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像支離弦的箭，嗖一下衝向白色大蛇。
它的速度讓人咂舌。
不過秦韶華對暖暖並沒有抱太多期望。畢竟那條大蛇太逆天，而暖暖再厲害，體型與之相去甚遠。而且剛才那次交鋒，暖暖並沒有占到便宜。
誰知接下來的狀況讓秦韶華也咂舌。
隻見暖暖衝過去之後，原本並沒有引起大蛇重視，那畜生還在一心一意與齊王纏鬥，隻稍微對暖暖擺了一下碩大的尾巴，想用淩厲一擊將暖暖彈開。
暖暖既沒躲，也沒爪牙相對，它憑空而起，竟然就那麽飄在了半空，距離地麵半丈左右。
它周身泛起一團白色的光芒，反射日光形成七色的彩暈。
看起來棉花糖一樣軟綿綿，誰料那大蛇尾巴一撞上去，啪的一聲爆裂似的脆響，竟然撞出一團火光。
瞄到此景的眾人都是下意識一躲，怕被那爆炸一樣的火光波及。
再定睛看時，火光已經沒有了，大蛇不但是尾巴，整條身子都彈了出去。幸虧齊王反應靈敏，抱著暖暖迅速抽離戰場，不然大蛇這突如其來的飛彈，真是要殃及無辜了。
“大貓！喵喵！”趴在齊王懷裏的牽牽嫩聲嫩氣叫了起來。
她對打架的興趣明顯比較低，所以最先關注在她看起來很神奇的景象。
暖暖被白色光芒包裹在內，像是被氣泡托在半空，牽牽看得眼睛瞪老大。
而秦韶華齊王等人關注的卻是大蛇。
空氣中飄散著烤肉的焦味，還是沒加調料那種焦。
大蛇的尾巴在和暖暖對撞之後，竟然被烤熟了。
它跌在地上一動不動，尾巴的熱度融化了周圍一大片冰雪，瞬間在它周圍形成一汪小小的水麵。
太過奇異的景象。
暖暖帶著光團飄到了大蛇上空，用一雙藍色眼睛俯視大蛇。
王者的俯視。
它並沒有炸毛也沒有怒吼，就是那麽平靜地盯著敵人，周身卻散發出強烈的氣場，連秦韶華心底都暗暗生悸。她發現幾年不見，暖暖身上已經有了她所不了解的變化。
“幹掉它們！”秦韶華隻驚訝了一秒，然後立刻招呼手下們抓緊機會。
那些飛熊們也受到了暖暖氣勢的波及，開始變得縮手縮腳，愣頭愣腦。
不抓住機會，更待何時？
秦韶華帶著武士們快速變幻陣型，場中殺氣頓時又翻了數倍！
“喵？喵喵！”在暖暖稚嫩而好奇的呼喚中，秦韶華一隊人很快完成了對飛熊的圍剿。
地麵上的飛熊們全部被幹掉！
場中形勢逆轉。
天空中盤旋的飛熊們，終於意識到這些人不是可口美食了。它們碰上了硬釘子。如果說秦韶華等人還能讓它們產生車輪戰的念頭，那邊被奇怪光環包圍的暖暖，徹底讓它們生出了退意。
也不知道是哪頭熊突然怪叫一聲，帶頭逃走。
轉眼間，一大群笨家夥們爭先恐後四散而逃，天空終於清淨了！
雲端盡頭傳來它們不甘的嘶吼，但是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
直到飛熊們逃得幹淨，大蛇依舊橫在雪地上一動不動。
秦韶華和齊王彼此對視一眼，誰都不相信它就這麽死了。
秦韶華清點了一下人數，讓護衛們將幾位同伴的屍體就地掩埋，並對傷者進
行處理。
齊王抱著暖暖來到她身邊，驚險的激戰過後，一家三口重聚。
秦韶華仔細檢查齊王和孩子，發現他們一切安好，這才放了心。
“暖暖。”她輕聲呼喚。
暖暖依舊飄在大蛇上空，緊緊盯著大蛇。聽到秦韶華的聲音，它才轉過頭來。
就在這轉頭的瞬間，半天沒動靜的大蛇突然蛇頭昂起，對著它噴出一口幾近透明的**！
秦韶華心頭一緊。
暖暖躲不及了！
她也來不及相救！
吳道給的大雪山資料有顯示，這裏無論什麽毒物，產生的各種毒素都以無色無味為最高級，譬如蛇蟲之類，七彩斑斕的毒液反而好解，以奇門的毒術總能想到辦法，但是無色毒液……
秦韶華心裏可沒底。
暖暖的光圈可以彈開大蛇，是不是應該屬於物理類的屏障？秦韶華對它能擋住毒舌涎液不抱希望！
誰知奇跡發生了……
大蛇的毒液剛噴出，還沒噴到暖暖身邊呢，暖暖連看都沒看它，周身光圈就猛然擴大了幾倍，撞在毒液上頭。然後，光圈竟然吸附住了毒液。
暖暖這才轉回身去，再次用冰冷的眼神看住大蛇。
大蛇偷襲未能得手，卻暴露了自己還沒死的事實，立刻就要逃走，也是狡猾得可以。
隻是它的腦袋剛往雪地裏一鑽，暖暖周圍的光圈輕輕一顫，吸附的毒液突然像水珠一樣彈了出去，淅瀝瀝灑在它燒焦的尾巴上。
滋滋！
大蛇尾巴騰起青煙。
這似乎讓它十分痛苦，一個激靈從雪地上彈起來，高高飛到半空，又重重落在地上，焦躁地扭動著。
而它的尾巴，竟然開始消融。皮銷肉散，融進周圍的冰水裏。
這奇怪的景象讓眾人再次驚訝。
好厲害的毒液，竟然連大蛇自己都承受不住。
所以暖暖的光圈到底是多麽厲害的東西？
秦韶華必須承認，久別重逢之後，她得重新認識一下暖暖小夥伴。
“咿呀呀！喵喵！”牽牽最是興奮，張著小手朝暖暖比劃。她現在已經把暖暖列為最重要的第三個同伴啦。前兩個，當然是爹爹和娘親。
暖暖飄在半空，再沒對大蛇做什麽。也不用再做什麽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大蛇這次是必死無疑。
暖暖突然望住了秦韶華。
秦韶華腦海中陡然響起一個脆生生的幼童聲音：娘親，別害怕，我還是你的暖暖，隻是變得更厲害了。
“……”秦韶華無言以對，以為自己在做夢。
就連她自己穿越來穿越去的，都沒讓她這麽驚訝。
暖暖在說話！
肯定是暖暖在說話啊！
小家夥一直將她當媽媽。
可是，可是……
走獸為什麽會說話！
幸虧秦韶華經曆過各種靈異之事，神經可謂強悍，很快冷靜下來。
“暖暖，你什麽時候學會的人言？”秦韶華和暖暖對視，試著在腦海裏和它對話。
暖暖竟然接收到了訊息。
幼童的聲音再次在秦韶華腦海響起：娘親，是大人給我的能力。就是你們叫做“山神”的人。
秦韶華：他平白給予你的能力？你可為此付出過什麽代價？
秦韶華是真的擔心暖暖被那位“山神”欺負。
暖暖：沒有。他是一位心善的大人，隻是因為一些原因，才不得不逼迫你們去幫他找紅色石頭。
秦韶華：什麽原因？
暖暖：娘親，抱歉我不能說。我答應過大人，不會和任何人談起他的秘密。
秦韶華：暖暖，我不關心他什麽秘密，隻關心你。你留在這裏的幾年間，他有沒有欺負過你？
暖暖：沒有，大人待我很好。他隻是……隻是太寂寞了。
暖暖欲言又止，然而最終沒有多做解釋。
秦韶華沒有追問。
就像是孩子長大了一樣，會有自己的心事和圈子，她不能用家長的權威強迫孩子分享一切。暖暖稱山神為大人，而且談起他的時候眼神是溫柔的，想必那個古怪的山神對它不錯吧。
對話的時候，白色大蛇在地上翻滾扭動，終於一動不動。
這次不是假死，是真的死了。
被自己的毒液害死了。
罪有應得。
護衛們扔了幾顆奇門特製的“手雷”在蛇身周圍。這種專門為進大雪山準備的手雷，沒有巨大的爆炸聲，不會引發雪崩，然而殺傷力卻一流。大蛇碩大的身體一下子就被炸得四分五裂。
雪地上狼藉一片。
齊王吩咐大家迅速清理戰場。
暖暖周身的光暈在漸漸變弱。
它聲音變得有些急躁：娘親，等光環消失，我就不能和你說話了！我能力還不夠，每天隻能啟動一次光環，而且維持不了多久。
秦韶華：別急。這個光環是怎麽回事，會消耗你的精血或生命嗎？
她向來對一切太過神異的東西懷有警惕。
暖暖搖頭：不會，這是大人教我修煉的功法。我功力不夠，所以支撐不了多久。娘親我要告訴你，大人他對你們沒有惡意的！而且你們也不必湊夠一千斤石頭，隻要把雪山上的石頭收集差不多就好了！
秦韶華十分意外，待要詳細詢問，暖暖周身的光環卻越來越弱了。
腦海裏的幼童聲音變得渺遠，最終什麽也聽不見了。
暖暖從半空落在地上，姿態十分疲憊。
秦韶華趕緊把隨身攜帶的食物和水喂給它。
暖暖藍色的眼睛裏泛著倦怠之色，尋了一塊幹淨的雪地趴下，樣子昏昏欲睡。
想必是損耗很大？
秦韶華叫了幾個護衛過來，守在它身邊。
齊王那邊已經開始了祭奠儀式。
為剛才戰死的護衛們送行。
出門在外，環境惡劣，祭奠隻能從簡。但對於死去的同伴，必須給予最大的敬意和尊重。撫恤家人都是後話，在戰死之地為他們舉行一場葬禮，才不負他們舍命護主。
秦韶華和牽牽都參與了葬禮。
雖然牽牽明顯想留在暖暖身邊，但爹娘的肅穆和莊重，讓她也受到感染，於是拋棄了好奇之心，先為烈士送行。
她隨著爹娘朝烈士的墳墓行禮。
墳墓很簡陋，是用雪堆起來的。所有活著的護衛們單膝跪地，朝先行的夥伴獻上最莊嚴的敬意。
“各位，本王早已說過，能跟本王進山走這一趟的，不是下屬，都是我的兄弟。前路凶險難測，我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齊王將一杯水酒灑在烈士墳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