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您就不要和我說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了,娘親去世已有十載,如今您才追憶已經太遲了,若是有功夫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在這次向貴妃慘死的事情中脫身。”

清歌喘了口氣,說得口幹舌燥,偏生腦袋都疼,不得已叫皇後解開繩索,可是皇後隻是一點頭,一個太監就迅速地走過來,捏開清歌的嘴巴。

太監的手裏拎著一隻巨大的黑色蜈蚣,那蜈蚣的尾巴在半空中甩得十分快,顯然很是生龍活虎,那尖細的尾巴正對正清歌的唇,抖動不停。

皇後輕輕眯起眼睛,這副麵孔和她當年那好姐妹真是所差無幾,隻不過如今說再說也沒有用處了,秦婉永遠也比不過她。她嫁了當今大楚最富貴最有權勢的男人,這個男人還是她一直以來就傾心的,而秦婉隻能嫁給當年還是一介平凡書生的雲青山,這些都會是秦婉的恥辱。

盡管這雲清歌不想聽,可是她就是想說,想吼得驚天動地。

眉頭慢慢舒展開來,皇後的尖銳的指尖刺入了清歌的左眼,溫熱的血染紅了她手指的時候,清歌都一動未動,仿若已經死去。這麽倔強又這麽漂亮,皇上不喜歡才奇怪,皇後再度歎息了一聲,最終開口:“將蜈蚣喂給咱們的郡主吃了!”

清歌不僅沒有反抗,反而將嘴張得更大了,那蜈蚣已經快要咬住她的唇了,她也絲毫沒變臉色。

“你求我,我說不定就放過你了。”

清歌冷笑一聲:“如果你當真想要放過我,現在就已經為我鬆綁了,也許你還不會將我擄來,你分明知道我不見了對父皇來說有多大的打擊!”這已經是窮途末路,無論皇後是否殺了向貴妃,現在都已經將她囚禁在這偏殿裏,還要對她施虐。

既然敢做出這種事,以皇後的性子來說,很謹慎想得也很深遠,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毫不在意生死了。清歌抬起腦袋朝著那蜈蚣蹭了一下,那太監一驚就鬆了手。

說那時那時快,清歌逼盡全力將蜈蚣吹落,吹到了皇後的胸膛上。

“啊!”

清歌看皇後那張臉已經變成了鮮豔的紫紅色,靜靜一笑:“百毒之首的蜈蚣傷了皇後娘娘,您再不召太醫來,恐怕過了一炷香,人就不行了。”

蜈蚣比毒蛇還要毒,皇後抓耳撓腮地找那隻蜈蚣,嘴巴裏大叫,“還杵著做什麽,趕緊去找太醫來!”她的臉上透著深深的絕望,以

至於清歌都忍不住別開了臉。

害人終害己,是非善惡終有報,為何皇後永遠都意識不到這一點,清歌這會兒已經將繩索解開了,隻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皇後的身上。

所以鑽進混亂人群的時候竟然都沒有誰發現郡主不見了,而皇後已經毒發,緊緊閉上眼睛倒在了地上,背影十分落寞。

清歌關上了屋子,屋外看去一個人都沒有,她都開始佩服這位自信大膽的皇後娘娘了。任由誰走到這兒,隻要往裏看上一眼都會發現不對勁,哪裏有皇後宮裏的偏殿就一個伺候的人沒有的,這事情終究還是要傳到太監總管的耳朵裏。

而太監總管桂公公,那可是皇上的順風耳和千裏眼,隻要他知道了父皇也會知道,還不匆匆趕來麽……

清歌剛走出偏殿,就被一個人拉住了,掙紮的時候被堵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卻發現是歐陽少卿,眉頭皺得很深,眼睛裏是恐懼和擔憂。

這就看不出來是想要幫她還是要害她了,清歌搖了搖頭,卻見歐陽少卿笑了,還刮了刮她的鼻子,很是親昵。

這讓她瞬間想起了當初被神誌不清的歐陽少卿強吻的事,那會兒她還沒有如今這麽冷漠,也不會疑神疑鬼的,那時候她簡直以為自己會和歐陽少卿相依為命了,可是到最後才發現兩人並不合適。

堅挺的鼻梁,小巧的嘴,俊美的麵孔無一不好,可是歐陽少卿卻是要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皇上的舉動也無一在向所有人宣布,他也看好這麽個兒子。

清歌深深看了麵前這位言笑晏晏的男人,難得的笑容反而讓她看得心都抽痛起來了,她不明白什麽時候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直到她都要忘記男人曾經和她也是親密相依為命的……

歐陽以澤當初就是因為皇位而不擇手段,要了她的命都不痛心,最後還將雲玲瓏迎進了宮裏,許她貴妃的位置,簡直諷刺。在清歌的眼裏,帝王家的男人都是無情的,可是歐陽少卿真的那麽冷心嗎?

“父皇在找你,三皇弟也在找你,而且你剛才出來的一瞬間我就看見一道黑影閃過,那步子一看就是三皇弟身邊的暗衛。皇家的暗衛和尋常大將家中的不同,他們除了護主子的命,其他時候就要聽主子的話去殺人。”

清歌沒有在意,隻是道:“趕緊去找父皇吧,一會兒他該擔心了。”她甚至能想象,父皇翻遍了皇宮都找不著她,會

陷入這樣痛苦的境地。

曾經娘親去世的時候,清歌沒有看見楚皇是如何痛心疾首的,可是從皇後宮裏的器物來看無一不是娘親當年喜好的物品,那皇上自然還記掛著。

愛屋及烏,這才讓清歌占了便宜,能得皇上最深切的關懷。

其他人死了活著消失了,自己是什麽感覺,清歌已經記不清楚了,可是一個月前與外祖父分別的時候她幾乎都夜不能寐。這麽重要的人若是不見了,她相信自己會瘋,而皇上也是人,也會發瘋。

想起皇上的頭痛病,清歌就忍不住拽著歐陽少卿的衣擺:“你抱著我去乾清宮吧……”

話音剛落,她的身子就已經騰空了,歐陽少卿的聲音在風中似乎帶了點喜悅:“一會兒見了父皇你千萬不要提起母後,否則父皇一生氣一著急,那頭痛的病可就要發作了。”

清歌再度看了看男人,瞧他一臉認真才相信他不是為皇後說話,想了想隻能壓住心底的怒火,想著要將皇後拋在腦後,無傷大雅的人就不要提了好。

清歌的腳剛剛著地,就穿過了無數人的阻攔直接推開了乾清宮的門,一塊玉佩直直砸在了她的頭頂,瞬間額頭腫了起來。清歌撿起那玉佩輕輕擦了幹淨,抹了把頭還好沒有出血。

“闖進來,殺無赦!”皇上冰冷的話語傳進清歌的耳朵裏,她趕緊走上前,邊走邊叫著父皇二字。

皇上猛然一轉頭,臉上有些皺紋似乎蒼老了好幾歲,清歌再也忍不住了,飛快地奔到台階上,摔進了皇上的懷裏,那冰冷的身體叫清歌害怕。

慌忙之中,清歌摸了把皇上的脈搏,那脈搏虛弱無力,幾乎是跳動都不跳動了,清歌眼皮子一抖,趕緊大叫:“傳太醫!”她害怕地哭了出來,銀針瞬間拿了出來,選了一根最細地給皇上紮上,整個人都顫抖個不停。

“長樂不用怕,父皇一直看著你長大,一直守著你嫁人……”皇上的聲音很輕微,在看見清歌的一瞬間他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似乎解脫了,也顧不上身體了就由著清歌抱著。

一根銀針紮進手腕的時候,皇上還在驚呼,可是一瞬間他的力氣就恢複了不少,他就多瞧了清歌幾眼,“你什麽時候學會了針灸,比禦醫們還要純熟?”

清歌隻想說這些都不重要,隻好捂住皇上的嘴,這是她這輩子做的最大膽的事情,還好皇上也沒往心裏去,也沒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