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的鍾鼓之聲提醒著舒亞,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他睜開的眼睛如此清亮,證明他從未睡著過,接過蘇子苒翻過的柔軟身體,讓她在自己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靠著,小心翼翼的拉開她的衣袖,看到滲著血的繃帶,心髒一陣緊縮。

雖然派了秦澤去保護她,仍舊是不放心,暗中又派了人去跟著,果然……

當來人回報說芙蕖去見了賀氰的時候,自己是生氣的,每每遇到她的事情,自己的情緒總是會暴走,看著懷裏微笑著的她,隻覺得沒辦法,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了。

當聽到賀氰身染痘花的時候,自己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她的安危,而不是趁機攻打無人主持大局的東平,自己是怎麽了?

好說歹說,舒亞還是不允許蘇子苒再出王城一步,雖然擔心賀氰的病情,但門口的重兵把守猶勝從前,蘇子苒怎麽樣都想不出“離家出走”不被人發現的方法。

原本還能依靠秦澤,但眼下,幾日前自己做出的危險舉動,怕是已經讓秦澤足夠認識到自己是個不按理出牌的“瘋子,不用動腦子都知道他肯定跟舒亞站在同一戰線,於是愈發鬱悶無雙。

最後以至於小小都被蘇子苒的歎氣聲折磨到不行,跟著莫離伺候舒亞去了。

看著空空****的房間,蘇子苒隻覺得自己的歎氣聲不知道該說是有氣勢,還是該說更加悲哀,歎了幾聲之後,自己都覺得沒勁起來。

舒亞也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感覺上很忙的樣子,即使過來坐坐,也總是有些心神不寧的,蘇子苒些擔心,既然賀氰在北齊感染上了天花,那北齊是不是已經有一場龐大的疫情發生了,而自己卻不知道呢?

蘇子苒好幾次都猶豫著是否應該問,但話到了嘴邊,還是硬生生咽了下去,下意識的,蘇子苒覺得讓舒亞心煩的並不是這件事情,他的神色,好像問題是在自己身上似的。

臨近夏末,天氣已經沒有之前那麽悶熱,問了門口的侍衛一聲自己能不能去花園轉轉,意外地居然遭到了拒絕。

“為什麽?”其實並不是真的怎麽想知道答案,隻是下意識的問出了口,而侍衛的瞬間變了的神色,卻讓蘇子苒莫名的心裏一驚。

“到底怎麽了?”

“娘娘,請莫教屬下們為難。”

“是大王發生了什麽事麽?”

為什麽不讓自己出門?

如果隻是不能出王城,那理由很能理解,可為什麽?連房門都不準邁出一步?自己又不是犯人,過去那段被軟禁的回憶一時之間零散的湧了上來,胸口有什麽積壓著,有待宣泄的感覺讓蘇子苒感覺非常不好。

“我要去花園。”平淡的陳述語氣,但門前的侍衛卻明顯感到了一陣壓迫感。

在宮中侍衛們的眼裏,蘇妃娘娘是個有別於其他娘娘的特殊存在,是大王千叮萬囑絕對不容有失的尊貴。

其實即使舒亞不說,蘇子苒的特別也早在食物中時不時會出現的那些不會威脅到生命的“禮物”那裏得到了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