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來說,照男人這個紮法,鳳昭陽沒有死掉也是奇跡。
不過這是一種邪術。
尋常郎中也看不明白。
當男人最後一針紮入鳳昭陽足底的湧泉穴時,隻見鳳昭陽已經不能動許久的身體猛然抖了一下,整個人幾乎從**彈出。
男人按住她,她的腳底就升起了一道紅線。
在皮肉裏,從腳底一直順著腳踝、小腿、大腿,一直延伸到臉上。
而且紅線延伸的速度非常快,仿佛在眨眼之間,就到了鳳昭陽的眉心。
鳳昭陽雙眼發直,眼球劇烈往外凸出著。
顯然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緊接著,這道從足底貫穿眉心的紅線就變得越來越粗,幾乎粗成小指頭那般。
要知道,那可是血管!
膨脹成這樣,幾乎就要爆裂了!
男人在鳳昭陽眉心點了一點,那條紅線像是有了靈性似的,漸漸萎縮下去,然後,鳳昭陽全身的血脈就紛紛粗漲,最終形成了一張血紅色的大網,呈現在皮膚上。
看起來非常可怕。
此時的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嗬嗬,睡吧。三日之後,你就脫胎換骨了。”
男人在鳳昭陽的太陽穴兩邊用力按了按,將那裏按的深深凹進去。
鳳昭陽頓時雙目緊緊閉住,陷入昏迷。
足足昏迷了三天。
三日後,她張開眼睛。
眼底茫然。
身上有說不出的感覺,好像一隻氣球充滿了氣似的,滿得她想把自己一刀捅開。
她穿了衣服下床,沒想到剛一落地,整個人就彈了起來。
像火箭一樣直直撞到了房頂上,撞得她頭暈眼花,重重摔下。
“嗬嗬嗬。”男人笑著,推門走了進來,“看來你已經不是從前的你了。”
鳳昭陽又驚又怕。
男人說:“你身上已經有了相當於別人練十年二十年的內功。精力充盈,蓄勢待發。”
鳳昭陽不敢相信。
忍著被撞的疼痛,試試探探站起來,輕輕往前邁了一步。
這一步就竄到了男人麵前,幾乎和男人麵貼麵。
把她幾乎嚇死了!
“我……我控製不了身體……”
“很正常。”
男人把她推開,笑著告訴她,“你內力太多,初期控製不好是正常的。我教你怎麽引導,再教你一門獨特的殺人技術。不出三個月,你就會成為一個非常厲害的殺手。”
啊?
鳳昭陽張大了嘴巴。
這麽容易?
這麽容易自己就要變成高手了?
她歡喜得不知怎生是好。
“前輩前輩!這是真的嗎?”
“哼,難道我還騙你不成,你有什麽值得我騙的?接下來給我好好練功,練不好的話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是,我一定努力!不辜負前輩栽培!”
到此為止,鳳昭陽更加確信自己就是這場穿越的主角了。
她確信,之前所受的所有的苦難,包括被這男人折磨玩弄了好多天,也一定是天將降大任的前兆。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受盡折磨,才能成就大事。
沒錯,這可怕又怪異的男人一定是
她的福星!
“我一定要早日殺了秦韶華!”她發誓。
“好啊,你就以殺了秦韶華為目標吧。”
男人看著鳳昭陽微微地笑。
鳳昭陽一臉光芒的樣子,還真是挺有意思的。這種蠢貨是絕對不會知道,任何輕而易舉就能達成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嗬嗬。
七日後,齊王府邸接到了鳳昭陽的信。
信封上沒有署名,直接寫著“齊王親啟”四個大字。
像這種來曆不明的信件,是不可能直接遞到齊王手裏的。
自有檢查外來物品的侍從仔仔細細勘察,確定它沒有夾帶危險的東西,沒有毒之後,才會打開來,先由侍從看一遍。
結果這回侍從看完就直接蒙圈了。
什麽人寫的信?怎麽全是錯字別字,而且筆畫歪歪斜斜,比剛學描紅的孩子寫得還差。
而且上頭寫的都是什麽呀!
是不是在講笑話?說隻要齊王肯認可她的地位,將秦韶華趕得遠遠的,而把她聘為正妻,並且發誓一生一世一雙人,除了她絕對不找其他女人,她就能幫助齊王獲得平南將軍手底下的軍權。
否則,就會讓齊王永遠後悔。
拉拉雜雜寫了一大堆廢話,大體就是這個意思吧。
侍從翻到最後一頁信紙,終於看到了署名。
鳳昭陽。
這不正是王爺派人在山中找了許多天都沒找到的逃犯?
原來是個傻子嗎?
齊王正好不在府中,侍從就皺著眉頭,直接把信遞到秦韶華跟前去了。
“怎麽了?”秦韶華看著侍從一副便秘的樣子,滿腹狐疑接過信。
呃,匆匆一看,她也蒙圈了。
倒不是為了上頭的簡體錯別字,而是,實在想不明白鳳昭陽是怎麽還有心思寫這種信的……
經曆了山洞中的事之後,她看不出齊王對她根本無視加鄙視嗎,哪來的勇氣繼續糾纏齊王,和他討價還價?
而且她既然逃脫了齊王的搜索,怎麽又回頭送信?還不趕緊跑得遠遠的?難道是有什麽陰謀詭計?
“秦姑娘,您看這事怎麽處理?”侍從問。
“信是誰送來的?”
“是一家鏢局的人。這家鏢局在兩百裏之外的一個小鎮有堂口,據說就是在那裏接的信。送信人已經被咱們扣下了,但是沒有提供有用的消息。”
“派人去那個小鎮看看,謹慎一點,看是否能找到鳳昭陽的蹤跡。”
“是。那這信?”
“這是給王爺的信,還是等他回來親自看看,順便也樂嗬樂嗬吧。”秦韶華將信扔在了齊王的書案上。
搞笑的事情就大家同樂嘛。
晚間齊王從軍營回來的時候,快馬去小鎮查看的探子也傳來了消息。
探子摸到了鳳昭陽曾經留宿的小旅店,還向店主打聽到了和鳳昭陽一起的男人的模樣。
但因為男人自始至終也沒露臉在外麵,所以等於什麽也沒查到。
種種跡象表明,鳳昭陽和那個人在幾天前就已經離開了小鎮,茫茫不知所蹤。
齊王看了信之後也是一頭黑線。
“她算個什麽東西,大言不慚,還能掌控平南將軍的軍權?”
他堂堂的王爺要是靠個女人控製
將領,那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齊王覺得真是惡心,立刻讓人把信拿出去燒了。
秦韶華笑道:“她既然已經消失了蹤跡,那麽這信就並非陷阱了。全當個樂子看吧。”
有什麽可樂的?齊王生平最討厭和蠢人打交道。
被一個如此蠢的女人惦記著,他很無奈。
“就憑她這讓人著急的智商,你放心吧。”秦韶華拍拍齊王的肩膀,“咱們現在找不到她,以後一定能找到。她一定會自己主動鑽到咱們眼皮子底下。”
齊王覺得“咱們”這個詞用得很好,順勢一歪腦袋,在秦韶華搭在他肩頭的手上親了一口。
一旁伺候的侍從們趕緊垂了眼睛,眼觀鼻鼻觀心,一本正經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等退出去之後,大家卻在私底下相視而笑。
“王爺和秦姑娘是真好上了!”侍從們個個都很振奮。
作為齊王的貼身服侍兼護衛,他們對齊王當然是無比崇拜的,以前有時候也會猜測,未來的女主人會是什麽樣呢?
自從秦姑娘來了,他們幻想著把秦韶華往女主人的位置上一放,就覺得再也沒人可以替代她了。再也沒人比她更合適了!
“嘿,我的鞋子補好了嗎?”
這一天晚上,秦韶華正和齊王在房間裏談話,冷不防窗子突然被人拍響。
齊王當時正在默默朝秦韶華靠近,試圖趁秦韶華說話不注意時來個偷襲的親吻或擁抱之類的,窗子一響,被打斷了,他頓時非常鬱悶。
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
秦韶華迎上去,打開窗子把阿衣讓進來。
“你們回來了?”
“回來了!我和阿婆都回來啦!這一趟跑的,累死我們!”
阿衣像隻花蝴蝶似的衝到屋裏頭,直接抓過桌上的點心往嘴裏塞。
那日白城子被劫持之後,她和耶婆婆兩個人追捕叛逃的族人,和千妖月聯手對付了敵人之後,有一個族人僥幸逃了,她們就匆匆追了上去。這一追就是許多天。
冰天雪地的北方她們不大適應,所以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將那難纏的叛族之人擊殺。
秦韶華給她倒了碗夜宵裏的甜湯,“慢點吃。耶婆婆呢,怎麽沒和你一起來?王爺這些天已經適應了她的蠱毒,正想請她來看看情況。”
阿衣笑眯眯地拍手:“別著急,阿婆正是為了王爺的腿嘛。她的蠱蟲受了點小傷,她要溫養蟲蟲一天一夜,養好了再過來給你們王爺治腿。”
好厲害的敵人,連耶婆婆的蠱蟲都受傷了?
“傷的要不要緊?”
“不要緊啦。我阿婆很厲害的,不用擔心她。說起來,姐姐,你和這個王爺相愛了是嗎?我剛剛去你的房裏找你,沒找到呢,找人一問才知道你搬來和他一起住啦。相愛的人要住在一起,這個我知道!”
相愛?
秦韶華第一次被人這麽說。
不由心頭一跳。
臉上一紅。
阿衣已經朝齊王伸手,“我的鞋呢?好些天啦,補完沒有?”
齊王對阿衣說的話非常滿意,立刻親自去到牆邊櫃子跟前,從櫃底下的抽屜裏拿出了紅綢包裹的繡花鞋。
笑道:“喏,給你。”
和阿衣說著話,眼角卻輕輕瞟著臉紅的秦韶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