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市長點將 (1)
劉為民一早就來到了集團辦公室，高玲、王偉、張衛利、李明他們幾個也先後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大家簡單地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按昨天的計劃分頭行事。由劉為民、王偉、張衛利和李明一起到建委找領導匯報一下，由高玲和薑一民到工商局辦理法定代表人變更事項。
劉為民他們幾個剛走到樓下，一群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記者擁了上來，這種場麵劉為民他們還第一次見，大家都有點不知所措。劉為民想跑，卻被一名女記者攔住了，一看，他認識，是海城晚報的王晶。
王晶拉住劉為民說：“劉總，你跑啥？我就是問你幾個問題。”
“我有事，有事。”劉為民想掙脫王晶地糾纏。這時，其他記者也都圍了上來。劉為民一看沒辦法，就隻好硬著頭皮應付。
王晶問：“聽說你們董事們開會把黃總給罷免了，這事是真的嗎？”其他記者也紛紛發問：“是啊，這是真的嗎？”
劉為民邊躲著記者的拍照邊說：“別拍，別拍，再拍我就走了。”記者們已經拍到了他的照片，聽他這麽喊，就停止了拍照。劉為民定了定神，說：“是的，我們董事們開會一致決定罷免黃總的職務。”
“請問劉總，您所說的一致是什麽意思？是否可以理解為黃總也同意了？”有一名記者問。
“這個……”劉為民略一沉思，說：“五分之四的董事都同意這個決定，有一個反對不影響董事會決議的法律效力。”
王晶問：“那是否我們可以理解為黃總不同意？”
劉為民說：“怎麽理解那是你們的事情，但我要說的話我已經說了，我看就這樣吧，我還有急事要做。”
“那麽，黃總不服從你們的決議，也就是說他不交權你們會怎麽做？”一記者問。
對於這個問題，劉為民還真是不好回答。這時，他想起了電視中常見的畫麵，就學著電視裏的人物：“對不起，我無可奉告。”他拚命地擠了出來，跑到車跟前，張衛利早把車門給他打開了，他鑽進了車裏，邊關車門邊喊：“快走，快走。”王偉一踩油門，就把記者們甩在了後邊。
“他們怎麽信息這麽靈啊？”在車上，張衛利問。
王偉說：“我們在網上把消息一公布，他們這些記者還能不知道？再說了，黃有財昨天還不找遍所有的領導？你們昨晚上沒接電話嗎？我都接爆了。”
劉為民說：“我也是啊，最後我把手機也關了。”
張衛利說：“也是，我一夜都沒睡好，不是這個問，就是那個問，真是煩死了。”
李明笑了笑說：“那你還怨人家記者們怎麽知道得這麽早？我現在啊，最擔心的就是領導們對這事會有意見的，我們沒有和他們匯報就在網上發布了消息，這樣領導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對他們不夠尊重啊？”
劉為民覺得李明說得有理，就說：“那怎麽辦？要不行，我們就不承認是我們發的，就說是我們也很生氣，我們要統一口徑，怎麽樣？”大家都說：“好，就這麽辦。”
來到建委辦公室，劉為民找到辦公室主任張靈泉，問於前主任是否在家，張靈泉說：“你們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找於主任有什麽事嗎？”
劉為民不知道張靈泉是不是在故意裝糊塗，但他不想和他多費口舌，便說：“是啊，有很重要的事。”
“哦，是這樣啊，那你們先等一等，我過去問一問吧。”張靈泉轉身就走了。
過了有五分鍾的樣子，他回來了，說：“你們先等一等吧，於主任和劉主任正在和海正集團的胡總談話。”
劉為民問：“胡總？他來有什麽事？是不是為他工程上的事？”
張泉靈點頭說：“是啊，你也聽說了？他搞的那個什麽精英花園，工程都到三樓了，但他用的水泥不合格，被質檢站檢測不合格，要求他立即全部拆除重來，這不，他就想來找兩位主任做工作，看看能不能不拆。”
“那恐怕不行吧？”王偉說。
張靈泉說：“是啊，不拆是不可能的，你想，他弄的那些承重梁不合格，再向上蓋，那能行嗎？基礎打不好，整個工程就不可能好，是不是？他這次損失可大了。他這是自作自受啊。”這時，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張靈泉接完電話，對劉為民他們說：“胡總已經走了，主任讓你們過去，於主任、李密副主任都在等你們呢。”然後，他又意味深長地說：“你們不賴啊。”
劉為民回過頭來對著他笑了笑，說：“再不賴，也不如你啊。”他們幾個來到市建委主任於前的辦公室。李密副主任也在。
他們進門的時候，於前和李密都坐在沙發上沒起來，於前正和李密說著話：“老李，你說這個老胡他是怎麽了？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懂？承重梁不合格，拆掉不是應該的嗎？竟然還想讓我給他網開一麵，不拆！真是不可理喻！他說是什麽損失，他也不想想，要是再繼續下去，他的損失不是更大了？多虧現在被我們檢測出來了，要不，他可虧大了。我看，以後對海正的工程要加強管理。這個監理公司也有問題，我建議你讓質檢站去落實一下，他是怎麽搞監理的，這樣的監理還要它幹什麽。”
李密點頭說：“是啊，連個水泥的標號不符合要求都監理不出來，是個問題，我隨後落實處理，你就放心吧。”
於前說：“質量安全是百年大計，我們不可輕視。要從基礎抓起，別等大樓蓋好了才發現，那可就晚了！”見劉為民他們進來了，兩位主任就停止了談話。
於前對著劉為民他們點了點頭，說：“來了？坐吧。”就算是打了招呼了。然後就拿了份文件看了起來。李密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劉為民明白，兩位主任這是在生他們的氣。
劉為民他們幾個各自找了個座坐下。屋裏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過了一會兒，還是李密先開了口：“你們來有什麽事啊？有事就快說，我和於主任過一會兒還要開會呢。”
劉為民清了清嗓子，小心地說：“我們來找領導匯報一下我們的工作。”
“打住！”於前雙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截住劉為民的話說，顯然，他很生氣，“我們沒有權力聽取你們公司的工作匯報，你們海建現在不受建委領導，我們沒有聽取匯報的權利。你們如果要是匯報工作的話，那你們走錯門了。”火藥味很濃！劉為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劉為民他們沒有想到於前主任會這樣，都愣愣地坐在那兒。氣氛有點緊張。
李密打著圓場說：“嗯，我看這樣吧，你們也就不要說什麽匯報不匯報的了，你們有什麽情況想反映一下，我們呢，聽一聽，看看是個什麽情況再說，於主任，你看這樣行不行？”於前沒有表態。李密示意劉為民繼續說。
劉為民便把他們集團董事會昨天的會議精神和兩位主任做了簡要的匯報。在劉為民說話的時候，於前和李密都沒有插話。等劉為民說完了，於前抬起頭來，麵無表情地說：“說完了嗎？我是聽明白了，你們是開會把黃有財的董事長和總經理的職務給罷免了，然後，你劉為民當上了董事長和總經理，我和李密主任都聽明白了。不過，你們來找我們說這個事，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個意思？”
王偉說：“我們是想請領導支持我們的做法。”
於前把手一擺，說：“錯，錯，這不是支持不支持的問題，這是你們公司內部的事，我們無權幹涉。剛才你們不是一再強調說，你們是按《公司章程》來的嗎？既然有《公司章程》，有《公司法》，你們就沒有必要再來找我們，再說了，市裏也沒規定你們公司的人事什麽的由我於前來管，我自來到建委，可從來沒有幹涉過你們公司的事情，這一次，我也不會幹涉的。我們今天聽你們說這些事，目的也就是想表明我們的態度，你們任何人都不能打著我們建委的旗號去做任何事。不過，我有一點要說明白，你們所做的每一件事，必須要為企業負責，為全體職工負責，否則，你們就是海建的罪人。好了，如果沒別的事的話，你們走吧，我和李密主任還有事。”
劉為民邊站起來邊說：“我們這也是為了維護全體股東的利益才這麽做的，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們幾個沒有什麽別的企圖。”
於前不說話，李密向外推著他們說：“好了好了，不用說了，我和主任都聽明白了，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劉為民幾個隻好退了出來。
一出於前主任的辦公室，劉為民用手巾擦了擦額頭，因為上邊已滲出了汗水。張衛利有點泄氣地說：“完了，領導不支持我們。”
王偉反駁說：“什麽啊，於主任根本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人家已經說明了他不幹涉，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嗎？”
李明說：“可你看他那麽冷冰冰的樣子，他一定是對我們很反感。”
王偉說：“反感是一定的了，但是不是反對那就很難說了，我想，隻要領導們不反對就行了，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
劉為民態度堅決地說：“就是反對我們也要繼續做下去，咱們可說好了，誰也不準打退堂鼓！”王偉和李明都點了點頭，說：“那是，我們是一個整體，誰也不能反誰。”
而張衛利卻歎了一口氣，沒有言語。
“你說這不是給我們添亂嗎？真是亂彈琴！”於前生氣地對李密說。
李密歎了口氣，說：“是啊，我昨晚就聽說了，所以就給你打了個電話，我也覺得這事真是有點突然，你說他們幾個怎麽就那麽大膽呢？怎麽就做出這檔子事？你說這黃有財也真是的，幹企業幹到這種程度，也真算是他有能耐了。當初吧，我就反對讓他到企業裏去，可老郝就是堅持讓他去幹，你看，這不弄出亂子來了嗎？”
於前沉思了一會兒，說：“這個事可是真棘手啊，你說我們該怎麽個表態法呢？老李？你反正是老建委，比我了解得多，你又和郝副市長一起工作過，你拿拿主意，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