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小女不知神醫葛卿是誰,不過之前巧遇桂公公前去相府宣召,小女之妹雲玲瓏的確是承認了自己就是葛卿。”清歌慢慢抬起下巴,有些無奈,“可小女的確不是神醫。”

神醫葛卿原本在民間已經被無數人尊為神醫仙人,如今卻因為雲玲瓏醫術普通而被黑成了一坨坨,而皇上不僅沒有因此問罪於雲玲瓏,反而最先找她來商議,實在蹊蹺。

“朕要聽實話,難道你這藥丸是無意中製成,平日裏來醫術就不高明麽?”

清歌算是知道,皇帝這是惱怒了,可是她卻更加從容不迫:“誤打誤撞製成的藥而已,小女的醫術怕是沒有妹妹好,否則小女在囚牢裏受刑被傷,早就醫好了皮肉傷,何苦拖到現在都沒好?”

皇上像是疲倦了,揉捏著大掌,按壓了一會兒眉心,將手裏的聖旨摔在了清歌的腳邊。

清歌心頭一震,見皇上的目光在她與聖旨間徘徊,立即明白過來,舉起聖旨一看,驚訝地合不攏嘴。

皇上要賜她的外祖父為護國公,乃是將他們納入了皇家之人的範疇,這樣的恩典,縱是她萬死難求的,不料如此生氣的皇上還會恩準。

曾經被欺壓了無數年的祖父一旦壓在了她爹雲青山之上,也算是洗雪了數年的恥辱,自從她的娘親死後,外祖父就一蹶不振,連手中的兵力都被皇上轉給劉氏的爹,也就是雲青山的嶽父了。

這麽多年來,雲青山和外祖父之間的關係僵硬生疏,而且雲青山總是處處都要壓曾經被世人稱作救世佛的秦老。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輕飄飄的一句話顯然是提前改了他們的命運,似乎還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既然你為民解決了瘟疫的難題,朕自然是要賞你。隻不過你已身為縣主,沒有什麽好賞,而你的外祖父卻有提升的機會。”皇上慢慢說完,竟然直接將清歌趕了出去,他很累。

每一天他的腦袋都

會更疼一分,有的時候昏昏沉沉,有的時候清醒無比卻有些暴躁甚至想賜死許多人,勉強說了許多話都問不出來他想聽見的話,更是渾身虛汗,難受地叫了桂公公。

清歌出了書房,就見院子外的紅牆邊上是雙手抱懷的歐陽少卿,聽見動靜就紅著眼眶走了過來,一把捏緊了清歌的肩膀。

那力道,簡直要捏碎她的骨頭了!

清歌一腳踢中歐陽少卿的襠下,他這才回過神,鬆開手仔仔細細地看了圈清歌,確定她沒有受傷後,直接離開了。

被扔下的清歌一臉莫名其妙地往回走,沿路碰見了乘輦而來的歐陽以澤,心道這真是禍不單行。

可是不得不行禮的清歌剛一躬身,餘光就瞥見歐陽以澤翻身下輦,扶了她一把:“不必多禮,既然有緣相遇,就隨我走一走?”

雖然是在征求清歌的回答,歐陽以澤卻徑直地往前走了,清歌隻能咬牙跟上走得飛快的男人。

走到僻靜無人之處,四麵環山,八方是水,歐陽以澤停下了腳步,雙眸緊緊追著清歌:“父皇三番五次地找你,你卻能平安走出禦書房,顯然是有些本事的。可依我看,父皇的脾氣卻因為你的出現,越來越難壓抑。”

“三皇子所言甚是。”清歌眼波平靜地別開眼睛,看向平靜的水麵,“我於三皇子,那就是水於天空,即便是遠處水天一色,那也是永遠不可能有相接的一天,您何必總是將心思放在我身上?”

從清歌身上隻看見諷刺和挖苦的歐陽以澤沒有生氣,反而舔了舔唇,笑道:“我的事不煩你操心。不過父皇畢竟是一國之主,有時候你知道的事情,並非他想聽見的話,順著點就不好麽?”

“道不同不相為謀,三皇子日後好見好散。”清歌揮了揮衣袖,下一瞬就被一股力量捏住了下巴,那重重的力道簡直已經讓她的骨頭發出了哢哢的聲音。

“本皇子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不聽話的,沒

幾個還能站在本皇子麵前的!”

“可惜,您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歐陽以澤哼了一聲,一拳重重打在她的臉上,嘴巴上說:“就算打你打到癱瘓,讓你性命有誤,你也不會在眾人麵前說。首先,美人會相信你,其次沒有誰敢違背我的命令!”歐陽以澤自信地挑起清歌的下巴。

她的眸子裏清晰地映著厭惡和痛恨,歐陽一驚,一巴掌將她打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他的私印倒在了地上,那是可以調用兵馬的印章!

清歌聞聲眉眼一顫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袖,雙手高捧舉起歐陽以澤的絲印,跪在冰冷的石頭上一直到她骨頭透涼,她才開口。

“我隻有賤命一條,若是三皇子執意要闖進我的界限裏,我可不會在乎玉石俱焚!”情歌早就新硬如鐵,狠狠擦著被歐陽以澤碰到過的地方,揉得一片紅腫還在揉捏,似乎那裏髒得要命,擦都擦不幹淨。

“你……”歐陽以澤從未碰到過這樣冰冷的女人,利誘威逼對她來說都毫無用處,更可怕的是,她連厭惡他這麽隱秘的事情,都不願掩飾。

清歌好半天才堪堪直起腰來,一起身就對上了歐陽以澤那雙冰冷徹骨的眸,忍住懼意笑道:“如果三皇子不信,現在就可以試著打死我,明天我外祖父回京就會問起我。而皇上為了給凱旋回來的秦老一個交代,總是會將我的死因差得一清二楚!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可是願意用我一條命換你這輩子都沒法翻身!”

話音剛落,一位身著熨金袍子的太監就拿來了聖旨,衝過來看了清歌一眼,又給歐陽以澤行了個禮,才領著神智恍惚的清歌出了花園。

一直到清歌離開這森冷華麗的皇宮,坐上回相府的馬車,她的手腳都是冷的!

撩開簾子,清歌猛地呼了口寒風,這才冷靜下來。沿路百姓見了轎子,紛紛往後退避著,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抬起頭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