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外麵涼,先進屋吧。”小小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小聲的說道。

舒亞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急忙低下頭,生怕得罪了他。

“走吧。”舒亞見蘇子苒抬起小臉看自己,便衝著她笑了笑,摟著她進了屋。

“先喝杯水。”蘇子苒相當狗腿有不甚熟練的替舒亞倒了杯水,“你餓不餓?”又想著,去拿點吃的。

“你別亂跑,”舒亞一把拉住站起身的蘇子苒,“臉色這麽難看,哪兒不舒服麽?”

“我……”

“大王,娘娘她,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小小急忙搶著說道。

看著舒亞立刻投過來的責備眼神,蘇子苒吐了吐舌頭,瞪了小小一眼。

“胡鬧,”舒亞更是不肯放她亂跑,一把按在自己身邊,“來人,傳膳。”

“都這麽晚了,還吃東西?會胖的。”

“你這又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舒亞不滿的皺眉,“一天都沒吃東西,你想餓死自己還是想幹嘛?我警告你,等會給我把東西全都吃完,不許剩下。”

“我又不是豬!”見蘇子苒急忙反駁,舒亞一下子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還在說著什麽自己沒有聽見,隻覺得此刻神情如此鮮活的她讓自己活了過來,下意識的做了,等到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緊緊摟著蘇子苒。

一旁的小小,有些詫異,微張著嘴,像是看到了什麽天外來客。

“舒亞?你怎麽了?”蘇子苒即使平時再怎麽沒心沒肺,這個時候也多少感覺出了舒亞的不尋常,聲音有些平日裏少見的溫柔,輕輕拍撫著他的背。

“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麽辦……”

蘇子苒微微一愣,以為他是想到了沒有明玉的舒瑜,一下子沒了安全感,“傻瓜,沒事想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麽……”

“不!”舒亞摟緊了些懷裏纖細的人兒,“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準離開我一步!”

“你很霸道唉!”蘇子苒表示了必要的不滿。

“不準就是不準!”

看著麵前兩位主子詭異到極點的舉動以及對話,身邊的侍奉人大氣不敢喘,怕是驚擾了他們。

“大王,該用膳了。”還是一向沉著冷靜的莫離,打破了這一詭異的氣氛。

蘇子苒一聽有吃的,即刻露出本性,自然地拉著舒亞的手,準備坐下吃東西。

“喂!”還沒蹲下身,就被舒亞抱了個滿懷,“眾目睽睽,你要幹什麽?有點當大王的樣子,好不好?”

“又沒有人在看。”

“他們不是……人……麽?”蘇子苒伸出手指指了出去,本應該乖乖站在一邊等傳喚的侍女統統都沒了影子,連貼身的莫離都不見了蹤跡。

“哪兒有人?”舒亞頭也不抬,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裏。

“……”蘇子苒默默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在心底裏對他莫名的孩子氣表示無奈。

房裏不時傳來兩個人的打鬧聲,小小站在門外偷偷打了個嗬欠,今晚看樣子怕是又睡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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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可能有些童鞋對於我上麵寫到的《釵頭鳳》有些疑問,其實捏,百度一下,你就知道,不過我這邊百度了一下,大家看不看隨意,就當是課外知識吧。

這兩闋詞雖然出自不同的人之手,前一首為南宋著名詞人陸遊所作,後一首為其前妻唐琬所作,卻浸潤著同樣的情怨和無奈,因為它們共同訴說著一個淒婉的愛情故事——唐琬與陸遊沈園情夢。

陸遊是南宋時期著名的愛國詩人。他出生於越州山陽一個殷實的書香之家,幼年時期,正值金人南侵,常隨家人四處逃難。這時,唐誠一家與陸家交往甚多。唐誠有一女兒,名喚唐琬,字蕙仙,自幼文靜靈秀,不善言語卻善解人意。與年齡相仿的陸遊情意十分相投,兩人青梅竹馬,耳鬢廝磨,雖在兵荒馬亂之中,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仍然相伴度過一段純潔無瑕的美好時光。隨著年齡的增長,一種縈繞心腸的情愫在兩人心中漸漸滋生了。

青春年華的陸遊與唐琬都擅長詩詞,他們常借詩詞傾訴衷腸,花前月下,二人吟詩作對,互相唱和,麗影成雙,宛如一雙翩躚於花叢中的彩蝶,眉目中洋溢著幸福和諧。兩家父母和眾親朋好友,也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於是陸家就以一隻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訂下了唐家這門親上加親的姻事。成年後,一夜洞房花燭,唐琬便成了陸家的媳婦。從此,陸遊、唐琬更是魚水歡諧、情愛彌深,沉醉於兩個人的天地中,不知今夕何夕,把什麽科舉課業、功名利祿、甚至家人至親都暫時拋置於九霄雲外。陸遊此時已經蔭補登仕郎,但這隻是進仕為官的第一步,緊接著還要赴臨安參加“鎖廳試”以及禮部會試。新婚燕爾的陸遊留連於溫柔鄉裏,根本無暇顧及應試功課。陸遊的母親唐氏是一位威嚴而專橫的女性。她一心盼望兒子陸遊金榜題名,登科進官,以便光耀門庭。目睹眼下的狀況,她大為不滿,幾次以姑姑的身份、更以婆婆的立場對唐琬大加訓斥,責令她以丈夫的科舉前途為重,淡薄兒女之情。但陸、唐二人情意纏綿,無以複顧,情況始終未見顯著的改善。陸母因之對兒媳大起反感,認為唐琬實在是唐家的掃帚星,將把兒子的前程耽誤殆盡。於是她來到郊外無量庵,請庵中尼姑妙因為兒、媳卜算命運。妙因一番掐算後,煞有介事地說:“唐琬與陸遊八字不合,先是予以誤導,終必性命難保。”陸母聞言,嚇得魂飛魄散,急匆匆趕回家,叫來陸遊,強令他道:“速修一紙休書,將唐琬休棄,否則老身與之同盡。”這一句,無疑晴天忽起驚雷,震得陸遊不知所以。待陸母將唐琬的種種不是曆數一遍,陸遊心中悲如刀絞,素來孝順的他,麵對態度堅決的母親,除了暗自飲泣,別無他法。迫於母命難違,陸遊隻得答應把唐琬送歸娘家。這種情形在今天看來似乎不合常理,兩個人的感情豈容他人幹涉。但在崇尚孝道的中國古代社會,母命就是聖旨,為人子的不得不從。就這樣,一雙情意深切的鴛鴦,行將被無由的孝道、世俗功和虛玄的命運八字活活拆散。陸遊與唐琬難舍難分,不忍就此一去,相聚無緣,於是悄悄另築別院安置唐琬,陸遊一有機會就前去與唐琬鴛夢重續、燕好如初。無奈紙總包不住火,精明的陸母很快就察覺了此事。嚴令二人斷絕來往,並為陸遊另娶一位溫順本分的王氏女為妻,徹底切斷了陸、唐之間的悠悠情絲。

無奈之下,陸遊隻得收拾起滿腔的幽怨,在母親的督教下,重理科舉課業,埋頭苦讀了三年,在二十七歲那年隻身離開了故鄉山陰,前往臨安參加“鎖廳試”。在臨安,陸遊以他紮實的經學功底和才氣橫溢的文思博得了考官陸阜的賞識,被薦為魁首。 試獲取第二名的恰好是當朝宰相秦檜的孫子秦塤。秦檜深感臉上無光,於是在第二年春天的禮部會試時,硬是借故將陸遊的試卷剔除。使得陸遊的仕途在一開始就遭受了風雨。

禮部會試失利,陸遊回到家鄉,家鄉風景依舊,人麵已新。睹物思人,心中倍感淒涼。為了排遣愁緒,陸遊時時獨自倘祥在青山綠水之中,或者閑坐野寺探幽訪古;或者出入酒肆把酒吟詩;或者浪跡街市狂歌高哭。就這樣過著悠遊**的生活。在一個繁花競妍的春日晌午,陸遊隨意漫步到禹跡寺的沈園。沈園是一個布局典雅的園林花園,園內花木扶疏,石山聳翠,曲徑通幽,是當地人遊春賞花的一個好去處。在園林深處的幽徑上迎麵款步走來一位綿衣女子,低首信步的陸遊猛一抬頭,竟是闊別數年的前妻唐琬。在那一刹間,時光與目光都凝固了,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都感覺得恍惚迷茫,不知是夢是真,眼簾中飽含的不知是情、是怨、是思、是憐。此時的唐琬,已由家人作主嫁給了同郡士人趙士程。

趙家係皇家後裔、門庭顯赫,趙士程是個寬厚重情的讀書人,他對曾經遭受情感挫折的唐琬,表現出誠摯的同情與諒解。使唐琬飽受到創傷的心靈已漸漸平複,並且開始萌生新的感情苗芽。這時與陸遊的不期而遇,無疑將唐琬已經封閉的心靈重新打開,裏麵積蓄已久的舊日柔情、千般委屈一下子奔泄出來,柔弱的唐琬對這種感覺幾乎無力承受。而陸遊,幾年來雖然借苦讀和詩酒強抑著對唐琬的思念,但在這一刻,那埋在內心深處的舊日情思不由得湧出。四目相對,千般心事、萬般情懷,卻不知從何說起。這次唐琬是與夫君趙士程相偕遊賞沈園的,那邊趙士程正等她進食。在好一陣恍惚之後,已為他人之妻的唐琬終於提起沉重的腳步,留下深深的一瞥之後走遠了,隻留下了陸遊在花叢中怔怔發呆。

和風襲來,吹醒了沉在舊夢中的陸遊,他不由地循著唐琬的身影追尋而去,來到池塘邊柳叢下,遙見唐琬與趙士程正在池中水榭上進食。隱隱看見唐琬低首蹙眉,有心無心地伸出玉手紅袖,與趙士程淺斟慢飲。這一似曾相識的場景,看得陸遊的心都碎了。昨日情夢,今日癡怨盡繞心頭,感慨萬端,於是提筆在粉壁上題了一闋“釵頭鳳”,這就是開頭所提到的第一首詞。

隨後,秦檜病死。朝中重新召用陸遊,陸遊奉命出任寧德縣立簿,遠遠離開了故鄉山陰。第二年春天,抱著一種莫名的憧憬,唐琬再一次來到沈園,徘徊在曲徑回廊之間,忽然瞥見陸遊的題詞。反複吟誦,想起往日二人詩詞唱和的情景,不由得淚流滿麵,心潮起伏,不知不覺中和了一闋詞,題在陸遊的詞後,這就是開頭提到的第二首“釵頭鳳”。

唐琬是一個極重情誼的女子,與陸遊的愛情本是十分完美的結合,卻毀於世俗的風雨中。趙士程雖然重新給了她感情的撫慰,但畢竟曾經滄海難為水。與陸遊那份刻骨銘心的情緣始終留在她情感世界的最深處。自從看到了陸遊的題詞,她的心就再難以平靜。追憶似水的往昔、歎惜無奈的世事,感情的烈火煎熬著她,使她日臻憔悴,悒鬱成疾,在秋意蕭瑟的時節化作一片落葉悄悄隨風逝去。隻留下一闋多情的《釵頭鳳》,令後人為之唏噓歎息。

她本可以擁有更美好的戀情和回憶。人道是:

離多最是,東西流水,終解兩相逢。

淺情終似,行雲無定,猶如夢魂中。

可憐人意,薄於雲水,佳會更難重。

細想從來,斷腸多處,不與者番同。

此時的陸遊,仕途正春風得意。他的文才頗受新登基的宋孝宗的稱賞,被賜進士出身。以後仕途通暢,一直做到寶華閣侍製。這期間,他除了盡心為政外,也寫下了大量反映憂國憂民思想的詩詞。到七十五歲時,他上書告老,蒙賜金紫綬還鄉了。陸遊浪跡天涯數十年,企圖借此忘卻他與唐琬的淒婉往事,然而離家越遠,唐琬的影子就越縈繞在他的心頭。此番倦遊歸來,唐琬早已香消玉殞,自己也已至垂暮之年,然而對舊事、對沈園依然懷著深切的眷戀。常常在沈園幽徑上踽踽獨行,追憶著深印在腦海中那驚鴻一瞥的一幕,這時他寫下了“沈園懷舊”詩:

其一: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飛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其二: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無複舊池台;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沈園是陸遊懷舊的場所,也是他傷心的地方。他想著沈園,但又怕到沈園。春天再來,撩人的桃紅柳綠,惱人的鳥語花香,風燭殘年的陸遊雖然不能再親至沈園尋覓往日的蹤影,然而那次與唐琬的際遇,伊人那哀怨的眼神、羞怯的情態、無可奈何的步履、欲言又止的模樣,使陸遊牢記不忘,於是又賦“夢遊沈園”詩:

其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裏更傷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隻見梅花不見人;

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此後沈園數度易主,人事風景全部改變了昔日風貌,已是“粉壁醉顆塵漠漠”,唯有“斷雲幽夢事茫茫”。陸遊八十五歲那年春日的一天,忽然感覺到身心爽適、輕快無比。原準備上山采藥,因為體力不允許就折往沈園,此時沈園又經過了一番整理,景物大致恢複舊觀,陸遊滿懷深情地寫下了最後一首沈園情詩:

沈家園裏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

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

此後不久,陸遊就溘然長逝了。

封建禮教摧毀了陸遊的純真愛情,但它無法阻止陸遊對愛情的向往和歌唱。麵對嚴酷的現實,他無力回天,隻能把一懷愁緒、一腔悲憤傾泄在於事無補的詞中。一首《釵頭鳳》挽回不了陸遊的愛情世界,但它成了千古絕唱。時過境遷,沈園景色已異,粉壁上的詩詞也了無痕跡。但這些記載著唐琬與陸遊愛情絕唱的詩詞,卻在後世愛情的人們中間長久流傳不衰。