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心裏頭,已經把魏清狂列為頭號大公敵。

堅決要把魏清狂的痕跡抹去。

什麽護手,首飾,哼,一個也不許沾我家小韶華的身!

要按著齊王的意思,立刻就把魏清狂這些爛東西扔出去才好,有多遠扔多遠!

眼不見心不煩!

可是,他可不能這麽直接。

不然秦韶華肯定要發飆。

“本王的女人,怎麽能隻有兩副護手呢?那也太寒酸了。這是眼下我身邊沒有太多好皮料,不然一定給你做上百副千副護手,讓你一輩子也戴不過來。”

齊王抱住秦韶華,采取誘哄策略,成功扭轉了秦韶華注意力。

秦韶華哪知道齊王那麽多歪心思啊。

她光聽見他說要做百副千副護手了。

“攝政王大人真不愧是天家貴胄,出手夠大方呀!”她揶揄。

齊王順杆爬,得意洋洋地說:“那當然!我要給你的東西可不隻有護手,你過來看。”

他一彎腰,連被子帶秦韶華一起抱了起來,要帶她去看東西。

秦韶華臉色微紅。

這人怎麽回事,拿她當繈褓嬰兒嗎,還裹著被子抱她……她又不是不會走路。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可齊王怎麽會舍得把美人放下,他巴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把她抱懷裏呢。

“好容易我能站起來了,就讓我抱一會吧?”他采取裝可憐的套路,語氣裏帶著一些委屈。

呃……

秦韶華立刻心軟了。

心想,坐在輪椅上太久的人,即便麵上各種強硬,但心裏……總是有幾分自卑的吧?她決定照顧他的尊嚴,哄他高興。

於是再不說什麽,她乖乖任由他抱下床。

齊王暗自得意。

他一直抱著秦韶華去了梳妝台邊。

這座梳妝台,原本齊王房間裏是沒有的,秦韶華住進來之後他特意讓人添上,好方便秦韶華梳洗。

可秦韶華並不在梳妝打扮上投注精力,從來也沒有好好用過它,連鏡台下麵有個暗櫃都不知道。

所以她看到齊王用指節在鏡子下頭輕輕一磕,那裏就突然出現一個櫃門,自動緩緩滑開,她感到很意外。

等櫃門徹底滑開,露出裏麵光芒閃閃的一大堆珠寶首飾時,她就更意外了。

“新做的嗎?”她驚訝地問。她原本的房間也有一堆首飾,記得好像和這些不一樣。

他趁她睡覺的時候,弄來這些東西想要給她驚喜?

“嗯,全是新的,喜歡嗎?”齊王抱著秦韶華坐到椅子上,把首飾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台麵上給她看。

秦韶華細細看去。

發現每一件都流光溢彩,價值不菲。

除了她認識的貴重寶石和玉石,還有幾樣是她從沒見過的,看來是屬於這個世界裏的珍寶了。

“都是給我的?”她伸手,指尖輕輕撫過一枚藍寶石。

這寶石可真好看,絕對是上等品。若是放在現代社會,光看品相起碼也要上千萬美元。若是再有傳承,有故事,那價值可就不能估量了。

“放在你的妝台裏,難道還能是給別人的?”齊王笑著反問,“之前是哪位姑娘說,要把本王身邊的所有女人都趕走

來著?本王連其他一個女人都沒了,也隻能把好東西都留給這位姑娘。”

油嘴滑舌。

秦韶華白他一眼,“威嚴的攝政王大人,原來您平日裏嚴肅都是裝出來的?背地裏卻和街頭混混沒什麽區別,調笑的本事很高明啊。”

齊王笑嘻嘻的,把藍寶石親手給秦韶華戴上。

這是一件額飾。

鉸銀的花蔓形狀的細鏈子,式樣簡約,中間墜著一顆閃亮寶石。

寶石通體幽藍,晶瑩剔透,像是深邃的海水。

它的光華是沉靜內蘊的,一點也不顯得張揚,卻非常奪目,絕對不會讓人忽視它的美麗。

秦韶華剛醒來不久,還沒梳洗呢,頭發在腦後隨意披散著,穿著一身素色的寢衣,整個人幹淨清透得如同月下玉簪。

額上掛了這顆藍寶石之後,她清麗的素淨頓時變得鮮亮起來,蒙上了一層夢幻光彩。

唇色淺緋,眼眸烏黑,與藍寶石的光芒互相輝映。

齊王目光幽深地望著她,以無限貪戀的眼神欣賞她的美麗。

半晌,嘖嘖讚道:“本王眼光真好。”

噗!

秦韶華忍俊不禁。

他倒是誇起自己來了!

齊王挑眉:“難道不是麽?本王選妃的眼光好,選首飾的眼光也很好,這些東西每一件都很襯你。你本來就漂亮,戴上這個更漂亮了。”

秦韶華聽他誇讚,心裏當然是歡喜的。

笑著告誡齊王:“王爺,您可悠著點,總是這麽油嘴滑舌的,聽得人耳朵起了繭子,您再說什麽情話可都不管用了。”

“這哪裏是油嘴滑舌,本王所說可都是發自肺腑。”齊王嚴肅起來,一臉關切地檢查秦韶華耳朵,“怎麽,起了繭子嗎?快讓本王瞧瞧!”

“走開。”

秦韶華從他懷中跳起來,走到屏風後頭去換衣服。

她算是知道齊王了,給他一根杆子,他能順著爬到九天上去。

齊王沒有追她,而是微笑著,順手把首飾全都收進櫃子裏。

看看秦韶華還沒換完,他打開妝台下麵的抽屜,把昨日秦韶華戴過的金首飾拿出。

在手上掂了掂。

真想扔到外麵去啊!

不過,為了防止秦韶華哪天想起來要找,他想了想,最後把東西放進了屋角雜物櫃的最下麵抽屜。

放進抽屜最裏麵,還壓了幾塊零散桌布,蓋得嚴嚴實實。

秦韶華不在首飾上留心,換好衣服出來看到首飾都收了,也沒在意。至於昨天戴過的金首飾,她更是沒想起來。盥洗完畢兩個人一起吃早飯,之後她就徹底把戴首飾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齊王狐狸似的暗自得意。

嘿嘿,公子魏,再讓你勾搭我家小韶華!

你要是敢站在本王眼前,本王也把你扔到角落抽屜裏,不讓你見天日!

兩天過去,秦韶華發現齊王狀態挺好。

她又觀察了幾天,發現齊王越來越好。

不但走路沒有任何問題,練起武來更是精神得很,他正在練習一套腿法,每天花費大量時間,練得大汗淋漓。

秦韶華私下去問白城子:“王爺真需要靜養一個月?怎麽看他的樣子,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呢?”

城子沒有馬上回答。

欺騙聖主是有心理負擔的。

上次借著檢查隨口一說也就罷了,現在被秦韶華特意找來鄭重其事地谘詢……

他努力了幾次,都沒好意思直接跟秦韶華說謊。

這遲疑的幾秒,頓時讓秦韶華感到古怪了。

“怎麽,難道他……情況不好?”秦韶華臉色一變。

“不是……”

白城子暗自冒冷汗。

“那是怎麽回事?有話你就直說。”

“容屬下再仔細想想,這次治腿的過程很值得仔細研究。”

白城子撂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找個借口匆忙告退了。

秦韶華覺得真奇怪。

她趁著白城子不注意,把吳道私下找了過去。

“吳先生,今日白城子告訴我,王爺現在的狀態看似很好,但是其實就像回光返照一樣,有精神都是虛的,恐怕命不久矣。”她臉色沉痛,舉起袖子擋住眼睛,低低地問,“他說,王爺最多活不過三日了……吳先生求您告訴我,這次治療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怎麽會這樣!”

說到最後已經哽咽難言。

吳道頓時大吃一驚。

我的天啊,師侄你這回玩得太大了吧!這種謊話也敢和聖主說?

坑了人家一回還不夠,還要變本加厲嗎?

“這……我去問問他……”吳道不知道秦韶華是在說謊套他話,頓感不妙,轉身就想跑。

他可不想給師侄收拾爛攤子。

秦韶華一把拽住他衣角,“求吳先生給個準話!王爺是不是要……了?您隻管說實話,我什麽都承受得住!大不了等他走了以後,我青燈古佛了此殘生罷了。白城子怕我擔心,不肯實言相告,我隻有求先生您了!”

她說著說著,就要作勢往地上跪。

嚇了吳道一頭冷汗。

他再不通人情也不敢讓聖主跪啊!

“快起來!快起來快起來!聖主使不得啊!”吳道趕緊扶起秦韶華。

秦韶華順勢就起,繼續舉袖哽咽:“那您告訴我實話。”

“實話……這個實話……”吳道麵皮頓時漲得通紅。

實話是什麽他要是說出來,不是把白城子坑了嘛!

可是要是不說……

坑聖主的事他也不能幹呀。

他嘟嘟囔囔半天,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秦韶華就明白了七八分。

此中必有蹊蹺呀!

她放下袖子。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吳道看她眼睛裏一滴淚光都沒有,頓時心裏咯噔一下!

聖主哽咽是故意裝的?

聖主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聖主……這個事情……”他想辯解。

秦韶華揚聲叫侍從,“去請白先生來!”

白城子轉眼即至。

一進屋,吳道立刻朝他使眼色,急得不行。

秦韶華臉色冷冷的,“白尊者,此事我已經知道了。您還有什麽話想說?”

“您”。

白城子頓時一愣。

秦韶華從來不這麽跟他說話!

“聖主……”一看師叔急吼吼站在一旁,白城子頓時明白,事情暴露了。

一定是師叔說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