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偽善的男人!

雲清歌不懂為何歐陽以澤那張英俊的麵孔下,竟是那樣一副黑透了的心腸!

可她現在,還沒有報仇的力量……

而坐在歐陽以澤身邊言笑晏晏的是五皇子歐陽子秋,他正朝雲清歌看過來,眸色一亮。

等雲清歌仔細看去時,他已經舉起了碧玉杯,遙遙向雲清歌舉了舉,一飲而盡。

雲清歌看得分明,這男人唇語分明是,美人肥田!

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那樣子像極了驕傲的貓咪,那一張**的臉也不必歐陽以澤差。隻是,這男人看著慵懶風流,可是前世的他活得那樣瀟灑。在皇家,能多年來活得滋潤的,哪有幾個簡單幹淨?

雲清歌垂下濃濃的睫毛,望著杯子裏映出的臉龐,稚嫩卻美麗,可是人要這麽漂亮有何用呢?前世自己就是因為歐陽以澤偽裝出來的氣度所迷惑,再被他那張英俊的臉吸引,落得不得好死啊。

“大姐,我可以坐在你身邊嗎?”

雲如水雙手交疊,規規矩矩地躬身問著,小巧的臉蛋上眸子柔情似水。

雲清歌稍一點頭,雲如水就挨了過來,湊近雲清歌的耳畔溫聲問:“大姐,我也是第一次參加宮宴,對這在座的小姐們都不熟悉,可以跟著你認識她們麽?”

感情她是來讓自己介紹她的,還真是……厚臉皮。

雲清歌勾起笑,拍了拍林雨軒的肩膀道:“這就是我的三妹雲如水,自幼母親去得早,估摸著你都不認識。”

林雨軒打量了麵色柔和的雲如水一圈,晃了晃腦袋:“我是驍騎將軍府的大小姐,名叫林雨軒。”

“雨軒姐……”

“哎,別叫我姐,我們不熟。”林雨軒板起了臉,略帶英氣的臉剛正得很。

周圍響起了不大不小的嘲笑聲,聽得雲如水臉色慘白,嘟著小嘴就要哭了。

再等她抬起眼,雲清歌已經被林雨軒拉遠了,做到更好的位置上去了。

跺跺腳,雲如水搖了搖下唇。

雲清歌遠遠看著,突然覺得好笑,但心裏解氣,便拱了拱手:“雨軒,今日多謝你。”

“客氣什麽?”林雨軒隨意甩了甩手,突然激動地一把站了起來。

雲清歌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之間玄衣八爪蟒衣著的男子邁了進來,如漆的長發琯成了君子冠,黝黑的眸子深得看不真切。

隻是他剛進大殿,那股肅殺之氣就徹底彌漫了開來,比雲清歌第一次見他還要有壓迫感。

歐陽少卿,幾月沒見,煞氣卻是越發重了!

“景王,來朕身邊坐!”皇上威嚴的聲音此刻響起,眾人紛紛放下手中之物行禮,“見過景王!”

歐陽少卿眼珠子都沒有錯開一瞬,直直地走到皇上右下手的位置,比向妃離皇上還要近。

雲清歌隨眾人直起腰身,就見皇上欣慰地說著什麽,威嚴的麵孔柔和了不少,倒像是個真正的慈父。

“這是皇上的二兒子歐陽少卿,已經被封為景王了,傳聞他軍功赫赫,俊美無雙,今日一見果真不假。”林雨軒英氣的麵上紅暈多多蔓延開來,輕

聲道,“這可是京城無數閨中少女的夢中對象呢,怎麽雲清歌你一點都不好奇?”

“景王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我何必多想?”雲清歌神情始終淡淡的,心裏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要是她能幫助景王登上皇位,歐陽以澤是不是就要痛苦一輩子,生不如死?可是誰能保證歐陽少卿不會變成又一個歐陽以澤,貪婪無度?

而且,歐陽少卿那麽冰冷那麽不近人情的人,真的會不懷疑自己的動機麽?

宴會如火如荼,每個人的麵上都是無比的欣慰,似乎滿意又滿足。

隻有林雨軒,麵上的喜意已經退得一幹二淨,任雲清歌怎麽喊都沒回過神。

直到,一抹纖細的身影慢悠悠進了大殿。

林雨軒幾乎是一瞬間紅了臉,抓著雲清歌的手捏緊了又捏,疼得雲清歌直抽氣。

不就是慕容風麽?

可不少小姐們的眼睛都盯了上去,雲清歌這會兒才意識到慕容風與景王的魅力也許不相上下。

像白瓷一樣精致的五官上掛著淡漠的笑容,緊身的衣裳將他的腰身勾勒得格外纖細,完完全全看不出來他是個練武之人。

他的目光突然掃向雲清歌,平淡的麵上出現了一抹深思和趣味。

雲清歌狠狠地顫了一下,這男人……自己欠他一個人情,不知道以後要還起來有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簡單?

再等她望去,慕容風已經單腿跪在了皇上麵前行禮賀歲,皇上高興之下又說了許許多多勉勵誇讚的話。

雲清歌聽得昏昏欲睡,卻被林雨軒搖晃得清醒了。

“慕容大將軍雖然不近女色,但是氣節高風行又好,所以在座的小姐裏麵有不少鍾情與他的呢!”林雨軒眼裏慢慢滲出癡迷之色,她歎息,“景王雖好,卻可望而不可即,往年宮宴從未參加的。慕容將軍才是不少千金夢中之人,畢竟他願意參加的宴會也多。”

雲清歌細細打量著歐陽少卿那張俊臉,沒想到他絕佳的皮囊之下原來還是淡漠啊,那他對皇位究竟有沒有興趣還得觀望啊。

酒過三巡,向妃道:“今日的宮宴,多謝各位的賞光。早就聽說各位千金佳人風姿卓絕,就請大家為我們表演吧。去年看了驍騎將軍府上千金的表演,本宮今日仍記憶猶新啊!”

這時候,林雨軒站了起來,遙遙一拜道:“承蒙娘娘厚愛,去年小女獻上的是四麵楚歌的舞,今日要奏一曲高山流水。”

“好!”皇後娘娘也望了過來,隻是目光掠過雲清歌時,微微一動。

林雨軒在眾人的目光下,飛身走到大殿中央,恭敬地朝貴人們施了禮,就有宮女送上了檀香味四溢的古琴。

她席地而坐,低頭彈奏。美妙的琴音像是嫋嫋的雲煙緩緩升騰,蜿蜒曲折,仿佛高山上的瀑布激流而下,濃濃的自然氣息滾滾而來,流進了眾人的身體,讓人無法不歎息。

曲子結束,雷鳴般的掌聲四麵八方響起。

雲清歌微微勾唇,這首曲子多年無人能演繹,畢竟伯牙為知己破了琴之後,嫌少有人能模仿他任何一曲的神韻。

“林卿的這女兒,還真是才藝

絕倫啊!”皇上撫掌稱讚。

雲清歌見林雨軒雖然笑了,可冷淡卻沉入了她的眼裏,深深的。

“朕記得雲愛卿家有位京城人人皆知的才女?”

皇後臉色微變,溫和道:“皇上,您口中的那位女子方才與安寧受傷有關,已經被打入宗人府的囚牢中了。”

皇上毫不在意,興味盎然問著,“雲卿隻有一個女兒麽?”

雲青山白燦燦的麵龐上有些尷尬,站在席位上無奈搖頭,“臣的大女兒多年沒有學習一技之長,也不擅長這些功夫,而三女兒又年幼不懂事……”

可不是嘛,劉氏恨不得自己永遠不要出現了,又怎麽肯悉心請人教導自己。可是沒有人知道,她重活一世,身懷六藝,畢竟曾經她為了成功做為配得上歐陽以澤的皇後,下了一番苦功夫。

正緊緊抓著酒杯,雲清歌掩去了眾人探究的眼神。

“不用過於謙虛!”慕容風突然出聲,向皇上拱了拱手道,“臣曾見過相府大小姐一麵,聽過她的琴音,實在是餘音繞耳多年無法忘卻啊。”

自己什麽時候撫過琴了?雲清歌扶額無語,這男人,怎麽就盯上自己了?

若說他見過自己跳舞,倒是有的……

“哦,你說的可是誰?”皇上還在追問。

很少見皇上對什麽感興趣,皇後也看了看四周,突然指著雲清歌道,“你上前來。”

皇後怎麽認得自己?雲清歌忍不住腹誹,麵上微微笑著,恭敬而親近。

“這孩子,越看越像秦婉年輕時的模樣,我還記得真真的!”皇後保養得當的臉有些黯然,就在雲清歌要說話時,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想當年秦婉一舞名動天下,不知你是否繼承了你娘親的神韻?”

原來皇後隻是認識自己的娘親啊!雲清歌緊繃著的神經鬆弛了,真心一笑,“我娘親去得早,我從未見過。這舞藝不一定能上的了台麵。”

向妃卻說:“何必這麽謙虛?”

雖是打趣,可卻暗含諷刺意味。

在場的名門千金們都暗自心驚,都覺得皇家之人都關注了雲清歌,她的運氣也太好了。大家閨秀們雖是出身名門,但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與皇家之人說上幾句話,尤其是在這種比拚身份高低的場合。

除開林雨軒不說,畢竟傳聞中,她可是皇後與向妃都看中的皇子妃人選之一,旁人爭不過。

可是雲清歌,又是什麽身份?

不僅皇上皇後開口了,連一向淡漠女色的慕容大將軍都注目了!

隻有雲清歌,手指緊緊抓在一處。

這是皇宮,再精致華麗的舞蹈與琴音在這裏都有可能被人瞧不起,畢竟皇室之人有什麽好東西沒見過?

她丟人不算什麽,重要的是她不許任何人傷害娘親的名聲!包括,她自己。

可是若是跳舞,她不能再選那些失傳的,她的舞步數月前在活色生香樓表演過,在座不少人恐怕還記得。

若是不敢跳,那麽多人還等著看她與侯府的笑話呢!

狠狠瞪了慕容風一眼,雲清歌歎息,這家夥是故意勺自己開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