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地空血戰 下
直升飛機上的機槍手食指猛扣，在烈日下都顯得清晰可見的暗綠色曳光彈彈道直接打上了重型卡車的車頭上，在正擋下方的防彈鋼板上打得火星四濺，然後依靠彈著點調整射擊！
隻是輕調著角度控製卡車左右蛇行、避免被敵機機槍的曳光彈輕易調整準了彈著點。包雷雙眼圓睜著，就算是偶有幾發子彈打穿了風擋導致玻璃碎片亂濺，包雷的眼睛也是眨都不眨，一手把控著方向盤、一手輕微調整著遊戲手柄上的操縱杆，死死盯住直升飛機和直升機下方那道幾乎不為人察的土黃色淡影。
幾乎和荒漠上的沙土顏色一模一樣，一道流線型的土黃色淡淡身影幾乎是貼在沙麵上飛行，速度倒也不算太快，但等接近到直升飛機百餘米距離時，那道土黃色的淡淡影子立即加速，從影子尾部的火箭推進器噴出淡藍色的火焰，讓那道土黃色的影子電閃一般爬升著高度，像是後羿的神箭直穿金烏，一箭紮上了直升飛機的腹部！
紅色的巨大火雲團，在五十餘米的高空爆裂開來，直升飛機幾乎被炸得淩空解體，連帶著整個機身都包裹在燃油箱被引爆的烈火中。機頂上的旋翼有氣無力地轉悠著，無可奈何地伴隨著飛機從空中直墜地麵。而墜落的直升機砸在地麵上的二次爆炸，立刻引發了更為劇烈的燃燒。除了一團大火之外，再也看不見飛機或者人的輪廓。
剩餘的四架飛機明顯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嚇了一跳，或許是認為福萊納重型卡車上裝備了小型防空導彈，剩餘的四架飛機紛紛放棄了下一步本該接連而至的戰術配合，各自散開距離爬升高度，再次進行偵測。
眼見包雷一擊得手，背後車廂裏忙活著改裝機槍的哈爾巴拉頓時哈哈大笑著說道：“要我把四架觀測無人機裝上戰鬥部，在機尾裝上火箭推進器，使用肉眼觀瞄、無線電控製飛行，把它變成人控防空導彈？想得倒是不錯，但這飛機的體量畢竟太小，裝的火箭推進器也裝不了多大，燃料也有限。隻能是在偷偷接近之後才能點火，讓速度達到每小時五百公裏才能保證撞擊成功。現在你瞧瞧，我就說你這招也隻能是偷襲有效吧？這下露了底，敵機都跑了，超過一公裏的距離，你的肉眼自己都看不見無人機飛什麽方向去了，也就偷不著了吧？改一架兩架就得了，還叫我改裝四架，費我這番多餘的工夫！”
緊盯著剩餘的敵機，包雷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偷給你看！”
發動機超極限地運轉著，馬力全開死盯著一架正懸停在空中觀察動靜的直升飛機追去，才一接近到五百米距離，包雷操縱著一架無人攻擊機依舊是依靠偽裝色地麵接近，到一百米距離時再火箭推進器點火，從由下向上的駕駛員視覺盲角攻擊機腹。
可直升飛機除了駕駛員還有機槍手，正在提心吊膽的機槍手幾乎把整個身體都掛在艙門外觀察著動靜，一見地麵上好象有條淡黃色的影子在向自己高速衝擊，立即不管不顧地向這道影子開火射擊，駕駛員也猛拉駕駛杆拉高高度，加速逃逸。
直升飛機往自認為安全的空域調轉了航向，駕駛員卻入眼看見從另一方向同樣飛來了一道黃色光影，立即壓下機頭往下逃逸，結果第三架無人攻擊機由下而上，以完全垂直的角度正正命中機鼻處！
三架無人攻擊機聯合構成了直升飛機的不可逃逸區，將第二架直升飛機擊落。
嘿嘿低笑著，包雷略帶點得意地朝後車廂撇了一眼：“人是活的！”
耳聽著包雷那明顯帶著炫耀的笑聲，哈爾巴拉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有本事就繼續？”
也不與哈爾巴拉繼續爭辯，包雷操縱剩餘兩架無人攻擊機，很有些破罐子破摔一般，操縱著已啟動了火箭推進器的兩架無人攻擊機，直朝向不遠處的梅塞施密特Me109型多用途戰鬥機，明目張膽地衝了過去。
Me109戰鬥機的兩名機組成員顯然不清楚這個從沒見過的防空武器擁有怎樣的性能，但卻依靠紅外熱源偵測設備，得到了這個武器飛行速度的數據。因為從無人機的飛行速度上判斷，眼前的並不是專業的製式防空武器，心頭大定的Me109戰鬥機駕駛員在橫向飛行的同時，立刻操縱著由激光雷達鎖定來犯目標的機槍，對準兩枚來襲的防空武器迎頭掃射。
無人攻擊機的本來在速度上就不比Me109戰鬥機能快上多少，即使耗光燃料了也未必能追得上Me109戰鬥機。才不過是略微拉近了點雙方的距離，兩架無人攻擊機就在Me109的機槍掃射中燃料消耗完畢，失去了高速動能，隨即被機槍掃射命中而淩空爆炸。
從車頭駕駛窗的風擋裏看了眼那兩團灰黑色的煙團被高空大風迅速吹散，哈爾巴拉鄙夷地哼道：“明知道沒用還操縱著往上撞，浪費我的手藝。”
隨手扔掉了已經毫無作用的無人機操控器，包雷很是奇怪地回頭叫道：“你不是要給你爭取到五分鍾時間嗎？我物盡其用，給你爭取到了六分鍾！”
訝然張了張嘴巴，哈爾巴拉將一副虛擬現實眼鏡似的電子頭盔戴在頭上，抱著M134機槍鑽出了車頂，賭氣般地把機槍架在機槍座上，咬牙切齒地低聲罵道：“看老子把他的屎給打出來！”
仿佛是刻意要與哈爾巴拉鬥嘴，包雷揶揄地大聲叫道：“我要是沒看著呢？”
鑽上車頂的同時，哈爾巴拉已經啟動了電子視界，虛擬現實眼鏡上的可視鏡片立刻全然變色，顯示出一片暗綠色的界麵。從目視圖像中看去，四周景物全用溫度顯示勾畫出輪廓。小河顯得淡墨，荒漠和山包的顏色便淺得多了，紅得發亮的三個輪廓則無疑就是那三架敵機。
驅動了M134機槍上的電機，哈爾巴拉獰笑著反擊著包雷的揶揄：“那就算他拉得幹淨！”
也許是看見全部四枚防空武器已經消耗完畢，而熱源探測也沒有掃描出其它的高熱高速武器，為防福萊納重型卡車裏又冒出了什麽奇怪的武器來反擊，斯圖卡和Me109果斷地開始了聯手夾擊，一直一橫地形成交叉火力網，令重型卡車無法轉彎規避航線射擊。甚至率先攻擊的斯圖卡為防夜長夢多，直接放棄了更準確更有威力的航彈轟炸，采用了37毫米機關炮俯衝掃射的模式進行攻擊！
兩門37毫米機關炮噴吐著摧毀力十足的炮彈，在車頭直線方向的地麵上打出兩條挾煙帶火的土龍，直撲向了福萊納重型卡車。眼睜睜看著被炮彈激起的大股煙塵，操控著重型卡車的包雷不閃不躲，反倒是雙目圓睜地駕駛重型卡車，直向大股煙塵激起的方向衝了過去！
從電子頭盔的可視眼睛中鎖定了目標目標，巴爾哈拉一聲悶吼，右手食指也摁在了頭盔右側的射擊按鍵上。使用電子機械接駁在機槍座上的M134機槍立刻噴吐出了長長的火舌！
赤紅色的烈焰中，激光般奪目的火鏈射出，準確、且無比淩厲抽打在斯圖卡的機頭上。而直撲向重型卡車的斯圖卡也沒有絲毫退卻，37毫米機關炮繼續遞送著死神的請貼，兩門機關炮的炮口焰與機頭上被密集彈幕打出的火星爭相輝映！
猶如中世紀的神話傳說的畫卷一般，雄駿的戰馬的蹄下征塵滾滾，英勇的騎士頂盔貫甲，高舉著銳利的騎槍，以毅然決然拚死一戰的勇氣向一頭惡龍衝去。而在天空中扇動著巨大蝠翼的惡龍，卻仗著烈火如洪的巨大武力，同樣毫無不退卻地噴射著焚人烈焰，向騎士俯衝下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
斯圖卡的機頭和螺旋槳上被機槍的彈幕打得火星迸成了一片，看起來像是一個大型火把在機頭和螺旋槳上猛烈燃燒，但卻依然像一頭凶殘暴戾的惡龍般毫無退縮，向下狂暴地噴吐著烈火。
與之相對的，硬頂著相對直衝的福萊納重型卡車也毫無疑問地挨上了機關炮炮彈的光顧。
37毫米機關炮的威力可以輕易貫穿二戰時期主戰坦克的頂部，哪怕重型卡車加裝了現代技術的多層金屬網柵防彈鋼板，頂多也就隻能防禦一下12.7毫米口徑子彈直接射擊，其防禦強度絲毫不比二戰時的主戰坦克更能扛打！
在疾如雷劈電墼的炮火閃光中，重型卡車的車頭駕駛室兩邊頂角同時挨上了兩枚高爆彈。像是讒嘴的熊孩子撕去糖果的包裝紙般的輕易，駕駛室兩邊外殼上的裝甲板瞬間便被高爆彈撕碎，身處駕駛室中的包雷兩邊身側全部挨上了彈片和碎鐵片的噴濺傷，鮮血頓時飛濺而出……
都不夠眨眼的刹那間，斯圖卡機關炮的彈著點已經後移，接連幾發穿甲彈和燃燒彈命中了重型卡車的車頂與尾部，車上加載著的防彈鋼板在37毫米機關炮麵前和紙糊的沒什麽區別，在車廂中部頂上命中的高爆彈，甚至炸碎了機槍座的半扇防彈護盾。連接在製退器上的一條液壓支撐架，像是沉重的鐵棍一樣夯在哈爾巴拉的頭盔上。
包括彈片和硬質碎片在內的鐵流噴擊下，哈爾巴拉的半邊身子頓時成了血人，戰鬥服的碎片和著鮮血貼在下巴上。但哈爾巴拉像是根本察覺不到有任何異樣一般，隻是不管不顧地站直了身子，左手摁住鎖定鍵鈕、右手摁住射擊鍵鈕，作為瞄準具和扳機的整個頭部不敢稍有偏移，死死地盯著斯圖卡不放。
高手的對決隻在瞬間，職業槍手的對射也不過短短幾秒時間，而一車一機交錯的時間，更是隻在刹那！
畢竟是重型卡車比飛機更能抵擋火力的襲擊，也就是在飛機與重型卡車錯身的刹那間，雖然口徑小、但射速快的M134機槍終於發揮出了近距離的火力傾瀉上的優勢，將斯圖卡的機頭打成了連續不停迸發著火星的熔爐！斯圖卡之前已經被打得破損嚴重的螺旋槳，斷裂崩飛了兩片，駕駛艙前擋隨即被十幾二十發子彈擊穿，正駕駛的鮮血與器官組織，頓時噴滿了整個駕駛內艙……
斯圖卡終於發出了類似二戰時期原版機型的那種死神般的奪命嘯叫，已經停了火的哈爾巴拉，仿佛都能聽見駕駛艙後座上副駕駛那股撕心裂肺的恐懼嘶叫聲。
艱難地轉身往後看去，斯圖卡JU87G型俯衝轟炸機機頭上冒著滾滾黑煙，一頭栽倒在福萊納重型卡車行駛時留下的車轍痕跡上。灰黑色的煙柱中，一團巨大的紅色火雲團層層翻滾著，扶搖直上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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