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放鶴之前的激昂情緒不見了,隻是用一種極為平靜的眼神,看著瑤光女帝零,道:“縱然老臣犯下過一些小錯,跟老臣的功勳相比,也足以功過相抵了吧。”

“功過相抵?”

瑤光女帝一聲冷笑,“小錯?”

她一拂袖,聲音陡然提高,“穆放鶴,剛才朕所陳訴的四大罪,隨便一條拉出來,都足以誅滅你穆氏九族!你去認為,這些隻是小錯?如你這般,國法焉存?!”

她不是不知道穆放鶴的功勳。

她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一直不敢動他。

她在顧忌穆放鶴的顏麵,顧忌母皇的顏麵,顧忌整個朝廷的顏麵。

“陛下,老臣指向問一句。”穆放鶴用一種嘲弄的目光,掃向瑤光女帝,“您今日所做的這些,所細心謀劃的這一切,太上女帝,可曾知曉?”

他的功勳,百分之六七十,都在太上女帝那裏。

太上女帝對他的信任和依仗,可遠遠比眼前這位瑤光女帝,快要深重的多!

“母皇已經多年不理朝政,縱情山水。”

瑤光女帝麵無表情,“穆放鶴,你就不要做無謂的抗爭了。”

“老臣一片忠心,竟然被——”

“既然你對羽凰國真的一片忠心,那就盡你最後的努力,為羽凰國免去一場戰亂吧。”瑤光女帝狠狠地打斷了穆放鶴的辯解。

“區區紅羽小國,何足掛齒?!”

穆放鶴雖被擒著,但是姿態依然狂傲,吼道,“老臣頃刻便可發動四十萬大軍,舉兵而下,滅了紅羽國,揚我國威!”

“你自己造下的孽,為何要用四十萬無辜將士的性命去償還?!”

瑤光女帝一聲厲嗬,“紅羽國隻有羽人才能治理,你去滅了紅羽國,中原也無人可用,管製不了紅羽國!穆放鶴,你敢不敢更自私一點兒?!”

紅羽國,一直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因為背靠著魔稷山,甚至於,有一個說法,紅羽國的領土,本就是魔稷山的一小部分。

所以,魔稷山另一邊的小魔界,一直虎視眈眈。

然而,強大如小魔皇,禦駕親征,都沒能把紅羽國給拿下。

有一個恐怖的傳說,說是在紅羽國生死存亡的那一刻,紅羽聖山的祭壇裏,出來了一個血液一樣鮮紅的怪物,隨隨便便一招,就把小魔皇給打敗了。

為此,小魔皇重傷修養了五十年,才能從**,再次爬起來。

是以,瑤光女帝堅信,紅羽國是一個有底蘊、有資本的國家,他們有他們的底牌,強攻是根本不可能攻得下來的,治理,也隻能他們羽人自己治理!

“陛下,您總是說老臣自私。”

穆放鶴一聲慘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您自己,難道就不自私嗎?”

無非就是忌憚老臣功高蓋主,竟然以那麽險惡的方式,一步步把他引入一個危險的局麵,再一舉置他於死地。

真當他是老眼昏花了,什麽都看不明白嗎?

自古以來,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

穆放鶴放棄了掙紮,隻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