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珞懶得跟他耍花腔,道:“麻煩司公子去把院長請來,好方便審判沐橙。”

司禦天心中的旖念散去,瞥了下嘴:“你這丫頭,真無趣。”

葉珞不以為意。

無趣?

軍中女人,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少將,經曆了無數血與命的考驗,上過戰場,殺過無數敵人。你能指望這樣的女人有情-趣?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見葉珞依然木頭一樣沒反應,司禦天無奈一笑,訕訕地出了院門。不多會兒,就帶著七八個人過來了。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個身子極為壯實的中年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四方臉、高顴骨、寬鼻闊嘴,長得本就凶,一道橫貫了右眼的豎直傷疤,更是平添了七分煞氣。他就是院長秦刻。

秦刻的背後,跟著的是幾個帶刀侍衛。

葉珞金眸一眯,隻一眼,她就看出來,這秦刻滿身的鐵血殺伐之氣,必是出自於軍中。

“混賬!”

秦刻一邁入院子,舉步如風,聲若驚雷,厲聲嗬斥,“是哪個大膽的奴才,連皇室宗親之物都敢偷盜!”

一看到院長親自來了,沐橙嚇得跪伏在地,哭聲震天,連連磕頭:“院長大人冤枉啊,那翡翠鳳釵不是奴婢偷的,是奴婢撿的。嗚嗚嗚——”

“放屁!撿?你如何證明你是撿?皇貴妃的鳳釵,乃是陛下親贈,豈是隨意掉落的?”

秦刻一點兒也不糊塗,長袖一拂,壯實的身子如一座山,屹立在沐橙的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怒道,“來人啊,把這賤婢囚於暗室,淩遲處死!”

險境之下,膽大包天。

沐橙竟猛然揚起頭,高喊道:“院長大人,奴婢自是無法證明這鳳釵是撿來的,可你們誰親眼看到這鳳釵是奴婢偷的?”

一句話,就把秦刻給堵住了。

沐橙的眸底劃過一抹得意之色,道:“院長大人,要定奴婢的罪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至少要讓皇貴妃娘娘從樹上下來,親自來指證我吧!”

嗬,整個皇家瘋人院,誰不知道?

那個穿綠色宮裝的瘋婆子,整天到各個院子爬樹,怎麽弄都弄不下來。

隻要皇貴妃無法下樹指證她,她很可能免去淩遲之刑。活著總比死了強吧。

秦刻老臉一沉,狠狠地瞪了沐橙一眼。他奉皇命管理瘋人院七年有餘,這賤婢打什麽算盤,他又豈會不知?

可萬事講究一個理字。

秦刻邁步走到蒼鬱的柳樹下,抬起頭來,看向那個綠衣宮裝婦人,雙手抱拳,恭敬道:“皇貴妃娘娘,可否請您從樹上下來。下官有要事,需要您幫忙。”

那綠衣宮裝婦人搖了搖頭,眸子若孩童一般清亮:“我不下去,不能下去。”

皇貴妃的瘋病,一直是秦刻親自打理的。他自然知曉,皇貴妃的智力跟七歲孩童無異,不能硬來,得哄著。

“娘娘,您下來吧。”

“不嘛。”

“可是娘娘,您……”

“你是黑的,壞果子。不喜歡。”

一襲黑衣的秦刻,唇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