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訓練室,陳默等了一會,方青嵐就從另一間屋子裏出來了。

方青嵐的臉上有遮不住的疲憊,本來訓練就夠艱苦的了,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兒,更是讓她身心俱疲。

一見陳默,她就用異常低沉的聲音說:“時間太短,隻用了一點小手段,鬼丫頭嘴倒是挺硬,愣是沒承認,不過看她的反應,這件事基本不會錯了。”

“沒關係,那個不重要,辛苦了。”陳默低聲安慰道

陳默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溫柔,不管怎麽說,方青嵐這些日子的確玩了命地在幫他,雖然這也是為了她自己的前程在著想。

這件事本來也怪不得方青嵐,是陳默大意了。

他早就知道方諾和於果有勾結,隻是沒放在心上。

陳默以為於果剛剛擺了蘇喬一道,現在躲著他們還來不及呢,哪裏還敢來使壞?

等到活動結束後,陳默自然會抽出手來收拾於果。

可沒想到於果欺人太甚,居然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陳默搗亂。

幸虧方青嵐發現地及時,陳默也處理得當,才沒鬧出大亂子,反而借此讓陳默立了威,給那些女孩們敲響了警鍾,提升了大家的士氣。

但萬一方青嵐發現的晚一點,或者方諾挑撥的效果更好一點,又或者那些打架的女孩再多一點,戰鬥力再強一點,那就是災難。

這些女孩如果受了傷,陳默上哪兒臨時去找那麽多符合活動要求的?

於果這一招不可謂不毒,完全是釜底抽薪的做法。

這一下子也讓陳默徹底清醒了過來,自從擊敗蛇爺,暫時弄倒陳輝和陳揚之後,他變得越來越自大了。

看看這些日子他都做了些什麽?在學校跟一幫小角色鬥智鬥勇,利用信息不對稱欺負一下東島人,贏了和本來就和他關係複雜,並沒有深仇大恨的蘇喬的賭約。

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雖然鍛煉了陳默和他手下的能力,但哪一件不是小打小鬧?

就算是這個活動本身,雖然對陳默很重要,但也沒法跟扳倒蛇爺這樣的大事相提並論。

陳默變得遲鈍了,變得心慈手軟了,以前有陳輝陳揚的逼壓,他隨時隨地都是反擊狀態,現在於果都欺到他頭上好幾回了,他也沒當回事兒,這是安穩日子

過多了。

是該見見血了,陳默心中升起一股戾氣。

方青嵐見陳默臉色不好,便詢問道:“那這件事兒你看怎麽辦?先說方諾吧,你打算怎麽處理?那幫小妮子都看著呢,這回你可不能心慈手軟,要不然以後就別想在公司裏有什麽威信了。”

陳默冷笑著說:“我們不是跟東島的S公司在合作嘛,東島人那麽友好,給我們輸送了那麽多優秀人才,我們是不是也該適當地回報一下?”

方青嵐遲疑道:“你是說讓方諾進S公司,去拍那種片子?這樣不好吧,有點兒太狠了。”

方青嵐也不是普通女人,沒有正常女人心軟的毛病。

她原本是想將方諾好好收拾一頓,殺人倒不至於,但陳家老輩兒傳下來折磨人的手段著實不少。

這樣其實已經夠狠了,但沒想到陳默更狠,直接想毀了方諾。

S公司的事業對倉井滿等人來說,隻是一份工作,整個東島的社會環境如此,沒人會說什麽,但對華國人而言就大不一樣了。

華國的地下產業畢竟是見不得光的,好多南下“打工”的妹子在外麵混了幾年,攢下不菲的嫁妝回老家照樣能嫁個好人家,更不要說方諾這樣的高級藝人了。

瘦馬娛樂也不是血汗工廠,一般旗下的藝人年紀大一點之後大家就會和平解約,憑借多年訓練出來的手段,這些大齡女很容易找到個好人家,甚至嫁入豪門。

而方諾一旦沾上S公司,那可就真的毀了。

別以為身在東島,國內就沒人關注,很多華國宅男的收藏可比東島人還要豐富。

所以方青嵐本能地覺得有點狠,嘴上就有些猶豫。

陳默搖搖頭:“當然不是,我不會讓方諾進S公司的。”

方青嵐鬆了口氣,正要開口,卻被陳默打斷了。

陳默解釋道:“你不了解那個圈子,你以為在東島,什麽樣的女人都能拍片嗎?不說那些下馬的明星,一般女人不得有個碩士學曆什麽的,至不濟也得是品學皆優的高材生啊。在東島,那就是個工作,受相關協會和法律保護,程序上不是那麽簡單的。”

方青嵐聽的目瞪口呆,還有這說法?

“所以我不會讓方諾進S公司,因為不現實,尤其方諾還是個外國

人,手續辦起來很麻煩。即使S公司神通廣大能辦得了,我也得欠他們一個人情,為了方諾這種小角色,不值得。”

“那你想怎麽辦?”方青嵐問道

“你聽說過素人嗎?”

“什麽意思?”

“素人其實就是兼職拍片的,不是專業的。一部分素人條件不夠,進不了大公司,就和一些民間公司合作,拍一些不受法律保護的片子,她們和倉老師的區別,體現在作品上,就是步兵和騎兵的區別。體現在地位上,大致相當於野模和名模的區別。放在咱們這一行,就是咱們公司的藝人,和街邊發廊妹的區別。”

方青嵐倒吸了一口冷氣。

“騎兵”“步兵”什麽的方青嵐聽不懂,但後麵兩個比喻她當然懂。

陳默的口氣異常的冰冷:“一般素人的質量都不會太高,也就圖個新鮮,玩個重口什麽的吸引人眼球,我相信S公司很樂意接受方諾這麽一個高素質的員工。至於怎麽接受,德山家族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會自行解決的。”

方青嵐越聽越是心驚,這等於是讓方諾去當黑煤工,一般素人哪怕地位再低,也是有基本的人權的,方諾算什麽?到了東島,舉目無親,還不是人家讓幹什麽就得幹什麽。

德山秀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這些大家族子弟,心黑起來比誰都狠,為了討好陳默,他必然會把方諾往死裏用。

那樣的生活,絕對是生不如死。

方青嵐愣愣地看著陳默,好像剛認識他一樣。

這些日子陳默收起了鋒芒,蛇爺的事情方青嵐又是一知半解,所以她根本沒把陳默當做什麽狠人。

現在她才明白,狼終究是要吃人的。

方青嵐甚至都不敢勸阻陳默了,隻是低頭不語。

半響,方青嵐抬起頭來:“那於果呢?你打算怎麽處理?”

陳默對方諾都這麽狠,那對於果還能怎麽更狠?直接人道毀滅嗎?

陳默慢條斯理地說:“你知道現在網上流行一句話嗎?”

“什麽話?”

“然而卵並沒有什麽用。”

方青嵐聽岔了,還以為陳默就是說的原話,她滿頭霧水:“什麽意思?”

陳默搖搖頭,也不解釋,就這麽施施然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