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蘑菇的右手，沒有任何生氣。
甚至於，看上去，已經不像是一隻手了。枯萎了。
而此刻，老蘑菇正在用另外一隻完好的左手，略顯笨拙得，把一片片珍貴的煉器靈材，撿起來。
有摔碎的鋒利處，劃破了老蘑菇的左手。
老蘑菇吃痛，一雙清澈的眸子裏，劃過一抹委屈之色，眉頭，也蹙了起來。
那模樣，活像一個受氣包。
“師父。”
葉珞的心跳，幾乎停止了。全身血液逆流。
這樣的老蘑菇，實在是讓她無比心疼。
鼻酸、心酸。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隱隱有些哽，“師父，不要撿了。小蘑菇來接你回家。”
葉珞伸出一隻手，攙住了空老的右臂，想要把他給扶起來。
然而——
這一攙之下，才發現，空老的右臂，已經變得極細，仿佛一根火柴棒。
葉珞大驚失色。
斬斷的，不是僅僅是右手嗎？
右臂，是這麽回事？！
她一陣慌亂，強行撩開了空老右邊的袖子，發現了一隻堪稱畸形的右臂——無比細瘦，沒有二兩肉，皮膚毫無光澤，仿若老樹皮，還泛著黑。至於重新接回去的右手，更不必說了，完全是一隻廢手，比裝飾品還不如。
這是……怎麽回事？
葉珞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司禦天也發現了異樣，一個健步衝了上來，一把扣住了空老的右臂，一番檢查之後，道：“當年斬斷空大師右臂的刀口上，是不是淬了毒？”
鵬老褐色的瞳子裏，劃過一抹異色，道：“司公子竟然看的出來？不錯，當初軒轅老狗耍詐，在刀口傷淬了毒。所以，空師弟的右臂，才特別的難治。”
司禦天的臉色，漆黑無比。鳳眸之中，醞釀著極為恐怖的情緒：“太惡毒了。”
“嗬。這算什麽。”
鵬老一聲慘笑，“空師弟身上的這些，師父都曾經承受過。當初，軒轅老狗跟師父煉器賭命，斬去師父雙手的時候，也在刀口上淬了毒。師父若不是心灰意冷，又被毒折磨地痛不欲生，又怎麽會輕生？”
說道最後，鵬老轉過頭，不想讓小輩看到他眼角閃過的淚花。
師父，對於他來說，就像是父親一般的存在。
他跟空師弟不同，空師弟跟師父的情分，隻有兩年。而他則是從五歲開始，就一直跟在師父身邊了。
“放心，我會想辦法解掉空大師身上的毒。”司禦天聲音篤定，眸光陰鷙，洶湧著滔天巨浪。
這份陰鷙，不是對空老，不是對鵬老。而是針對下毒之人。
他終於明白，為何鵬老為何這般的缺錢。
剛才診脈的時候，司禦天就發現了。空老右臂上的毒，是一種慢性腐蝕性的毒，類似於一種蠶食。
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掉的。
而解毒的消耗，是極為巨大的。
至少，剛才在司禦天的腦海中掠過的幾種解藥藥草的名字，每一樣，價值都在百萬之上！
“真的能解？”
鵬老又驚又喜。同時，還有點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