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禍福難料 (2)
蝴蝶效應是氣象學家洛倫茲1963年提出來的。其大意為：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能在兩周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引起一場龍卷風。其原因在於：蝴蝶翅膀的運動，導致其身邊的空氣係統發生變化，並引起微弱氣流的產生，而微弱氣流的產生又會引起它四周空氣或其他係統產生相應的變化，由此引起連鎖反應，最終導致其他係統的極大變化。此效應說明，事物發展的結果，對初始條件具有極為敏感的依賴性，初始條件的極小偏差，將會引起結果的極大差異。而對蝴蝶效應理解最為深刻的，恐怕莫過於海城市東方集團老總尚東了。他現在正坐在辦公室裏，等待市商貿辦副主任劉明義和市建委副主任李密的到來。
昨天早晨，他就聽說了海建集團的事情，中午，在和朋友吃飯的時候，談起海建這次罷免事件，朋友們都打趣地說：“這都怪你老尚啊，當初你要是不去收購油品公司的股權，哪裏會有現在的海建罷免事件，他們這都是受了你的啟發了。”
尚東笑著分辯“這與我有什麽關係啊？”
“什麽關係？你知道什麽是蝴蝶效應嗎？”市政府法製辦副主任汪洋看著尚東問。
尚東說：“知道點啊。”
汪洋說：“你不知道的是，你就是海城的那隻扇點風的蝴蝶啊。”此言一出，滿桌皆笑。
“我就是那隻蝴蝶？我怎麽不知道啊？”下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尚東還在思索著汪洋的話。到了好下班的時候，他打開了電腦，進入到大眾社區海城論壇，他要看看，他這隻蝴蝶兩年多前扇了那麽一點點風，現在又在海建引起了多大的龍卷風的。
他打開海建論壇一看，好家夥，整個論壇沒別的新聞了，幾乎全是有關海建的帖子。最令他感覺好笑的是，網民“海建的職工”在網上發了帖子：《記好人黃有財》，說黃有財如何如何的好，可是，後邊一個網民“高玉寶”卻發了一個帖子：十年間默默做好事百餘件，平凡治安員再現活雷鋒。新華網(2006-06-09)一個人做一件好事很容易，但堅持長期做好事並不容易，鎮寧自治縣公安局城關鎮派出所28歲的治安員伍鵬成就是這樣一位長期默默為老百姓分憂解難、被受助群眾譽為“活雷鋒”的熱心人。伍鵬成家來自農村，上小學時，老師講的雷鋒的故事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雷鋒太了不起了，他能一直默默幫助老百姓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真的是難能可貴”。雷鋒成了他思想道德的榜樣與“坐標”，加之父母也同樣有著一副熱心腸，對伍鵬成良好品質的形成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1996年的一天，中學畢業不久的伍鵬成來到安順城區新大十字辦事，忽然，一個哭泣著滿街叫爸爸媽媽的小男孩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上前和顏悅色地耐心詢問，才得知小男孩與父母走散了。為不讓小男孩被壞人拐騙走，他帶著小男孩滿街尋找他的父母。為消除男孩的恐懼心理，他一路上給小男孩講故事，還給小男孩買來吃的，最後在附近派出所幹警的幫助下，小男孩終於找到同樣焦急尋親的父母。看著男孩父母抱著失而複得的兒子激動不已的樣子，伍鵬成感受到幫助人的快樂。悄然離開的他決定要像雷鋒一樣多做好事，在幫助人的這份快樂中成長。2000年5月的一天，伍鵬成在安順火車站為一對無錢乘車的老夫妻買了到六枝的火車票，並送兩位老人50元錢。
老夫妻當時流下了感激的淚水，一個勁地喃喃自語“世上真有活雷鋒呀！”2003年9月，伍鵬成來到鎮寧自治縣城關鎮派出所當上了一名治安員。在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做好自己本職工作外，他沒忘記像雷鋒一樣為老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2004年9月2日，他路經大山哨時，遇上一樁兩車相撞的重大交通事故。在交警及救護人員還未趕到現場時，他第一個衝上前去，把兩名死者與數名傷員從受撞嚴重變形的轎車裏一個個背了出來。打電話報警後，他顧不上渾身的血汙及衣服撕破，又投入到維護交通事故現場、防止有人趁火打劫的工作中去。事後被救方拿出5000元作為感謝費送給他，伍鵬成隻淡淡笑一下謝絕了，他說他隻是做了一個治安員與一個有良知的人應該做的事。因感動於伍鵬成不計報酬名利、見義勇為的行為，被救傷員單位遼寧錦州鐵路段為伍鵬成送上了一麵“警風清正、為民造福”的錦旗及感謝信。
一次偶然采訪，記者聽同樣熱心的人說起默默做好事十年不求回報的伍鵬成的事。5月27日下午，記者慕名趕到鎮寧自治縣城關鎮南街伍鵬成家中采訪。提起兒子所做好事，備感欣慰的伍鵬成父親如數家珍，說兒子幫人修過車、資助過小學生、為人尋找多年失散的兄弟、給素不相識的老人下過貨、看望過孤寡老人、幫助過殘疾人、撲救過山火等。兒子所做的事隻有家裏人知道，但兒子從不許張揚。伍鵬成父親保守估計，十年前至今，兒子做的好事大大小小有上百件。老伍告訴記者，兒子現在每月工資隻有幾百元，但從媒體上知道誰家有困難，他都會從微薄的工資中擠出錢來去資助別人或送上人家需要的物資。當記者采訪伍鵬成這位被人多次譽為“活雷鋒”的年輕人時，靦腆的伍鵬成笑著說：“其實我做的一直都是些非常平凡的事，不值得宣傳報道。人一生的光陰其實很短暫，在有限的時間裏能為老百姓做點事，別人快樂，自己快樂，何樂而不為呢！”
更令人捧腹的是，網民“海建正義”還就此發了一個譏笑黃有財的帖子：“黃有財從小就是話雷鋒！黃有財從小就是一個愛聽話的好孩子，他最喜歡聽雷鋒的故事，小小年紀就立誌做一個雷鋒一樣的人。他一歲多的時候，有一天，在馬路邊撿了一分錢，他拿著錢進行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他想起了革命烈士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故事，還是把一分錢交給了警察叔叔，而沒有去買瘋漲的海建開發股票。他兩歲多的時候，為了保護集體財產英勇和大地主鬥爭。他三歲多的時候，為保護集體的羊和草原的風暴進行了生死搏鬥。一個經曆和自己鬥、和階級敵人鬥、和天鬥的小作霖就是這樣在烈火中永生的！長大後，小有財還是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關心別人，他無數次和藹地對美麗的舞伴說，工作啊生活啊有啥事，我日後一定幫忙，他還懷著萬分興奮的心情在歌廳唱“抱一抱啊！抱一抱啊！抱著那個妹妹上……”嘿！真是一個世間難得的好人，一個有無限愛心的人！一個活菩薩！一個活雷鋒！”
這麽一來，網民在“海建的職工”所發的《記好人黃有財》的帖子就一下子成了笑柄了。尚東也覺很好笑，心裏想：老黃啊老黃，你也真是的，你手下人怎麽想出這麽個歪招？這不是幫倒忙嗎？
網民“大學教授”發的帖子很有味道：一個單位建設的環境條件差一些，但隻要風氣好，大家心齊勁足，就能彌補“先天不足”而得以平穩發展。相反，風不正則理不公，理不公則氣不順，氣不順則勁不足，勁不足則事不成，環境條件再好也無濟於事，即使有點進步也很難鞏固。實踐證明：風氣是一種軟環境，但它的作用並不軟。風氣好出人才、出業績，人人受益；風氣不好出歪風、出邪氣，人人受害。“苦不怕累不怕，就怕單位風氣差”。如果說黨風關乎黨和國家生死存亡，那麽，風氣關乎一個單位的興衰成敗。千金難買好風氣，清風正氣勝千金。抓部隊不抓風氣不行，帶部隊不帶風氣不行。“世界上任何東西都可以積累，唯有問題不能積累。”培養好風氣，就要有較真兒的精神，及時解決黨風建設上的問題。
現在有的單位有一種不好的現象，就是不守黨規黨紀。我們抓工作無疑要注意原則性和靈活性相結合，但在守規矩上隻有原則，沒有靈活，不能看時機、分場合、搞變通。“明規矩於前，重威罰於後”。對不守黨規黨紀的人，不論是誰都要嚴肅查處。這樣，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沒有管不住的幹部。“源澄而流清，源渾而流濁”。有的單位風氣之所以“流濁”，歸根到底是因為一些領導和機關風氣之“源”不“澄”而上行下效所致。因此，風氣建設必須從“頭”抓起。領導和機關的頭帶好了，抓部屬才有資格，官兵才能服氣，弘揚清風正氣才會有可靠保證。能不能在風氣建設上做表率，不是一般問題，而是黨性問題、品行問題。帶頭樹立正確的政績觀、權力觀、進步觀、交往觀、榮辱觀，應該成為每個黨員幹部的自覺行動。領導的黨風‘源澄’之時，定是單位的風氣“流清”之日。
這大學教授，看來，還真是一個理論家呢。而網民“海城政府”則是對兩派的爭鬥給予了點評“這兩天來，在全市乃至全省紛紛揚揚的海建集團股東維權事件，已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熱點話題，網上也是議論得熱火朝天。閱完整個帖子，眉目逐漸清晰。但從網上的輿論來看，不管是論壇的筒子們，還是社會的各界人士，更多是支持所謂的“反黃派”，除了那些被黃收買的，如“海建職工”等小人之流的胡編亂湊。事件發生的導火索是黃有財以深化改革、二次改製之名，強取豪奪，魚肉股東，要海建集團變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如這次改革成功，黃有財將控製海建46%的股權，什麽董事會、什麽股東大會在他眼中都是狗屁不是，可謂一人獨大。其他董事、被強製退股的股東們，明白黃有財的良苦用心，於是發動了這次“三·二三”事變，並得到了其他中小股東擁護和支持，中小股東是弱勢群體，他們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緊緊抓住這根最後的稻草。
簡單分析保黃派與反黃派的不足之處，僅供借鑒。保黃派的不足之處：一是輿論文化水平太低。除了“黃總是個老好人”、“黃總拾金不昧”等農村老太太拉家長式的“正麵”宣傳，就是以擾亂社會穩定和兩會安全為借口打壓反方。反黃派的不足之處：一是沒有章法，隻是被動應付，不主動出擊。二是太相信政府，殊不知天下烏鴉一般黑，還相信市建委、相信郝市長。三是是心地太善，優柔寡斷。俗話說得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該出手的要出手。
而網民“海建老員工產”的帖子卻很令人玩味：
一個海建老員工的告白
海建集團的事情鬧了這麽長時間了，搞得街頭巷尾無人不知，作為一個海建老員工來說，我真的覺得很難過。從畢業到海建公司，轉眼也有好幾個年頭了。當時之所以來這兒，就是衝著海建的牌子，總覺得是老企業很穩定。老百姓嘛，安安穩穩地賺口飯吃就行，從沒想過一夜暴富，也沒想過能撈多少油水。大家都知道，房地產業的好時候已經要過去了，所謂房產拐點已經來到。國家限製，同行壓製，老百姓抵製，對於房地產公司來說這兩年應該是抱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般的心態，大家團結起來，勁往一處使，力往一處用，努力把公司做好。我們從不期望領導們給我們猛漲工資，也從來沒想過能真的當家做主人，什麽事情都能以民意做主。我們就是想福利能有保障，工資能穩中有升，基本上能夠公平也就心滿意足了。我們的這點要求過分嗎？可現在公司搞成這樣，生產工作基本停滯，今年的各項規劃眼看要泡湯了，最後倒黴的是誰？還不是我們職工。
我不是保黃派，也不是什麽造反派，我就是一個普通員工，公司現在搞成這樣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我們需要的是穩定，不是鬥爭。請別跟我們提什麽保護改革成果，也別提什麽為民請命，所謂凡人一開口上帝就發笑，懇請某些領導們，你們可以侮辱我們的人格，但是請別侮辱我們的智商，打著民意口號作為自己搞事的借口，你們就真當我們不知道，真以為我們傻？我不否認公司改製，難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麻煩，難免會讓一些人心裏失衡，可是這跟我們普通員工有什麽大關係嗎？你們領導的利益分配出了問題，關我們鳥事，你們為了爭權奪利，該打打你們的，請別拿我們說事，請別強奸民意，請別搞亂公司。難道等你們把公司搞垮了，我們拖家帶口的沒飯吃就隻能等死？我覺得過去幾年，在海建我過得日子不是特別好，但是遠遠算不上壞，我家裏的親戚朋友還挺羨慕我的，年底我還能發幾個過年錢。所以請別說我目光短淺，也別說我胸無大誌，我就想這麽安安穩穩地過下去，這就是我的追求，相信也是大多數員工的追求。所以請別再鬧了，我們真的受不了了！請別再鬧了，我們真的受不了了！
網民“無限忠誠”發的帖子，更是有意思，旗幟鮮明地表明了自己是一個保黃派，並提出了一些忠肯的意見：
告海建集團有限公司全體股東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