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珞恍然大悟。

正因為關係好,所以才特別生氣。

恨屋及烏。

曉威兒把對禦的生父裂天魔皇的濃烈恨意,一部分轉嫁到了禦的身上來。

“說實在的,禦的生父,的確不是什麽好東西。”

葉珞不由得啐了一句,“別讓我遇見他,否則他完了。”

韓奈兒的眼神,倒顯得很平靜,道:“我也曾恨過他,不過,二十年都過去了。我現在身邊有了禦天這麽個好兒子,也知足了。隻希望我的後半生,跟他再無交集。”

她垂下眼瞼,削蔥根一樣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茶杯的邊緣。

葉珞心中敬佩。

洗盡鉛華,禦的母親身上,有一種寧靜的美,這種氣質,是年輕女子,一輩子也及不上的。

“伯母放心,一定可以的。”葉珞握住了韓奈兒的手。

禦的母親,總是讓人心疼。

韓奈兒,前半生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後半生,應該過得幸福一點兒。總之不要再遇上裂天魔皇就對了,再賜給她一個絕世好男人,就圓滿了。

“禦天什麽時候回來?”韓奈兒問道。

“他啊,這會兒應該在神農堂。”葉珞的目光,飄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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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農堂二樓,清淨的雅間,一張小圓桌。

一碟花生,幾盤小菜,地上放著幾壇酒。

漠北侯自從來了快活城,就一直沒回去,一個人閑的無聊,隔三差五的便找司弑天和司禦天吃飯。

“大兄弟,眼看著就要進皇陵龍穴了,你人手準備的怎麽樣了?”漠北侯夾起一粒花生,一邊嚼著一邊隨口問道。

“十四個來報名的,挑選了下,眼下隻有三個能用的。”司禦天如實回答。

漠北侯驚訝道:“其他那些皇子府前,想要投奔的人的隊伍都排到街上去了。”

司禦天搖搖頭道:“畢竟我隻是個外姓諸侯罷了。”

漠北侯灌了一口酒,拍了一下桌子:“外姓諸侯怎麽了,大兄弟,你可比那些隻會在宮中耍心思,從不關心百姓疾苦更不會上陣打仗的飯桶們強多了。”

話音剛落,樓梯處傳來匆忙的腳步聲,腳步聲雜亂,約有四五人。

當先一人是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穿著將服,厚重的靴子踩在地上發出噔噔的聲響。

一踏上二樓就喊道:“侯爺,侯爺!”

顯然是來找漠北侯的。

漠北侯聞聲,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從椅子上起來,走出房間探頭一看詫異道:“劉副將,你不好好在漠北守著,怎麽跑這裏來了?”

劉副將一臉難色道:“老太太非要我們帶她來找你,我們要是不來,她就自己來,沒辦法之下,我們幾個副將就一起帶她來找您了。”

漠北侯聽到劉副將的話,臉色大變:“你說什麽,我奶奶來了?”

“已經在上樓了!”

漠北侯連忙返回酒桌邊,拿起桌子上的酒壇子,跑到窗邊,一股腦的給丟了出去。

司禦天看的一頭霧水,詫異道:“窗戶下麵就是街道,你這酒壇子砸到人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