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馬奇諾的變化甲板上的戰鬥還在繼續,幾個魔法師被殺後,地獄城的殺手再次撲向那些被嚇破膽的水手,一陣血霧,一片哀嚎,平靜的海麵在地獄城殺手出現的瞬間變成不折不扣的地獄,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殘肢斷骸,就算是見識過無數大場麵的齊星,麵對如此慘絕人寰的屠殺,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米伊美趴在骨盤上幾乎要將胃腸都吐出來,馬奇諾表麵鎮定,可是從他躲閃的眼神與局促的呼吸可以看出,他也瀕臨崩潰的邊緣。

至於張郎和甲魚,就算它們是魔獸,看著下方被鮮血染紅的海麵,仍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

甲板上,四百水手折損大半,剩餘的那些水手們,雖然苦苦支撐,但是從他們輕浮的腳步上可以看出,他們的掙紮也不過是徒勞,再堅持下去,就算對手不死,他們也會被活活的累死。

地獄城三十名殺手死亡十二人,不過與那些水手不同的是,就算是死去十幾個同伴,他們也沒有表現出悲傷或者恐懼等等人類應有的負麵情緒,他們手中的紅色霧氣就像死神的鐮刀,瘋狂的收割丹特家族水手的生命。

“好了,動手吧。”齊星揮了揮手,冷聲說道。他轉過身,看向馬奇諾,愧疚的說道:“桑傑,其實不是我見死不救,隻不過,你認為以我們幾個人的實力,有機會戰勝三十名地獄城殺手麽?”

三十名獄城殺手幹掉了三百多擁有不俗實力的水手,其中還包括六名擁有八階實力的魔法師,這份實力別說齊星幾人無法抗衡,恐怕暗行者聯盟那樣強大的組織見到這種狠辣的手段也會暗暗心驚。

出手幫忙,不代表齊星會傻嗬嗬的讓自己這夥人去強攻,他揮了揮左手,早就興奮得作勢欲撲的甲魚噴出一團灰色的領域,甲魚修煉呃重力領域能夠在領域空間內附加十倍到三百倍不等的重力,齊星並不貪心,吩咐甲魚釋放出一百五十倍的重力後,再次揮動起右手。

一個直徑十幾米的巨大時鍾懸浮在貨船的甲板之上,滴答滴答的鍾聲如同催命的符咒,驚得地獄城殺手們險些跌倒在地上。張郎的時間領域可以改變領域內一年到萬年的時間,齊星並不狠毒,隻是吩咐張郎將時間領域內的時間飛速流逝了三百年。

僅存的十八個地獄城殺手徹底的懵了,他們的身體如同附著萬斤重擔,一動也不能動,而且更為恐怖的是,隨著頭頂時鍾圖案中的時針飛速旋轉,他們的肌膚與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衰老,隻是眨眼之間,肌膚就已經衰老的如同幹樹皮般滿是褶皺。

“妖術,這是妖術。”訓練有素的地獄城殺手同時在心底發出一聲呐喊,看著自己的肌膚不斷老化,最終變成一堆幹燥的碎屑,不斷的向地麵上灑落,他們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恐慌,無力的摔倒在地麵上。

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就在剛才,他們用紅色光柱將幾個魔法師的身體汽化,而現今,他們親眼所見的就是自己的飛速衰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各項生命機能嚴重透支而死亡。

兩分鍾過去後,地獄城殺手全部化成一堆白色的粉末,就連他們的骨頭也在時間領域的催化下,化成斎粉。張郎與甲魚收回領域,一陣海風吹過,甲板上的粉塵飄入大海,最終化作虛無。齊星操控著骨盤,穩穩的落在滿是鮮血的甲板之上,看著麵前二百多個瞳孔散光,身軀瑟瑟發抖的水手,臉上滿是無奈的苦笑。

他能感覺到,這些人中起碼有三十個人的實力達到九星級甚至超越九星級,然而不管他們的實力有多麽強大,齊星知道,今日的征戰場麵,已經化作惡魔籠罩在他們的心底,除非慧劍斬心魔,都則他們這輩子的修煉生涯算是徹底毀了。

“叫你們中能主事的人出來說話。”齊星低聲說道,見到地麵上到處都是血跡與殘肢,他感到一陣惡寒,輕輕的抖了抖手,一團夾雜著星炎紋熱能的星源力從手心迸射而出,如同旋風般掃過甲板,將甲板上的穢物悉數灼燒成青煙。

二百個水手見到齊星顯露出的實力,不禁暗暗打了一個冷戰。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人,他所顯露出的實力,恐怕與丹特世家的家主也相差無幾。

人群後方,一個身穿白色水手服裝,胸口佩戴著一枚藍色荊棘環徽章的中年水手走了出來,他戰戰兢兢的看著齊星,囁嚅著說道:“你好,我是這艘船上的大副。我們的船長在被地獄城的殺手殺死了,現在我是這艘船上的最高指揮官。”

齊星眯縫著眼睛,盯著眼前這個大副,他發現,這個大副似乎是個人物,起碼他沒有像其他水手一般,嚇得站不起來。

“好吧,既然你是最高指揮官,那麽現在請你指揮船員們收拾殘局。這艘船還可以航行吧,如果可以的話,盡快的回到阿斯亞大陸登岸。”齊星以不容置疑的口氣沉聲命令道。

大副點了點頭,他回過頭,高聲喊道:“我的兄弟們,我知道你們很懷念船長大人,可是人死不能複生。如果我們不能振作起來,我們都會死在這片大海上。你們要是爺們,要是想回家與老婆孩子好好的過日子,你們就給我站起來,將所有的船帆全部展開,讓我們安全的回家。”

聽到大副的話,齊星暗暗點頭。眼前這名大副倒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居然知道在眾人心如死灰的情況下,用家庭這個溫暖的詞語來吸引眾人的注意力,讓他們生出活下去的信心。

大副的話起到了作用,他的聲音落下後,有四十幾個水手站起身,默不作聲的去拉動桅杆,將滿目瘡痍的船帆掛在桅杆之上。

人活下去憑借的是堅定的信念,更需要榜樣。越來越多的人站起身,加入到收拾殘局的工作中,當然,也有一些早已被嚇傻的人,他們縮在牆角,雙手抱著膝蓋,身軀不停的發抖。

“傑克,難道你就不能振作起來麽。如果你如此沉淪下去,別說船長大人的在天之靈不會安息,就算是你的母親,在至高神的天國內也不會好過。”大副抓著一個看起來隻有十歲的少年的衣領,大聲的嗬斥。

傑克是這艘喬治丹頓號貨船船長的兒子,他的母親去世的很早,這些年來,他一直與父親相依為命。

本來,今年隻有十七歲的他是不應該隨著喬治丹頓號出海的,可是他實在是耐不住大海對他的**,在開船的之前悄悄的潛到了船上。或許因為他偷著來到船上,他才會與父親度過最後的時光。可這也是最不幸的,因為他親眼看到讓他引以為傲的魔法師父親,被地獄城殺手釋放出的光柱摧毀,連骨頭渣滓都沒有剩下。

他的手中握著昨天晚上父親送給他的一根魔法杖,已經有魔法學徒身份的他,最渴望的就是得到一根魔法杖。

可是得到魔法杖的時候,他卻被父親再三叮囑,如果他達不到十四星級大魔導師的級別,永遠也不可以使用這根魔法杖。

魔法杖長三尺,雕刻著繁複花紋的魔法杖頂部,有一個鴿子蛋大小的孔洞,這個孔洞是用來鑲嵌魔法晶石而特意打造的,傑克不過是一個魔法學徒,他的父親很強大,卻也不過是擁有八星級實力的高級魔導士,也沒有多餘的晶石供給兒子玩耍。

大副輕輕的撫摸著傑克的金色的長發,臉上滿是憐惜之色。

他與傑克的父親是最好的朋友,自然很清楚傑克的身世。

想到以後這個可憐的孩子要孤零零的一個人生活,大副搖了搖頭,歎著氣說道:“傑克,你不是想學習魔法技巧麽?那你為什麽不去拜眼前這幾個人為師。你看那個黑發黑眼睛的人了麽?”說到這,大副指著齊星的背影,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我看不出眼前這個人的真正實力,不過我敢保證,這三人兩獸,任何一個的實力都不會比我們丹特世家的家主弱。”

傑爾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魔法杖,雙目中閃動著奇異的光澤,他用力的咬著嘴唇,忽然縱身躍起,向背負雙手,麵向大海的齊星撲去。

不用回頭,齊星就已經感應到身後有人偷襲,不過他並沒有動,因為他知道,站在他身邊的馬奇諾與張郎他們,絕對不會看著他被人偷襲而置之不理。

張郎的觸角,甲魚的尾巴,馬奇諾白皙的手指,甚至於米伊美這個十七星級高手全部在一秒鍾的時間內,同時移動,攔住了作勢欲撲的傑克。

“小家夥,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囂張,敢在王……不是,敢在桑普大人身後搞小動作。”張郎的觸角纏繞在傑克的胸口,不滿的嘟囔道。

齊星轉過身,看到在張郎觸角下不斷掙紮的傑克,心底暗暗納悶。

如果按照星級來算的話,這個小家夥最多不過擁有二星級實力,這樣的人,就算是三五百個一起上,也不可能傷害到他一根頭發。再說了,雖然這個孩子被張郎所擒,但是齊星卻從他的眼睛中讀出了興奮之意。

“小家夥,為什麽要偷襲我?”齊星眯縫著眼睛,笑眯眯的問道。

他盡量的裝出和藹可親的模樣,可是他的表情實在太過古怪,怎麽看都讓人覺得他像是虛偽的大灰狼。

大副見到這邊發生的變故,嚇得猛的打了一個寒戰。眼前這幾個人的實力已經超出他的相像,根本就不是他敢得罪的。

“恩人,對不起。傑克的父親是喬治丹頓號的船長,這孩子可能受到了刺激,才會冒犯諸位,實在抱歉。”大副緊張的說道,他想要伸手掰開張郎的觸角,可是當他看到張郎凶惡的眼神的時候,手又縮了回去。

齊星瞟了一眼胡亂踢腿的傑克,心底暗暗驚訝。這個小夥子的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卻透露出一股不屈之意。

傑克也算得上是一個小帥哥,金色的頭發,水藍色的眼睛,雖然他身穿一件明顯比身體大出一號的水手服,但是卻給人一種不敢輕視的感覺。

“小強,將這個小家夥放下來。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麽。”齊星低聲說道。

張郎鬆開觸角,將傑克扔在甲板上,盡管張郎根本就沒有用力,可是傑克依然在甲板上滾了兩圈,這才勉強的爬了起來。

傑克走到齊星的麵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大聲喊道:“恩人,我想求你收我為師。”

“噗”張郎與甲魚這兩個家夥聽到傑克的話,笑得噴出一蓬口水,馬奇諾則是盯著這個傑克的臉龐,不時的打量著,眼中滿是憐惜之色。

至於米伊美,在聽到傑克父母雙亡的可憐身世後,同情心就已經開始泛濫,不停的拿手絹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齊星坐在一團纜繩上,注視著跪倒在地的傑克,暗暗搖頭。

論年紀,自己不過比眼前這個小家夥大上六七歲,又怎麽可以收他為徒。

再說了,就算是這小子的年紀合適,可是極星源**必須是天賦異稟的人才可以修煉,眼前這個少年明顯很不合適。

“傑克,你為什麽要拜我為師?”齊星笑嗬嗬的問道。

傑克盯著齊星深不見底的黑色瞳孔,堅定的說道:“我要報仇,我要滅掉地獄城,我要為所有被地獄城殺手殺害的人報仇。”

冰冷的殺氣從傑克的身上釋放出來,雖然以傑克現在的實力來看,他的理想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但是,包括齊星在內,在場諸人卻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少年說出的話絕對會有實現的那一天。

“不好意思,本人從來都不收徒弟。如果你真的想報仇,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幫你。但是收徒的事情,免談!”齊星接連擺手。

仇恨是讓人進步的動力,同樣也是人的心魔。別說齊星沒有什麽**交給傑克,就算是有適合他修煉的**,齊星也不會教他。更不想看到在三十年後,阿斯亞大陸上出現一個殺神。

傑克的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他那漂亮的嘴唇由紫色變成白色,最終流淌出一行鮮血。

“你不收我為徒,我就永遠都跪在這裏不起來。”傑克倔強的喊道。

齊星站起身,將背影留給傑克,冷聲說道:“小子,不要試圖威脅我。其實,我也不是不能收你為徒,隻是我收徒的價格極為昂貴,隻要你能拿出打動我的東西,我答應你,我收你為徒。”

星神王從來不知道給別人麵子是什麽意思,可是在他麵對傑克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火氣。

他說這話隻不過是一個借口,在他看來,一個船長的兒子能有什麽寶貝,而且就算傑克拿出寶貝,他一口咬定這個寶貝一文不值,傑克自然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大副為難的看著齊星與傑克,說實話,憑他與傑克父親的交情,他倒是很希望看到傑克拜得名師。

他也有一部分積蓄,如果能夠讓眼前這個年輕人收傑克為師,他願意拿出這些積蓄。

可是以眼前這幾個人如此強悍的實力,他們會缺錢麽,大副相信,那隻章魚怪頭頂帶的皇冠,恐怕也要比這艘喬治丹頓號還要值錢。

傑克的神情黯淡下來,他訕訕的打算站起身,手剛放到甲板上的時候,他看到了那根視若生命的魔法杖。

父親說過,這根魔法杖絕對不能輕易暴露,沒準它就是一件寶貝呢。

想到這,他咬著嘴唇,猛的將手中的魔法杖高舉過頂,大聲說道:“我將這根魔法仗送給你,希望你能收我為徒。”

對於魔法師來說,魔法杖就是他們的生命,如果一名魔法師將魔法杖都丟失了,他就不配再做魔法師。

齊星驚奇的回過頭,看到傑克高舉在頭頂的那根紅色,毫不起眼的胡桃木魔法杖,現出一抹苦笑。

孩子到底是孩子,思維真的很幼稚。像傑克手中的木棍,翡翠城內沒有十萬根也有八萬根。

紫胡桃木製作的魔法杖很珍貴,可是這種東西也不過價值幾千金幣,又有什麽稀奇呢?

齊星擺了擺手,剛要拒絕傑克,站在他身邊默不作聲的馬奇諾忽然衝上前去,一把抓起魔法杖,激動的身體不停的顫抖。

“告訴我,這根魔法杖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是誰給你的這根魔法杖?”馬奇諾抓著傑克的衣領,猛的將他從地麵提了起來。

突發變故,喬治丹頓號的大副徹底的傻了。

憑借著閱人無數的經驗,他可以感受到馬奇諾體內蘊含著強大的火係元素。

這是一名超越十星級的火係魔法師,這樣的人在阿斯亞大陸絕對不會是無名的存在,他是誰?大副緊張的抓住馬奇諾的手臂,解釋道:“尊貴的魔法師大人,實在對不起。這個孩子不懂事,惹您生氣了。”

“滾開。”馬奇諾低聲吼道,一股澎湃的勁力震開大副的手臂,直接將他震飛十幾米遠。

“告訴我這根魔法杖的來處!”馬奇諾大聲怒吼著,金色的頭發豎了起來,紅眼睛中閃動著駭人的寒光。

齊星將目光投射在那根普通的魔法杖上,臉上滿是不解之色。不就是一根尋常的魔法杖麽,有什麽稀奇,馬奇諾似乎就有一根比這根魔法杖強上數百倍的金晶魔法杖。

“馬奇諾,你冷靜些。有什麽事情可以好好說,何必對一個孩子下如此重手。”見到馬奇諾手中提著的傑克呼吸有些困難,齊星釋放出一道源力,硬生生的將傑克從馬奇諾的手中奪了下來。

見到齊星搶走了傑克,馬奇諾轉過身,他輕輕的摩挲著魔法杖上古怪的花紋,紅色的眼眸中流淌出一行紅色血淚。

“主人,這根魔法杖是我妻子的東西,你看到這個孔洞上這個豁口了麽,這個豁口,是當年我們比拚的時候,被我用風刃割壞的。”馬奇諾嗚咽著說道,正像他所說的那樣,這根魔法杖鑲嵌晶石的部位,的確有一個微小的豁口,如果不仔細辨認,基本不會發現這個瑕疵。

魔法杖是法師的第二生命,每個魔法師都是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使魔法杖受到傷害。

而且,因為魔法杖鑲嵌晶石的位置極為重要,所以所有的魔法師都不會看著魔法杖重要部位出現瑕疵而置之不理。

齊星輕輕的將傑克放在甲板上,柔聲問道:“傑克,這根魔法杖對我的朋友很重要,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在哪裏得到的這根魔法杖?”

傑克從來沒有見到一個人的眼睛可以流出紅色的血淚,他低著頭,躲避著齊星的眼神,小聲說道:“這根魔法杖是昨天晚上我父親送給我的,我記得父親好像也沒有這根魔法杖,他應該是在哪裏撿到的吧。”

齊星抬起頭,他用手指著躲在遠處瑟瑟發抖的大副,低聲說道:“你告訴我,你們這艘船上到底裝載著什麽?”

聽到齊星詢問船上裝載的東西,大副的麵色一片蒼白。他看了一眼馬奇諾手中的魔法杖,戰戰兢兢的說道:“回稟大人,我們這艘船是丹頓世家的走私船,船上除了一些還沒有切割的鑽石外,什麽也沒有。”

齊星冷哼了一聲,他的手淩空擺動了一下,那個距離他十幾米的大副,隻感覺一股強大的吸力湧來,還沒等他做出反應,他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你也看到我朋友的樣子了,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幹掉你,然後毀了喬治丹頓號。”齊星低聲說道。這是裸的威脅,可是整艘船上,沒有人會懷疑齊星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