的讀數。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後，佝僂著腰身的老人默默地朝著波托瓦點了點頭。
很有些緊張地吞咽著唾沫，中年白人在老人剛剛朝波托瓦做出了首肯的的表示之後，立刻伸手從銀色的手提箱中取出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和一個小巧的衛星訊號增幅器，朝著波托瓦急聲叫道：“四百萬歐元！”
深吸了一口帶著鹹腥味道的海風，波托瓦緩緩搖了搖頭：“這就是你能給出的折扣後的價錢？一枚技術成熟的毒刺單兵防空導彈售價，不過是三萬八千美圓左右。而你不過是拿出來了個製導芯片，你卻要朝我伸手索要四百萬歐元？！”
瞪圓了眼睛，中年白人急聲叫道：“可這是改進型的製導芯片其中包括的核心技術，足以讓現有的先進單兵防空導彈俯首稱臣！我在售賣的是技術、是未來，是某一個時期內、某一種類型武器的壟斷市場地位！”
得意地微笑著，波托瓦再次搖了搖頭：“兩百萬美圓，這是我的最終出價！否則我轉身就走，而你就抱著你的技術、未來、壟斷市場地位，去麵對身無分文的環境之下遭遇的追殺吧！你這個該死的小偷和騙子！”
蒼白著麵孔，中年白人的雙手都有了明顯的顫抖：“這絕不可能！好吧......交易取消！取消！”
幾乎是在中年白人話音剛落時，不遠處的頹敗建築方向，卻是恰巧響起了一陣槍聲。眼見著波托瓦身邊的幾名黑人青年全都據槍擺出了警戒的架勢，其中兩人甚至據槍對準了自己，中年白人很有些絕望地伸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好吧......好吧！兩百萬美圓！立刻交易！”
狡黠地微笑著，波托瓦看起來活像是逮著了一群小雞的狐狸：“價格從來都是根據市場行情更迭的......現在我的報價減半，你......接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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